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复活女魂灵》那只杨 文案: 新婚之夜被杀害,魂灵需要被救赎。 檀溪凭着凡人之身混进地狱,只为见她最后一面,阴差阳错地走上了复活女主的道路。 三世情缘,本故事主要有女主的前世今生来世的混合。 挚爱一人。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檀溪;宴清(李时雨) ┃ 配角:草妖;白阴白阳;怜影;灼华; ┃ 其它:慢热文 第一卷 :阴间之行 第1章 新婚丧命   “快快快,晦气地很”,陆府的后院总管小声而紧急地吩咐着手下的人。四个人几双手扛起一块黑色裹布的大东西,往昨日停下来的新娘轿子里一放。抬上便走。   “记住了,到了宴家就这样说”,陆家总管小声对着那四个人说些什么,四人瑟瑟发抖,面色发青,唯唯诺诺地回答:“是,是”。   陆府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金主大户,谁要是进了陆家,此生可谓是富贵荣华享不尽,一辈子打着空手过日子。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而视,眼里偷去歆羡又不甘的目光。   “听说啊,昨日陆府的公子陆少轩迎娶了宴府家的千金宴清”。一个穿着花色衣服、头顶一朵红花、两面带着高原红的少妇说道。   “哎哟,那不就是门当户对吗?一家做盐的生意、一家做布料的,他们两家合在一起,啧啧,大发咯”。另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眼神闪烁着,露出渴望的目光。   “就说这普通家的女儿,怎么有福气嫁到陆府呢......。”少妇睥睨了一下眼前这个穿着普通的人,心有鄙夷,却面露喜色:“其实呀,宴家像是出了问题,这京城的盐,本来以后是要变味的,可如今,陆宴两家连在一起,恐怕我们是没有机会尝到其它味道咯”。   “恩恩,你说的是”。   少妇这样说,不外乎是宴家的盐生意出了问题,只要与陆家联姻,一时躲过这场灾难,日后必有翻身的机会。   好在宴家姑娘生得倾世绝颜,走起路来那叫一个飘飘欲仙,虽然是商人家的女儿,但是她却饱读诗书、与那些只会歌舞棋艺的女子宛然不一。   这陆家的少爷呢?陆少轩,他可就是一个跟着爹爹创生意的江湖人士了,他早就对宴家姑娘垂涎三尺,本打算提亲,没想到几个月前,宴家爹爹主动找上门来,说是要和亲......。   这不,昨日的陆府,好好热闹了一把,到今天门前还挂满了彩头,屋里屋外都是红色的喜庆之物。尽管今日少了些人气,但是从外表上看,陆府的辉煌依然耀眼。   陆家爹爹与陆家母亲坐在堂前,面前跪着陆少轩。   奇怪了,新婚第二天,按理说,媳妇儿也应该前来拜见父母啊,怎么?还没起床?还是新婚初次有些害羞不好意思?   只见陆家爹爹手抖着端着一杯茶,一直摇摇晃晃到嘴边,陆夫人愁着脸色看着他。他大叹一声气,将茶水扔在地上。   陆少轩立马跪着向后挪了几步,“爹爹,不是我干的,真不是”。他双手搓着,一面求着父亲,一面看着母亲,暗示他给他说情。   “老爷”,陆夫人刚想拉着他,总管从外边走了过来。   “老爷,你吩咐的事已经办好”,陆总管和气着嗓子,与刚才可谓是恍若两人。   陆老爷点点头,怒视着面前这个逆子:“都是你干的好事”!   “爹,我不要见官、我不要见官”,陆少轩又朝着他母亲跑过去:“母亲,你跟爹爹说,不是我,不是我”。   陆老爷一把拉开他,“没出息的东西”。   吩咐下人把所有的红事去掉之后,陆老爷这才松了口气。也好,就当昨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吧,只是宴家那边......,究竟会怎样回应呢?   昨日才抬着花轿把宴家姑娘送去陆府,今儿一大早趁着人少又把花轿抬回去。抬去抬去是个什么意义呢。   一副女汉子装扮,一身粗布灰衣,头发束得高高的,面容清秀,手显得粗糙了些,这是常年累月跟着父亲卖早点磨得。若是不听声音还会以为是个清秀的男子呢。   隔壁买豆腐的大娘总是对着她开玩笑:“我说檀爹爹,你把檀溪装扮成这个样子,是要她嫁不出去咯,”一边说着一边啧啧地摇头,“瞧瞧她那双手,怎么看怎么像是男人的手”。   一般在这个时候,檀爹就会回应过去:“檀溪年级尚小,扮成这样好跟着夫子读书”。   原因是家中本无女子,檀溪有个远地的哥哥,制衣服的时候照着制成了,老板也从未问过檀溪是男是女,也就跟着哥哥的身材做了些衣服,兄弟......兄妹两换着也可以穿。   待她成年,一定给她定一件上好的女装。   今年底,檀溪便十八岁了。   “一个女孩子做什么不好,读什么书,难不成是要考秀才?”,哈哈哈,隔壁大娘的豆腐生意不好时,就会过来吹吹牛儿,找找自豪感,毕竟她们家的儿子是个年轻力状的好手。   檀爹爹早已习惯,不过今日,檀溪的气氛格外低靡,檀爹爹像是发现了什么,准确来说,从前几日起,檀溪就很不对劲了,他只得悄悄观察着,自己的姑娘有什么心事怎么都不说出来呢。   檀溪一大早就帮着父亲打理早点的事,原本已是失魂落魄的她突然见着眼熟的花轿,这是怎么回事?   她脑海里就闪过两字儿:“宴清......”。她双眼直直地看着那台花轿诡异地从面前经过。   四人匆匆忙忙,跌跌撞撞来到了宴府。   与陆府不同的是,嫁女儿到没怎么制红色的东西,宴家看上去冷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盐生意的错综复杂,提前泛出一丝悲凉。   “喂,”其中一人发着抖推了推旁边的人,“你去叫门”。   “你去”。   那人顿了顿,好吧,我去。   花轿像是吹来一股阴气沉重的风,将那人推到到了宴府门前。   咚咚咚!敲了三声,里面的总管将那人迎了进去。   宴家正值早饭,宴家父亲、母亲、宴清弟弟宴渎几人在一起高兴地吃着早茶。   宴渎吃上两口便说:“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突然之间少了一个人感觉怪怪的”。   父亲母亲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继续吃饭。   这几日吃是吃好点了,宴府上下虽然赶不上陆府那边锦衣玉食,但也算小康,毕竟陆府做布料生意,总的装模作样整装待发。   宴渎算是最喜欢姐姐的呢,他的长相也与宴清有些相似,如若是个女孩儿,她也是绝世美人一个,只可惜生错了性别。学的又是柔柔弱弱的文人,更显得娘里娘气了。平日里都是他粘姐姐比较多,见父母没有什么回应,他吃了两口闷饭。   “昨日我还看见姐姐哭了呢”,宴渎抬起头看着母亲。   “要嫁人了,恐怕是喜极而泣吧,你姐姐都二十二了,能嫁给比她还小的陆家公子,可能是高兴坏了”,母亲安慰着宴渎,其实是为了压制宴家爹爹的怒气。   宴家爹爹在一旁没有说话。   宴渎倒是来了兴致:“可是我想姐姐了,今天就想过去见她”。   宴家爹爹终于发怒了,“胡闹”,瞬间站起身,“你给我进屋去”。   “进屋就进屋,爹爹你就一直关着我吧”。   好不容易将宴清嫁给陆家公子,才保得宴家的资金链不断裂,他又怎么知道宴家苦楚呢。这嫁出去的人还没有稳定下来,见她也是一种痛苦。   宴清,只能苦了你了,宴夫人不知如何安慰老爷,他有他的理由,并且,宴清的的确确是答应过他的,也罢,嫁了一个好人家,总比嫁了穷小子强。   宴渎气冲冲跑进去自己的房间,母亲一脸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   也就他不怎么争气。   宴家总管带着陆家的一个下人进了来,那人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发着抖说小声说道:“宴......宴老爷”。   “干嘛吞吞吐吐,有事说事”。   “宴小姐,宴小姐不幸去世了”。   啊!这一消息惊愕众人,宴夫人一听,脸色立马唰白,重重地昏迷过去。宴老爷扶着她:“张总管,快将夫人扶进去”。   好在身边下人不多,宴老爷叫他细细说来。   “回禀老爷,宴家小姐,昨晚因为悲伤过度,服毒自杀,今早才被陆公子发现。”   宴老爷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宴清死了,宴家不也完了吗?   他的第一个反应:“宴家完了”。   “宴清......宴清现在何处”?   陆府的人指了指门外:“我们已将她抬了过来,就在府外的花轿里”。   宴老爷同那人赶到花轿面前,原本静谧的花轿突然吹起了一股冷风,将花轿的帘子掀了起来,露出黑色布料裹着的大物件。   “那就是,宴姑娘的遗体”,四个人围在花轿面前,谨记着老爷的话,“只要消息不放出去,陆、宴两家的婚约都还算数,宴家嘛......,还有得救。”   宴老爷刚想揭开黑色的布料看看女儿最后一眼,他心里也有疑问,昨日的宴清明明答应好了要为宴家牺牲自己,今儿怎么就说走就走了,还服毒自杀?他不信。   总之,揭开那层黑布就可以知道,服毒的尸体是与常人不同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咯,本篇属于轻松搞笑,复活女朋友系列。人鬼怎么谈恋爱呢?实属不易,所以还是复活女朋友好好谈个恋爱,么么哒喜欢请收藏! 第2章 奸尸未遂   宴老爷颤抖地摸向那块黑布,提起一个边角正要揭开。陆府的人突然拉着他的手说到:“宴老爷”,宴家爹爹疑惑地看着他,心中一把怒火待放,他失去了女儿,也将失去宴府......。   那人小声在他耳旁说明了来意,就是告诉他,只要暂且将这件事隐瞒过去,宴家和陆家的婚姻就算数,陆家还是会像之前说的那般帮助他们。   陆府的人眼里闪烁着不安的光,宴华算是听得很清楚,陆府是想将这件这件事隐瞒下去。见宴老爷举棋不定,陆府的人立马说:“陆家是因为传出这样的风声不好,这才新婚就......,只要过了这段时间,消息慢慢散布,大家也不足为奇了”。   这话应该是他老爷一五一十地告诉他的吧。   宴华看着面前这块黑色裹物,自己已经失去了女儿,不能再失去宴家!   陆府竟然为了封锁消息拿出这样的条件兑换,定有缘由。可惜宴华已被利益蒙蔽,他还是没有揭开黑布看女儿最后一眼。   那四人心惊胆战地看着他,生怕他不答应此事。   “你们将她抬到后山埋了吧”,宴华终于做出了决定。   “是是”,四人像是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要走。   “天黑再行动吧,大白天惹人眼,先找个偏僻阴凉之处放着吧,千万不要被人发现”。宴华像是同伙一般的口吻安排着自己女儿的后事。   那股风停了,帘子垂下来盖住了黑色裹布。   夜晚酉时,晚霞刚落、月亮未起。天空在这个时间显得尤为黑暗,四人白天找来了一些挖土刨坑的铲子锄头,一股脑儿往花轿上一扔,弄得里边叮咚作响。   原本安静的夜发出一点声音莫名有些心安。   “老大.......我们动、动身吧”,其中一人看着夜色渐凉,有些害怕。他个子是当中最胖大的,胆子倒也是最小的,额头上淅淅沥沥流着汗,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的。   老大则是那个通风报信的人,瘦瘦小小的,看上去精干许多,原本以为宴老爷会揭开黑布看自己女儿一眼,结果,看来什么亲情仁义,也抵不过利益。他现在倒是不怕了,看看自己准备好的东西,骂了那三个傻子,抬起花轿朝着后山走去。   说到后山,这里被称作“阴间花园”。   其一:这里埋了许多死人,几乎整个京城的死人都往这里送。   其二:达官贵人的死人除外,这里几乎是无名无姓的无字碑,要么是犯罪受死、要么是穷途末路之死。转世投胎的居少,孤魂野鬼众多!   其三:夜晚子时,这里会开除奇异的紫色的花。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这本来就是传说。   宴家爹爹为何随意找个地方埋她,不过也是因为这边人烟稀少,那些传说不过是谣言而已。   几人来到山口,也没见有什么不妥之处,不过就是个乱死人岗嘛,有啥可怕的,那个瘦子壮了壮胆,示意朝前进。那个胖子倒是一下子脚软了,他拿出自己偷偷买的酒:“各位哥哥......要不先喝上两口”?   三人投去鄙夷的目光,不过一会儿便欣然接受,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嘛!四人喝不尽兴也能喝个胆大出来。   酒闭,酒壶一扔,四人颠颠着往山上走去。   山路不比城里,一下一下挨到了亥时。路途颠簸不说,很可能看上去是路走过去却是一座坟,看上去是坟又是一座山,总之,夜色把这些东西映照着傻傻分不清楚。   不过四人自打喝了酒,倒是没在乎周围有什么坟墓啊,就连胖子看见了也说,不就是一座小山堆嘛,都是泥土,泥土而已。   几人笑着,找到了一块儿平地放下。   左边有一座坟,嘿,还能给她找个伴儿。   月亮高挂,即使是夏夜也是寒气逼人。四人轮流着挖坑铲土,安静地只听得见铁具与泥土的声音。哼哧哼哧挖了一个时辰,才挖出了像样的大坑,够埋她了。   “老二老三,把她抬出来”,那个瘦子环顾了一下四周,老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时候不早了,子时之前一定要完工,不然瘆得慌。   两人刚准备去花轿那边抬,从左边的坟墓旁边传来一丝声音。   “还愣着干嘛,把她弄出来”。   红色的花轿静得出奇,也对,里面躺着个不会动的人,即将入土的人。一点儿风也没有,两人一前一后将黑色裹布物抗了出来。可能是尸体太重的原因,有可能山路陡峭,一旁的瘦子又催着他们赶快,这不,一不小心,两人滑到在地,手上的物体也跟着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穿着红妆的宴清与黑布脱离开来,呼~终于有口空气吸了。   四人缓缓走进,见她腰肢纤细,手指嫩白,即使是宽松的衣服也没挡住她的丰乳肥臀,不是风韵。   再一看那脸蛋,就如世人说的眉目如画、出尘脱俗。也不知道是带妆的原因,还是夜色衬托的红颜,一个死人居然面色红润、娇艳欲滴,不愧是绝世倾城的容貌。   四人壮着酒劲未过,竟然对她的遗体产生了歪念头。   “早就听说,宴家姑娘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今日一见,绝非浪得虚名啊”。   三人敬仰地看着那个瘦子,老大老大真有才华。   四人□□一番之后,八只咸猪蹄缓缓伸向宴清的身体。   见鬼了,刚刚还一副要人命的怕鬼,这会儿见着尸体,倒是把自己的命根子都提上来了。   宴清,是宴清,她昨天不是才嫁去陆家吗?今天怎么就撒手人寰了?檀溪一直觉着那花轿有问题,早点忙完之后她又遇上了那个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于是便乔装一身黑衣,跟了上去。   他们这么做,不会是要毁尸灭迹吧?不对,宴家爹爹已经同意了此事,难道不办丧事,就这样抛尸荒野!   檀溪在一旁心如死灰,即使现在来个鬼也吓不着她,她痛心疾首、后悔莫及,本以为将宴清送去陆家就可以见着她幸福过活了,可没想到,天有不测。   她不敢相信那尸体就是宴清的,宴清明明才答应好她要好好在陆家活着,才送完了一个孔雀金钗给她,才跟她说要与她断了联系......。   相爱本无错,就算檀溪是个男儿身,也是个穷苦的书生,她也配不上宴清。她没有带宴清私奔,而是让她嫁给了陆少轩。   可惜她错了,没想到自己亲手将宴清送去了地狱。   正当她痛苦难忍之时,那四人不小心将宴清的尸体翻落出来,对她的遗体图谋不轨。   檀溪不顾自己柔弱的身体,好歹也是堂堂七尺女汉子,她扛起锄头向那几人挥去。就快到手的肉就这么飞了,四人本以为是鬼,定睛一看,不过是个瘦弱的毛头小子,他们来了兴致。   “敢坏大爷的好事,看来是活久见了,信不信今天将你一块儿埋了”,这话居然是那个贪生怕死的胖子说的,也不怪,酒喝多了的人,感觉自己是鹅,看啥都是小小的。   檀溪没有说话,挥舞着锄头让他们离开宴清的尸体,谁知那个瘦子从后边一把抢过了锄头,向她的头砸去。檀溪一躲,自己的头发被打散,顺便说了一句:“畜生”!   咦,这不是挑逗了他们的性子吗?居然是个女人,还是个挺漂亮的女人。   “老大,就是没有胸”,此时都还在耍弄嘴皮子,看来是真不怕这“阴间花园”。   也罢,与其玩弄一个死人,倒不如与面前这个小娘子亲热一番,四人哈哈大笑。今儿算是撞见运气了。   檀溪抱起宴清的尸体,没有理他们,“宴清,你看看我”,眼泪终于没能忍住流了下来。这可把四人逗乐了,那个瘦子脸色一变,“兄弟们,还在等啥”,四人朝她两扑去。   檀溪举起手中的金钗,划伤了那个瘦子的脖子。   看来今天要是不搞这小娘们儿真就亏了。他吩咐手下扯住她的双手双脚,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见她痛苦地挣扎也不行,大叫也不行,荒山野岭可无人应,“老大”笑的更开心了,他混合着泥土的脏手伸向檀溪......。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喜欢请收藏,女主大大先弱后强咯。 第3章 通往阴间之路   顷刻间,乌云挡月,天空洒下一片黑色,微风转疾,坟墓像是都在抖动,似乎能听见棺材盖子合上抖动的声音。   四人恍若醒酒,开始顾及那魑魅魍魉的鬼了。红色的花轿突然升起,朝着那四人笔直地冲过去......。   那个胖子首先松手,大叫一声:“鬼呀”,连爬带跑地往另一边溜去。四人吓得屁滚尿流,那台花轿却不肯收手,上下左右翻了个圈,一直追着他们远去。   檀溪还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身边的人一溜烟不见了,连同那台花轿,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这口气舒的,连眼泪都顺下来了。   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神仙眷侣,她面前躺着的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她看上去红颜依旧,可惜她已经死了。   这样的润泽的面容,仿佛宴清的双眼马上就会睁开和她说话了,宴清只是睡着了。她抱着宴清的尸体,嘴唇抵着她额上的头发,眼泪都洗了一遍妆容。   子时一到,月光重现,正上方的月光洒了下来,孤坟荒岭的地方,黑色衣服怀抱着红装。悲恸的声音泣鬼惊神。   地上缓缓伸出枝丫,包括刚刚挖的坑里边也长满了嫩枝,从生长、变绿、到开出紫色的花,不到一刻时间。   整片山林发出一道紫光。   檀溪被眼前的光芒震慑住了,她也只是听说过这样的传言,今日却亲眼见着这番景象。心中莫名神往,难不成世上真有鬼神一说?   还是自己乱花了眼,在做梦?   她看着怀中的宴清,自己从未这般接触过她,原本以为相爱即是心灵相通,可是抱着她身体的真实感,比平日里幻想来的切实多了,切实而痛苦。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山林再美在此时此刻又有何用,终究抵不过爱人逝去的绝望。   她不是背叛、不是做他人妇,而是阴阳相隔、生死难合。   在心裂苦痛中睡去,醒来,又睡去,醒过来。   第二天一早,檀溪依稀记得昨天发生了某些事情,但是记不全了,比如,那些奇异的事件,花轿会飞起,山林在子时会开花。这些她都忘记了。   她记得的是,宴清死了,正躺在她的怀里。她想着昨日宴清鲜活的面容,始终纠正不过来,也不愿意相信。   她向宴清的脸部看去,着实毛骨悚然了一番,她的脸......她的脸,上面划满了口子,脸上的肉翻出来不再有血色而是血流尽的苍白,眼睛也是睁着的,犹如死前经历了绝望的厌恨的眼神。   她就那样看着天空,身体泛出一股酸腐的味道。   “啊——啊——啊——”,檀溪细心裂肺地哭着,叫着。究竟经历了什么,经历什么她才会变成这样,陆家少爷......,一定是他,是他干的!奈何自己无权无势,又被称作是女流之辈。还有昨晚,昨晚是怎么回事,她明明看见宴清的脸是完美无缺的,一看那个伤口,也不可能是今天才划伤的,况且这荒坟之地,又有何人敢来。   檀溪双眼瞬间泛出紫光,就那么一瞬间,又暗了下去。怎么回事,刚刚那个眼神,檀溪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已无书生般柔弱气质。冷峻的眼神,此生之中从未出现!不过也只是昙花一现。   野外的蚊子嗡嗡飞了过来,估计是闻到了自己喜欢的味道,当务之急,檀溪要先将宴清的尸体埋了,再做往后的打算。   还是就这那块黑色的裹布。   “宴清,宴家的人没有收你的遗体,你的夫君将你谋杀,为非作歹的恶人想玷污你的尸体,新婚的你一定忍受了那般痛苦了。宴清,就算全世界都背弃于你,我也不会......。”   她忽然想起,明明就是自己撇下了宴清没能与她私奔,才造成今天这番局面。她有何颜面说出那种话。   “檀溪”,宴清穿着一身白衣,手臂挽了一个灰色包袱,温柔地叫着她。二人经常约在湖边见面,湖面倒映出一白一灰的倒影。   “你背着包袱干嘛”?檀清转过头来,看着莞尔一笑的宴清,她的眉目像是在传达一些语言,双手在身前小小地画着圈儿。转眼她有望去湖水:“水光潋滟晴方好”。   山色空蒙雨亦奇,她这个样子应该不是来对诗的吧。   水光将她的面容衬得更加美艳,对于檀溪来说,这样的女子,即使是她对自己明了爱意,她也不敢亵渎,自己的身世与她太不匹配了。   她只得呆呆看着宴清,能有一刻是一刻。   宴清精神一定,看着一脸茫然的檀溪,“我们私奔吧”,用渴望的眼神望着她。   “啊!私奔?怎么回事?”,这突如其来的邀请令她心又慌又乱。   宴清向她道明缘由,也说了此生只愿意跟着她过,檀溪的重点却关注在陆家的家世显赫上边。陆家公子要配上宴清,也是郎才女貌了。   “宴清,其实......你就答应了那桩婚事,也挺好的”,她文文弱弱地说着,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宴清脸色一变,难不成是自己多情,误会了檀溪的爱意,怎么会呢,她俩明明那么投缘,在诗词曲赋中相识,相爱的啊。   “原来是我多情,误会了姑娘的意思,只是”,宴清从头上取出孔雀金钗,递给檀溪。“这个金钗,送给你了,算是我们感情的鉴证,朋友的感情”。她默默地转身流泪。   恐怕日后,再也不能相见了。   檀溪握着那个金钗,心中已经像是被刺了千万刀,从那一刻起,就是檀溪抛弃了她,是她害了她。   她用双手抔着泥土一把一把地扔向坑里,指甲进了泥土,扣出了血,就这样掩埋自己心爱的女人,悔不当初,所有的罪孽都指向她,如若带着宴清逃离,日子就算清贫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回忆当初第一次相遇,回忆二人都没有捅破那层纸,连最起码的亲近都没有,不,连握手、拥抱都没有,所以当她抱着宴清冷透的尸体,才知道眉目再怎么传情也不抵身体接触的片刻安宁......。   在最绝望的时候,应该干嘛?现在最绝望的,应该是宴清吧,她连生命都没有了,檀溪至少还有生命。此刻心想,世界上真有鬼神就好了,她想见见宴清,告诉她心中所想,问她是谁杀的她,她去报仇。   可惜荒坟就是荒坟,被废弃的地方别说人了,一个鬼都没有。   人的眼泪会流干吗?或者说,人把自己身体的水分哭干就死了,檀溪在宴清的坟前哭了九天九夜,也真心希望自己就这样死去,泪流干的那刻,就这样死去吧,这样就可以见到宴清了。   然而,喜则气散,恐则气消,如果太过高兴或是太过恐惧,会令人死亡,但是没有听说过太过悲伤而死去的人。   第十天夜晚,檀溪终于停止了哭泣,她跪着的双腿已经很难直立起来了,前九个晚上都因为悲伤过度提前睡去,今天绝不能早早睡了,她要为宴清守上一夜,然后再回去替她报仇。手中的金钗在月光下闪着光,可真实早已物是人非,泪已先流。   夜晚有些冷飕飕的,檀溪都怀疑自己前九个晚上是怎么活过来的,居然没有被冷死。一丝诡异的风从左边吹来,吹落了檀溪手中的金钗。   “哎哟哟,人家最讨厌金属类的东西了,声音太脆耳了”。这个声音是从左边传来,像是一个调皮青年的声音。   左边是一座好几年的坟墓,坟头草都长了三米高了,檀溪往四处一看,恐慌地问:“谁?谁的声音”?   “咳咳”,声音原来是从左边传来,檀溪看着那个坟墓,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有些惊喜,既然那个坟墓里有人说话,说明世界还真的有鬼神!   她艰难地站起身走过去,定睛看着那个坟墓,小心翼翼地问:“是你在说话吗”?   “那还能有谁啊”!   檀溪用金钗戳自己的手,哇——好痛,看来是真的,她一下回过神来,欣喜若狂。“敢问这位故人,能否出个面相见一番”,檀溪紧紧地望着坟墓下边,生怕错过什么。   良久,那声音才说:“我就说你怎么对着一块儿土说话,原来是没有看见我,你往上看”。檀溪慢慢抬头,见坟上面除了有几米高的坟头草之外,啥也没有。但是总不能得罪了那位故人吧,她于是摸着那颗长长的草,“原来是你在说话啊”。   坟头小草有些怒了,虽然身材矮小,但是可比那些粗枝大叶强得多,它可是有灵的妖怪,哎,凡人就是凡人,有眼不识泰山。   它一下跳到檀溪的手上,两片叶子上冒出两个眼睛,“我在这儿”。   这下尴尬了,檀溪赶紧赔不是,问了大仙的性命来历。原来不是坟墓里的魂灵啊,这可令人有些失落,那个草妖自顾自地介绍,它已经修上了九百多年了,再等一年,它可就是草仙了。   “喂喂喂,你有没有在听啊,好歹我比大九百多岁,没让你称谓我,至少要敬仰一下我啊”。   檀溪听得迷迷糊糊,准确来说,是因为十天十夜没有进食,没有喝水,换一般人早就死了,居然还能撑到现在......。她双眼恍惚,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幻觉还是临死前的征兆,身体终究抵不过意志,忽地倒下去了......。   凡人真是脆弱,不过十天不吃饭就不行了,草妖踩在她的身体上,忽而闻到了她身上一股奇异的花香,说是什么花,它也不清楚。些许是缘分,这个人如此诚恳在坟前守了一段时间,说明是有心的。   不管了,就先奉献一点自己的甘露吧。   草妖将其中一片长长的叶子伸进檀溪嘴边,身体使劲一颤,从根部倒流出一滴白色的甘露,一直滑到叶尖,滴落在檀溪嘴中。   没过一会儿,她便鲜活了起来。坟头草问她有什么愿望,可以帮助她实现。不过有个条件,得答应草妖一件事,至于什么事嘛......,还没有告诉她。   “只要能见宴清一面,什么都可以”,连命也可以不要的人,还有什么事是她不能做的。   要想去到阴间,坟头草有药水,暂时掩护你去找她,不过时间有限,你若是身体泛着光就得马上回来,不然你就真的死了......。   夜晚子时,坟头草带檀溪来到一片黑色的洞口,只有这个时间,这个洞才会出现,她迫不及待地喝下药水,身体一瞬间像是透明了一样。   这里就是通往阴间之门,记住,不要喝里边的鬼送的水,也不要吃任何东西,不然你真的出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读者,萌萌的读者呢。 第4章 阴阳姐妹花   宴清穿着一身红衣,脸上用丝巾蒙着,飘飘荡荡地游走在荒野之外。原本以为自己就那样死去了,了无牵挂,本该在身体入土之后就去到鬼门关通行的,白阴白阳算是放了她几天时间,让她了却在阳间的心愿。   没想到爹爹连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她,她连宴家的门都没有进去,无奈之下,被抬到了阴间后花园。罢了,命该如此,世间了无牵挂了。   死都死了,居然还有人对她的身体打起主意,本想出来吓他们个半死,却发现自己所爱之人正拼命保护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她死了才知道,檀溪对她的爱如此深沉。   每当回忆起这些,宴清就不想转世投胎,她若是将檀溪忘记了怎么办,又怎么对得起檀溪的一片深情。   她在鬼门关晃晃悠悠,不肯进去。犹豫之际,两个白色仙裙的姐姐映入眼帘,一个将头发披散着,长直腰间,左边眼角处像是黑色树藤的东西映在脸上。她幽幽地说:“这个漂亮的魂灵,你的事情应该办完了吧,就让我们送你去阎王殿吧”。   说话的人正是白阴,看见一脸失措的宴清就来了兴致,双手一挥便让她飞到自己面前,一手逮住她。   宴清拼命挣扎,想不到做鬼也如此之痛。   “姐姐,对她还是温柔点好,要不然阎王会怪罪我们的”。白阳也是个姑娘,只是她将头发高高束起,脸上皎洁如月,毫无血色,一股冷峻的美感袭来。   白阴白阳她俩是护送灵魂去到阎王殿的使者,她们可与黑白无常不同,黑白无常是索魂之人,她们是送魂之人,这个使命,可由不得她们再耽搁了。   瞧着娇滴滴的脸蛋,白阳可有些于心不忍。这可让姐姐不开心了,明显感觉到她的醋意。   宴清将她的手扯开,虽然还不习惯做鬼但是她已经糊弄了几个凡人,想必要对上一战也不过如此。   她转动着身体,飞去远方的树林,得逃离啊,总觉得自己不甘就这样投胎了。却不料自己的飞天术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三脚猫。白阴向前将手中的绸缎一撒,拴住她的脚,她拔下头上的一个钗子,向白阴的绸缎划去。   白阴扯回绸缎,看着自己断节的衣裳。这可是白阴最爱的衣服,这个宴清,她真是踩到针毡了。   “好呀,宴清,看来你今天不吐点魂气是不会跟我们走了”。   白阴后退几步,双手画着阴阳道圈,往前面一推,推向正飞往树林的宴清。   “啊——”,只见穿着红色华服的宴清从茂盛的森林缓缓落下,她吐了一口血,黑色的。瞬间觉得顺气困难。   白阴这才从树梢缓缓飘下,飘到宴清的跟前,邪魅地笑着,“小姑娘,你想打过我,还早着呢”。   “姐姐,不要为难她了,办正事要紧”,白阳在一旁观战,温柔的声音拉回了白阴。   要说这鬼门关里边,孤魂野鬼甚多,若是宴清独自进去,恐怕也会遭受不少欺压,尚有白阴白阳二位使者相送,那些鬼才松懈一些。   忽而会闪过两个老鬼的脸,他们前来凑凑热闹看看眼前这新鲜的魂灵,啧啧,还有人的气味,想着呢。   这个时候,白阴白阳都会将它们踢开,或者白阴会吸食一些小鬼的灵魂,让他们不得超生。   “姐姐,别!”白阳阻止得晚些,她便把那灵魂给吃了。哎,轻轻叹一口气,谁让她宠爱着她呢?即使阎王吩咐过,不要吃外边的孤魂野鬼,他们是不干净的。   走了好长一段路,原来鬼也是靠走路的,本以为一下子就可以变去阎王殿,这可令宴清有些失望。如果可以变,她想一下变到檀溪身边去。   可惜檀溪身在哪儿呢。   白阴白杨将宴清丢到殿里,不见阎王,她俩也没有再等。   回到自己的殿内,白阳一把将白阴拉进自己的怀里。   “你今天又胡闹了”,她宠溺地说,一边抚摸着她的身体。   白阴随着她抚摸的动作呼吸,脸靠着她的肩膀,哼了一声,“谁叫那个新魂灵不听话,还弄断了我的衣裳”。   白阳的手伸进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段残碎的白色锻物,将它盖在脸上,恨恨地吸着气,发出满足的声音。“姐姐就连断掉的衣服都那么好闻”。   这个东西,你还捡回来做甚?   白阳将那块断布对着之前的残缺处,手掌一挥,立刻将它缝好了。   “你傻吗,这得废掉你多少灵力”,白阴的口气像是责骂,但却是无比心疼。   白阳轻轻一笑,一只手垫着她的下巴,“这可是姐姐最喜欢的衣裳了,不过多吃几个魂灵就回来了,在不济,姐姐要怎么报答我呢”?   白阴一下翻滚至床榻,扭动着身躯,一只手撑着脸,“哼哼,你想要什么”,她邪魅地笑着。   白阳将她抱起,让她翻坐在自己身上,看着白阴娇小的脸庞,一手将她的脖子揽过去,她上下打量着白阴,眼神不停地游走,迷离而多情,“要看姐姐能给我什么”?   坐在上面的白阴捧着她的脸,朝她冷艳的嘴亲去。   二人上下左右翻滚,熟练的地步令人眼直。这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事闭,二人相拥坐在塌上,白阴脸上的树枝又莫名多了一条,疼痛从眼睛延到额头处,她捂着那个地方大喊:“妹妹,快”。   白阳一下明白了过来,立即将她扶正做好如来的坐姿,嘴里吐出一股白色的轻烟飘进她的身体,白阴的面容这才镇定下来,松了一口气,躺在白阳身上。   白阳抚摸着她脸上新长出来的树枝,微皱眉头。   “都让你别吃外面的野魂灵了”,一边心疼一边责骂她。   白阴翻坐起身,紧张地拉着白阳,睁着大眼睛迫切地问:“我是不是不美了”?   要说白阴美不美,那还真是那几颗树枝能抵挡的?放眼望去阴间上下,有几个魂魄能成行的,更别谈美不美了。若不是看上这美丽的容颜,阎王可能早就将她俩杀了......。   “姐姐美,姐姐是这个阴间最美的魂灵,姐姐的脸一定能够好起来的”。白阳暗暗下决心,定要将那下蛊的人魂飞魄散。   现目前最缺的就是新鲜的魂灵,只要有机会吃下那纯洁的魂灵,白阴上的树枝便可少去一块儿,二人继而四处游走,寻找那万分之一的概率。   檀溪跳进那黑洞之后,过了许才掉进了阴间。她看看周围,四下无鬼、远方清冷,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来到了阴间,着实有些害怕。   这里安静地连风都没有。   她战战兢兢地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对哦,自己也算是个假魂灵了,是草妖告诉她的,可是眼下,要怎么去找宴清,草妖完全没有指明啊。   临别前只是告诉她:“要凭自己的感觉寻找,你爱那个人,她的气息总会不一样”。这个真不是草妖能够帮助她的。   她拿出宴清的孔雀金钗,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金钗一动不动,看来是自己平日里神话看多了,以为金钗会为她指路。   正当她绞尽脑汁想怎么才能找到宴清,她听见周围传来的哭怨的声音,一行十几个魂灵,晃晃悠悠地从她后边赶来。   “冤枉啊,死的冤枉啊”。   檀溪看过去,应该是一家老小,老人小孩的魂灵都在哭泣着,朝着同一个方向走着。他们晃晃悠悠经过她身边,檀溪灵机一动,上前打听了一个年轻的新魂。   这是要去哪儿啊?   鬼门关啊,人死之后首先就得去鬼门关见阎王,到他那儿确认生死簿,然后就去孟婆殿喝下孟婆汤,好转世投胎。那人看看宴清,你一定是新鬼不懂规矩吧,跟着我们走吧。   既然是这样,宴清一定也走过这条路,不过要找到她,在她转世投胎之前见上一面,就得加快脚步。一路走便一路聊了起来,那家人原是被人暗杀,心有不甘,决心上阎王殿找到他们的生死簿,看看是否阳寿已尽。   恩?还能这样,若果阳寿未尽,他们还准备活着回去,报仇雪恨。   听到这般奇异的事,檀溪是不相信的,既然人都死了,哪儿还有复活一说。当她被问到是怎么死的,檀溪想了一会儿,说是自杀而亡。那群魂灵鄙夷地看着她,哼,不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   有人想活,有人想死,上天总是,不遂人愿。   鬼门关就在前面了,映入眼帘的是乌黑的石头堆砌的墙门,远远地看过去,上面写着鬼门关三字。   那群魂灵求饥若渴,加快前行。   一股阴风出来,两个白衣女子从上空降了下来,正是地狱使者,白阴白阳。   好一群新鲜的魂灵,白阴大笑,声音如同金属撞在了玻璃上。她看向面前这群魂灵,手指在嘴唇上游走。   “你们,你们是谁”,那个年轻的魂灵掩护着家人问她们。魂群窃窃私语,不像是黑白无常啊,这两人都是白的。   白阳闭眼良久,偷偷地翻才偷偷看过的人间生死簿,“姐姐”,她缓缓睁开双眼,英气逼人。“他们都阳寿未尽......”,白阳衔过白阴的耳朵,小声地说。   好呀,意思就是,不用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等等,好像还有一人,没有看到她的”,白阳将檀溪揪到一旁,任凭那些死魂灵被白阴一下吸个干净。   她用袖子在嘴前一抹,发出一声满足的声音,脸上的枝丫依旧未少,只是脸变得更加明媚动人了。   檀溪被打着翻滚在地上,眼看着那群人拼命逃魂也没能逃过二人的阴险,那些魂灵,明明可以重生的。   “你们......你们究竟是谁?”,文弱书生的弱点就是打死也要问个清楚,死也要死个明白。但是现在还不能死,她还得去找宴清。   白阴白阳没有理她,白阳正闭目找寻眼前这个人的生死簿,奇怪了,怎么都找不到。难不成是最纯净的魂灵?   她睁开眼看着檀溪,她可与一般的魂灵不同,身体有股莫名的力量,要说她是单纯的魂灵也不像,究竟......。   “妹妹,还没有查到吗?要不待我先将她吃了,反正只要不在生死簿,阎王是不会发现的”。   听到这儿,檀溪可不能死,她拼命往鬼门关跑,却被白阴用绸缎拴住了腰,正往回拉,檀溪拿出金钗,正要划向她的衣服,白阴一下反应过来,松开了她,檀溪被摔倒在地。   白阴怨恨地飘到她面前,脸上的树枝像是要长出来一般,眼神狠狠地看着她:“怎么你们这些魂灵,都喜欢用这一招”。   檀溪握着手中的金钗,想着白阴说的话,该不会是......。   “宴清,你们见过宴清了”?   宴清,那不是才丢进鬼门关的那个女魂灵吗?原来是殉情而来,白阳飘到她的面前,看着眼前拥有者精致脸蛋的檀溪,可是怎么办呢,这阴间她最见不得有人比她还痴情。从未动过手的她,在胸前划着阴阳符,狠狠地向檀溪打过去。   那阴阳符在檀溪的胸前停了下来,四周转了一圈儿又飞回白阳面前,不好,只得把它回来,白阴跑过去与白阳相合扭成阴阳的圆圈,才得以抵消那倒符。   白阴狠狠地上空落了下来,摔在了地上,嘴里吐着黑色的血......。   “姐姐”,白阳扶着她站起身来。   “你们二位鬼灵欺负一个魂灵恐怕不要好吧”。   当是谁,原来是幽冥公主,她不是在背阴山吗?怎么会出现在鬼门关。   上空飘来一紫衣女子,身段不够七尺,头上戴着阴间公主的头冠,长发飘然垂下,娇小的脸只有巴掌大,眼睛却不小,用凡尘的词语才形容便是小家碧玉,古灵精怪,她缓缓落在檀溪面前,背对着白阴白杨。   幽冥公主可没见过这般奇怪的魂灵,她闻到了她身上难以言说的气息,再看看她的面容俊俏,打扮倒是个文弱书生。如此一般的魂灵却领幽冥眼神长驻,这个女子,真是牵动魂心。   檀溪向她鞠躬道了谢,幽冥一脸害羞地转过头去。   白阴白阳这才下跪,眼色惊慌,“拜见幽冥公主”。   幽冥脸色一变,立刻严肃起来,“早就听说你们二人在阴间手脚不净,今日可被我撞上了”。   白阴刚想反驳,却被白阳阻止了,“不知幽冥公主远来,我们能否为公主做什么事儿”。   对哦,这调戏小魂灵本是小事,幽冥正想着自己前来是做什么的呢?这一下倒忘记了,鬼灵的记忆就是这般短暂,不过目前,她可找到了趣事儿,她向着檀溪看去,“这个魂灵交给我,便不追究你们今天的事儿”。   话一说完,她抓着檀溪的身子往上空一飞,消失得无踪影了。   白阴暗自怨恨,错让一个干净的魂灵就怎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黑白无常,只有阴阳二使作怪 第5章 生死簿上的名字   阎王殿是鬼门关最大的殿堂,主管那里的阎王每日的工作要义便是查查生死簿,送那些魂灵去到她们应该去的地方。不管是孤魂野鬼、还是寿寝正终的干净魂灵,都统一由她掌管。   本在外边串鬼神的阎王突然觉得殿内有一股无比纯净的魂灵,那种气息熟悉又遥远,有人气可却是死了的魂灵,仔细品味,还有仙气......,等等,阎王在这地狱干了九千年,也没闻到过有仙气的魂灵。   她得立刻返回阎王殿。   那股气息越近,阎王越来越觉得熟悉,这种感觉不可思议,难道她久等的魂灵,就要出现了吗?   阎王身着一身黑衣,长年不变,头发像普通男子那般竖起,若是不讲出去,别人都不会知道她是阎王,魂灵固以为阎王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却不知道是巾帼的女阎王,身高七尺、走起路来带风。至于相貌嘛......。   外人形容是貌似人间潘安,宋玉,玉树临风,在鬼灵里边是绝美的。   可惜从未有人,魂灵见过她的样子,她带着那个黑色的面具,整整九千年。   见殿内站着一个红色衣服的女子,面带丝巾,想必刚刚的气息便是从这个魂灵身体散发出来的吧。她的双眼含着眼泪,流下来浸湿了丝巾,阎王看的内心一动。   宴清望着阎王平日的坐骑,看到了桌上摆着一本蓝色的书,《人间生死簿》。她正要伸手去拿,那本书忽地飞了起来,宴清的眼睛跟着那本书的抛物线,完美地落到了阎王的手中。   四目相对,阎王有种说不出的熟悉的感觉,面前这个魂灵,怎么会那般熟悉,自己并不认识人间的事物。   “姑娘要这本书,是要找自己的名字吗”?一种非男非女的重低音出了来,宴清害怕地点点头。   你是?   “名字什么的,都不重要,你既然来到了这里,我就有义务将你送去孟婆殿”。还是那股神奇的声音。   一听孟婆殿,宴清有些惊慌,她现在还不想重生投胎,她还挂念着阳间的人。   阎王心里暗暗想着白阴白阳二人,那二人怎么就丢下她的魂灵就跑了,都说了直接带去孟婆殿喝汤,也省去中间炼狱、超度、六道轮回、回忆之痛苦。   她正用手靠近宴清的面纱,她害怕地躲了过去,也罢,没有谁规定一定要看清死者的面容才能送她去孟婆殿,更何况她自己不也蒙着面具。她舞动着手,宴清的周围升起一团黑云,将宴清抬了起来。   宴清一看脚底下的黑云,“你要把我送去哪里”?   孟婆殿,喝下孟婆汤,转世投胎去吧。   宴清摇摇头,魂灵终究不抵鬼灵的摄魂术。那团黑云带着宴清迅速消失在阎王殿。   这下终于清静了,本来那股气息扰乱了阎王的心神,做个至上鬼灵就是好,手一挥就将繁杂的事物抛开了。   阎王一向做事雷厉风行,最讨厌人打扰,这才送走一个,白阴白阳又从殿外进来。   “参见阎王爷”,二人半跪着行礼,眼神悄悄地往上看阎王。   哼,正想休息,不过既然二人找上门来,阎王便想起了她们二人不守公职的事。她转过头去,见着白阴的脸上又多了一条树枝痕迹。   “又贪吃了”,厚重的声音飘进白阴的眼前,阎王一手掂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嘴巴差一分毫就凑上去了,白阴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一旁的白阳强忍者怒气,灵光一现:“阎王爷,你未确认宴清姑娘的生死簿,就将她送去孟婆哪儿,是否不妥啊......”,话一出,白阳便知道自己说漏嘴了。   “生死簿”,阎王将手掐着白阴的脖子,转了转自己头,看向白阳,“你偷看了”?一边用手将白阴的脖子掐得更紧了。   白阴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吸着,白阳立马失了魂,俯身下跪,“阎王爷息怒,小的怎敢偷看,只是觉得宴清姑娘的魂灵实在纯净,才将她送来殿内,绝无偷看的意图”。   “恳请阎王放过白阴,这一切都是小的的主意”,她心疼地看着白阴,束手无策。   这么漂亮的脸蛋阎王怎么舍得动手,她轻轻地抚着白阴的脸,看了一眼她的右脸眼角处,“下次可别再贪吃了”。   白阴嗔着眼泪点点头。   “回禀阎王,今日在鬼门关外,偶遇着一只无比纯净的魂灵,本想带她回来给阎王补补灵力,没想到......”。白阳一脸谄媚说着。   “住口”!“想必是你们二人没有吃到那个魂灵,灵力不足,才来找上我的吧”。   “阎王说的是,那魂灵最终被背阴山的幽冥公主带走了”,白阴抢着回答。   阴阳二人相视一笑,总算躲过了严厉的阎王爷。   阎王闭目寻找她们所说的魂灵,一本生死簿居然从头到尾翻完了也没找到她的名字。难不成真是三界之外的魂灵,这可勾起了阎王的兴致,“幽冥公主——背阴山”。   幽冥公主带着檀溪飞过阴间的上空,她慢慢讲檀溪放开,檀溪这才反应过来,她其实也可以飞的,毕竟她也算是个假魂灵。二人穿过丛林、穿过溪边,紫衣灰布,相映在黑色的月光下。幽冥公主看着一脸呆呆的檀溪,嘴凑过去想要亲她,檀溪努力地后退,躲避幽冥公主的眼神。   恕我不知,这阴间的人都这么开放的吗?   一来不是想吃了你就是想上你,这令没见过世面的书呆子“受宠若惊”。   幽冥公主见檀溪越是这样,心里越是痒痒,眼前这个人太有趣了,之前的那些魂灵都是拜倒在她紫色的石榴裙下,一一向她靠拢,可她就是没兴趣呀。   得不到的永远在撩人啊!   “公主殿下”,檀溪吞吞吐吐地叫着她,也不敢看她,生怕一个眼神的爱意触动了她。这飞起来的风还蛮大,有些听不见,幽冥换了一下手势,向下边飞去。   一下就变到殿里,檀溪一看又是陌生的地方,这可怎么办啊,在这样耗下去自己的时间可能不够了。   “公主殿下,其实我是来找人的”,这嘴一快,还以为自己在阳间。“不,其实我是来找自己好友的魂灵的”。读书人办事真的是磨磨唧唧。   “那你找到了,就不会再和我玩了”,幽冥嘟着嘴,“本来你的时间就不多,还得赶去孟婆殿,你一走,我又不好玩了,我在这生活了几千年,没有一个是长久陪伴我的”。   这大大的长幽殿,确实空无一人,幽冥除了自己的父亲,仆人,没有一个朋友,之前所交之魂灵都是贪生怕死好色淫意之人。幽冥又怎么能真正地快乐。   但这都不是檀溪应该考虑在内的问题,她也是只安慰了公主,表明自己要走的态度。   幽冥可没玩够,她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人间的包子美食,端到檀溪面前,“你饿了吧,先吃东西吧”。   檀溪谨记草妖跟她说过的话,不要碰阴间的食物,更何况,阴间也吃这种东西?   檀溪摇摇头。   幽冥又变出一些金银珠宝,大颗大块地给她,做书生为了什么?不就是考取功名获取名利与金钱吗?人间来的魂灵不都这样吗?   檀溪看也没有看一眼。   幽冥呆呆地望着檀溪,怎样才能让她留下来陪自己玩儿呢?这样纯净的魂灵为世不多了。幽冥在她面前转着圈,轻轻地解开自己腰间的束带,退去自己的衣裳露出鲜嫩的肩膀。   不得不说,如此灵动的女人用上这一招,男女老少通吃。   读书的人自然不解风情,当然,檀溪只是因为她。檀溪向着长幽殿的门口走去,“公主殿下如花似玉,檀溪怎能相配”。   这一下可伤到了幽冥公主的自尊,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献身,却遭来无情的拒绝,由尴尬转为愤怒。   “究竟是何人,让你对她如此忠贞不渝”。幽冥公主心有不甘,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檀溪没有回话,那个人因为她而死去,她那般忠贞又算得了什么,宴清因为她命都没了,这又算什么。   见她不回话,幽冥心想,不过十几岁的小娃娃,对世间的人产生的爱恋都会很短暂的,人的寿命毕竟那么短,等到她重新转世投胎,她早就将那个牵挂的人忘记,自己一个鬼灵,瞎和她计较什么呢。不过是一时被拒绝而失落了。   等她重新长大成人,到时候再亲近也不迟,自己孤独地活了几千岁,何必在乎短短几十年。   “背阴山是纯阴之地,鬼魂自然喜欢,外面聚众那么多鬼魂,你确定,你出了还能见着你想见的那个姑娘”?   檀溪可不管什么鬼灵魂灵,她都已经来到了这里,担心那些有何用,看了一眼殿外的夜色,来不及了。   头一次撇去书呆子柔弱的步伐,笔直地冲向前去。   食物与金银珠宝都变成了魂灵悄悄跟上了檀溪。   幽冥公主对着她的背影发愣,总算是遇见好玩儿的事了。那个魂灵,她要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的桃花一直在线,欢迎读者们和我交流啊 第6章 孟婆殿   阎王手握那本生死簿,眼睛微微地张着,许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那个魂灵幽怨的眼神,那个魂灵带来的感受,几千年了,往事历历在目,鬼灵不过经历那个几个事情,在漫长的日复一日的岁月中沉淀。   “宴清”,她的脑海突然浮现出她的名字,生死簿哐当一声,跌在了地上。   “灼华君今日是有心事吗?连生死簿都失魂掉了”。   一个黑衣女子妩媚地朝着阎王走去,头发束起一半,长长的发垂至胸前。她低着头故意挤出袒露在外边的半边胸脯,捡起那本生死簿,妩媚的眼神朝阎王看了一眼,期待然后失落。   阎王对这一套早就习以为常,淡定从容了。   她缓缓起身,无意翻动那本生死簿,这本书究竟有何魔力,堂堂三生石的锦丝殿主,都不能引起阎王的注意,而它却死死牵住阎王的心。   “别动它”,阎王低沉的语气带着一丝丝冷意。   妖娆的锦丝扭动着身体缓缓将它放在桌前,还是没能忍住随意翻开了一页,“灼华君近日都不怎么来我的三声石殿,令人实在寂寞”。   说得好像阎王经常去他那儿似得。   锦丝看着生死簿上面的人名,阴阳寿命,实在无趣,都是些短命的人,就算人活个长命百岁,对她们来说,都不过是弹指一间。   “恩?宴清——阳寿......”。   阎王一听,手一挥便将生死簿引了过来。落在阎王的手中,“不是叫你不要随意翻看了吗”?   责怪的口吻,锦丝虽然已经习惯,但是照旧失望,阎王就不能对她温柔一点吗?   生死簿刚好翻到记有宴清名字的那一页。   “宴清——阳寿未尽......”。   阎王一惊,是自己花眼了吗?不排除有些小妖会在上面作怪。可他反复确认,就是如此。   遭了,那个魂灵不会已经喝下孟婆汤了吧。   锦丝一下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见阎王放好生死簿打算去孟婆殿的时候,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不就是个人间的小人物而已,阎王不必亲自前行,没可能转世投胎得更好呢”。   本应如此,阎王确实放过了不少阳寿未尽的魂灵,但是一想到宴清这个人,就把一个鬼灵毫不触动的心灵触动了。   难道就是她?   她没有搭理锦丝的话,化作一团黑云朝着店外飞去。   锦丝朝着那个影子失落地看了一眼,也跟着前去。   宴清被那团黑雾送到了孟婆殿内,这个地方可比那鬼门关宽敞靓丽得多。一下到这里,便被这守门的小鬼灵缠住了。   “真是新鲜的魂灵啊”,两个小鬼像是透明物一般在宴清的周围游动,其中一个哈喇子都快掉出来了。   “擦擦你的口水”,另一个小鬼相对冷静。   见宴清有些害怕地不敢靠近,那小鬼便让宴清放心,他们是无害的,只是来迎接新来的魂灵去到孟婆殿喝汤而已。   那死老婆子不知道在干嘛,些许又在熬她的鸡汤咯。   一路听两个小鬼在疯狂地谈论孟婆,宴清大概对孟婆有那么一些印象,阴冷、衰老、假惺惺。   一想到喝完孟婆汤就得转世投胎,宴清真是宁做野鬼也不远再去人间受那疾苦,当然更是因为放不下檀溪,不想忘记檀溪。些许做个野鬼还能偶尔去看看檀溪。   她想好了,在孟婆面前,可以跟她讲清楚,什么喝下孟婆汤忘记前世,什么转世投胎,她都不要。   “来来来,下一位,投胎转世不要钱,只要喝下迷魂汤,转世做人数百年”。孟婆尖着嗓子吼着,但是仍然盖不住她衰老又厚重的声音,即使是那样,她佝偻的背,长满褶子的脸,花白的头发,残缺的牙齿,都掩盖不了她已衰老的事实。   即使她行动身轻如燕。   魂灵拍着好长的队,他们都像是受尽了人间疾苦的难民,只求一口鸡汤,好好重新做人。孟婆一人在那儿前前后后料理所有的事,开心的不亦乐乎。   有一位看似与孟婆年龄相似的老者见了她,心中油然羡慕起她来。   “孟婆,可以问你今年高寿啊”?   孟婆缺着牙齿,咧嘴大笑,“你猜呀”。   “我猜你怎么也有九十岁了,可你行动起来很方便啊”。   哈哈哈,九十岁,九十岁的孟婆不知道在哪儿潇洒呢,她看了一眼那个老者,在人间的岁数顶多也就七十来岁,人寿命那么短,还没活够就死了,可怜啊......。   “你猜的差不多,不过就差个字”?   “那是”?   “九万岁......”。孟婆一边说着,一边咧着残缺的牙笑笑,继续打她的鸡汤。   老者的眼神突然失去了刚刚的光芒,自言自语着:“我活个七十岁都已经百无聊奈撞墙而死,九万岁啊,多寂寞啊......”。   多寂寞啊,这句话传到孟婆的耳边,手中掌勺的汤正准备喂给正张嘴接汤的魂灵,停顿了一下,寂寞?   她一下扔了汤勺,“你们自己打来喝”。   那群魂灵蜂拥而至,争先恐后地朝着那一大锅孟婆汤迈进。   孟婆找了个台阶儿坐下,郁闷了好半天,待到那群魂灵自顾自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才踏实了一点,自己掌管着孟婆殿几万余年,令多少魂灵转世投胎,令多少人忘却今生展望来事,她做了多大的贡献啊。   寂寞?她怎么会寂寞?一个神灵居然因为魂灵的一句话在哪儿思索良久,真是可笑。   她正起身正准备熬明天汤,两个小鬼带着宴清的魂灵闯了进来。   一股纯净的灵气吸引到了孟婆,许久没有这般纯净的魂灵了,真是令鬼怅惘啊。她望向宴清,见她还穿着死前的衣服,就知道阎王又偷懒了,怕是什么都还没经历过就要来这转世投胎了,真是个性急的女子。   正当她多想之际,宴清快速飘到她的身前,双手鞠躬,膝盖下跪,这凡人的礼数都是这样吗?   “您就是孟婆吧,小鬼宴清,心中还有遗愿未了却,不想就这么转世投胎......”。   不想?这可令孟婆来了兴致,她像个小孩子一般跳了起来:“你这种要求我是遇见第......”,多来来个,孟婆也已经忘记了,但是都被她一一软磨硬泡连哄带骗地喝下了孟婆汤。   这下她可来了兴致,又有好玩儿的了。   你暂且说说,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孟婆当然知道,人世间无非就那么几件事,要么为财、要么为情、要么为仇。她就是不明白了,这一切等到重新投胎洗牌重来,什么都已经忘记了,有什么重要的,有什么可留恋的,人生短短几十年,却常常担着千年的忧愁。   这就是人的陋习。   宴清一五一十地把生前到死后的经历说了一遍,里边的主人公就是檀溪。   原来是因为那个叫檀溪的人?   “那个檀溪也是女子”?   宴清点点头。   也难怪,你们人间有着传宗接代的陋习,女子与女子相恋,是着实的不可理喻。孟婆像是过来人一般安慰着宴清。   “孟婆,你行行好,我做算化成野鬼,我也想记住檀溪的一生一世,不愿转世投胎”。   这可令她有些为难,都已经到了孟婆殿,还主动申请到地狱的魂灵,不是没有,是孟婆不能乱了阴间的章法,既然来了,喝一口汤再走也不迟。   她站起身,在汤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九万岁的脑袋灵光一闪。   “宴清姑娘,你过来”。   宴清犹豫地站在一旁,两个小鬼缠着她前行。   你不是挂念着那个人吗?来,站在这汤前,想一想那个人,这里面会出现她在凡间过的生活。   似信非信,宴清想着檀溪,慢慢走向那口汤锅。   先是看到了自己倒影,接着自己的影子变成了檀溪的,影子中她对她笑......。等等,她怎么?   穿着嫁衣?   汤里的故事瞬间回到了凡事,檀溪束着头发穿着像是新郎的衣服,脸上全是笑容,周围的人都恭贺她,宴清的心一下凝重起来,檀溪,这是檀溪吗?她现在在人间,要成亲了吗?宴清一边看着一边摇摇头,她怎能相信,她死后不过几日,怎么她就成亲了?   这个想法倒是被孟婆解答了,阴间几日,阳间数年。由此看来,人的寿命在阴间来说,真是弹指一挥。   檀溪笑着拉过一个盖着头帘的娘子,拜了天地......。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遥摇头,看向孟婆。   “小姑娘,别放不下人间的事,你的离去只会令周围的人伤心痛苦一阵子,时间一长,日子还是得照旧过”。   倒影里的那个檀溪,除了长相以外,其他都不像檀溪,她拥有无比柔和的眼神,文弱的气质,笑起来很腼腆,可那个人,她眼神笃定,走起路来也不想是文弱书生,很自然又爽朗的笑,更重要的是,人间不会允许两个女子成亲的,这孟婆,一定在撒谎。   她正要往后退,却被孟婆一把拉着,这样都没死心,看来只能硬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们都不说话的,作者君很担忧啊。 第7章 阴间重逢   孟婆用灵力摘去她的面纱,竟被眼前这美妙的魂灵惊呆了。人世间有如此容颜,也算是那些人有了眼福,可惜没有拥有的福气,加上她纯净的魂灵,到阴间来若是经历那几番痛苦,必定被其它小鬼吃了去,看来阎王也是想的周到,直接将她送了过来。   孟婆吩咐小鬼一个按住她,一个掰开她的嘴,她则打上一勺汤,笑眯眯地朝宴清喂去......。   宴清的喉咙在接触那汤的一瞬间无比灼热,像是倒了一肚子闷水,她撒开两小鬼的手,自己伸进喉咙去扣,想要将汤吐出来。   “没用的”,孟婆正收拾她的汤锅准备离去,今日的魂灵已全部成功转世投胎。   两股阴寒的风吹来,黑云缓缓落在孟婆面前。   “原来是鬼门关阎王与三生殿锦丝大人”,孟婆佝偻的身躯行礼,显得更矮小了。   也不知是哪股风,将二位大人吹来了。   阎王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宴清,那不是百合仙子吗?不对,那个柔弱的人怎么可能是百合仙子,不过是长得相似的人。   她转头对着孟婆皱起了眉头。   “看样子我还是来晚了”。   “不晚不晚,阎王有何贵干”,孟婆微笑着说。   “不过,就算你的孟婆汤,也应该抵不过生死簿的决定吧”。阎王用厚重的口吻一说,将生死簿送至孟婆的面前。   她翻开宴清的那一页,上面写着阳寿二字,后面是模糊的形状,孟婆笑笑说:“就算是注定的事也可以逆转啊......”。顺手将它还了回去。   “阎王再好好看看清楚,上面可什么都没有写,或者之前有写什么,但是现在已经改变了......”。   当真如此,阳寿未尽几字居然只剩下阳寿二字,那不就是喝了孟婆汤的结果......,都怪自己疏忽。   未尽消失,已尽又未出现,这是否在暗示什么?   锦丝看着宴清,早已陷入了她就是百合仙子转世的迷幻之中,阎王这是要干嘛?   “灼华君,既然命定的那魂灵应该转世投胎,就应该放她过去”。   命定?听见命定二字就很想笑,当年就是因为相信命定才酿成了大错。命定,不过是失败的人给自己找的借口,成功的人对自己拼命而来的谦逊......。   阎王可不相信命定,她看着佝偻的孟婆,面似老人却一点老人的姿态都没有,真是令人可怕。   “孟婆,这本就是本君的疏忽,错不在你,宴清的魂灵我就带走了,毕竟生死簿还未判她死刑。”   阎王一说完,就要前去带走带走宴清。   “我孟婆这的魂灵,从来都没有出去过的”,孟婆用冷静的语气应对着,做好手势,看来必须恶战一场。   阎王面无表情也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从她的身上透露出一股气息,那阴间的鬼灵大战之前都会吹来一股冷风,她长长的黑袍一飘,手掌黑雾旋转着朝孟婆攻去。   二人虽然差着几万岁,但阴间的实力可不是凭借年龄的来说话的,孟婆掌管的孟婆殿堂,随时都有可能被接替。   她拄着的拐杖也腾空而起,打散阎王的黑雾。   两人沉默相对,不相上下。   锦丝在一旁观战,宴清则在一旁有气无力地躺着,她的脑袋似乎成了一片浆糊,模糊地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快送她到重生洞里去”!孟婆吩咐那两个小鬼。   “是”,两个小鬼抬着宴清就朝那边走去。   阎王这可抽不出身应对,她只得看了一眼锦丝,眼神求救。   那个眼神,也只能看到眼神,锦丝从未见过,或者说她很久以前见过,但是很久都没有出现了,锦丝心里一膈应,犹豫着并没有前去帮忙。   迷迷糊糊的宴清正要被推下去时,眼前恍然出现了一团紫色的云雾。   檀溪一来,整个孟婆殿的气息都变了。   她一下跌落打了个滚,滚到宴清面前。   “宴清......”,檀溪望着宴清的魂灵,双眼饱含深情,她完美无瑕的脸,似乎从来没有遭受过残害。   “檀溪”,迷糊之中,宴清似乎看到了檀溪,但她因为喝下孟婆汤,渐渐失去了意识,也不知道檀溪是她的幻想还是真实。   檀溪身边的鬼灵是幽冥公主派过来的,它们驱走了孟婆身边的两个小鬼。   她轻抚着宴清的脸,留着眼泪,还好,在阴间宴清的脸至少没有被毁。听着阎王孟婆二人打斗的声音,檀溪就觉得吵。   “我带你去清净的地方好不好”。   宴清迷糊地点点头。   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相互看着走了出去,锦丝也没有拦着她们,阎王倒是一直拦着孟婆。   离开了孟婆殿,宴清的意识才逐渐清醒,她才反应过来,是真实的檀溪在抱着她,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对她说着话。   她害怕地摸了一下檀溪的手,冰凉的,也将宴清的心寒到了骨子里。   “你怎么,你怎么会来?你又是出了什么事儿”?宴清一脸惊慌,檀溪也死了?她用责问的眼神看着檀溪。   檀溪一下就明白了宴清的担忧,便安慰她:“姐姐不要担心,我只是受草妖相助,暂时化为了魂灵来这里见你一面”,檀溪说完便有些后悔。   只是见一面?   这一面,她可不想再离开宴清,即使是草妖说的魂飞魄散,她也要与姐姐待在一起。   宴清眼里的惊慌才镇静下来,她上下看了一遍檀溪,一想到一个文弱的书生竟然可不惧鬼灵下到阴间来看她,就已心满意足了。   “妹妹真傻”,宴清一边说着一边抚弄着她的头发与脸颊。   姐姐说得对,若不是檀溪傻,怎么可能将姐姐送去嫁给那样的人,若不是檀溪傻,姐姐怎么会死去,若不是檀溪傻,她也不至于与宴清二人私奔到了阴间。   檀溪抱着宴清的身体,如同当晚抱着冰冷的宴清的尸体一般,想着活着的时候,连宴清的手都没有碰一下。   又怎知活着的气息,活着的温度。   “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姐姐在我心中,一直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她红着脸说完,也不敢看宴清。   躺在怀里的她,轻轻地笑了一下:“你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才下到阴间来”?   “虽然为时已晚,姐姐本应该转世投胎重新过上好日子。”   宴清立马打断她的话:“我不要转世,我只要今生,就算是做个孤魂野鬼,我也不想忘记你”。   檀溪点点头,对了,差点把陆家的那点事儿忘了。   她便问宴清是如何被杀死,脸上还被重重划下了两道伤痕,宴清肉体的脸已经面目全非。她至今都被那翻出来的白肉吓得心惊胆战。   不是那样的姐姐不美了,而是,姐姐当时究竟经历了什么,那么可怕。   宴清则不想再提此事,生前的那些不开心的事,都统统抛开吧。更何况她知道爹爹的苦衷,若是自己活了下来,反倒是个累赘,除了离开了檀溪,其余的她都觉得没有什么。   二人你侬我侬,说着不少情话。   锦丝看着不相上下的二人,“你们别打了,她们早已经走远了”。她用了一掌迷雾中断了二人的打斗。   孟婆将拐杖一收,面带微笑,想不到阎王年级轻轻就已经达到了神灵的功夫,只可惜还是个鬼灵的年龄,要想对抗她,还得等上一千年。   “我看你还是请你的父亲阎罗王大人来评判此事吧”。   “父亲闭关多年,他早已不问阴间的事物,况且这样的小事,就不必劳烦他老人家了”。   二人武斗完还不忘记嘴斗。   现在最要紧的不就是将宴清拖回来送去重生吗?阎王还在担忧什么?   重生?生死簿上面都没有出现阳寿未尽二字。作为阎王,她想改写宴清的生死,那还不简单。   孟婆听到二人的对话笑了。   想要宴清死很容易,可你想要复活她,就必须是凡人的身体才能写下那两个字,自己都是个没有生命的人,还妄想复活魂灵返送她回阳间?别说是阎王了,就是阴间统领阎罗王也没有那个本事。   更何况,哪儿有那么简单,普通的凡人若拿上普通的笔在生死簿上乱花,那岂不是这人世间都可以改写了......,要想复活她,没那么容易!   身为阎王的她早就知道这些,本来打算留着宴清这魂灵让她好好待在身边修炼成鬼灵也好,毕竟她有着与百合仙子一样的容貌,就只是看看,也心满意足了。   可就在刚刚,有一个似魂灵又不似魂灵的人进了来,阎王确定,她有阳间气息,更何况,刚才的情况大家都看的很清楚,那两人是相互爱着的。   就这一点,还不算什么,檀溪究竟有何本领掩盖凡人的气息来到阴间,才是令人畏惧的。   更何况,她看起来不过就是一个文弱的书生。   “走,去找她们”,阎王一挥手,立即化作一团黑云消失在孟婆殿,锦丝朝孟婆看了一眼,也跟着追了上去。   这你追我敢的局势前世今生还没有玩够吗?到现在都没有改变。   孟婆对着远去的黑影微微一笑,可能不想寂寞的一生就得这样过吧。   寂寞、寂寞......,她想起了那个七十岁老者说的话,不过七十年就觉得寂寞,人生是有多恨长。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见着面了,读者们好安静地嗦 第8章 重返阳间   檀溪宴清二人浓情深意之际,阎王便卷起一股寒风袭来,不过魂灵是感觉不到冷的。   她阎王缓缓落下,朝着拥抱着的二人走去,檀溪与宴清望着她,相互抱得更紧了。一看见檀溪的脸,阎王楞了一下,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动。   锦丝则悄悄跟在后面,缠在一棵树上。远远望去,也看不清檀溪的脸,只得拉长耳朵,听她们的对话。   良久,檀溪转头凝视着宴清,“你认识她吗”?   宴清摇摇头,“是她送我去的孟婆殿”。   该不会是来抓她回去的吧?宴清身子往后缩着,不敢看那个没有脸的人。   “宴清姑娘,不必害怕,我只是来向你道歉的”,那个浑厚的声音还是分不清阎王是男是女。   道歉?二人一时没有明白。   “是我疏忽职守,没有好好看宴清姑娘的生死簿,本来姑娘的阳寿是未尽的......”。   檀溪这一听,大概算是明白了,可这样荒诞的事,在阴间也能发生?也算明白了,人鬼不都一样,有的人一直在浑浑噩噩地糊涂地活着。   宴清明明能活着!檀溪冲到阎王面前逮住她的衣服,宴清劝诫地叫了一声。二人的高度不相上下,可惜冷峻的阎王丝毫不动,文弱书生的檀溪在她面前毫无力量。   “为什么,宴清明明可以活着的”,檀溪知道自己力量薄弱,可双眼闪烁的目光也不会流出一滴眼泪。   阎王一把将她推到在地,轻轻地哼了一声:“你与她,真是一点都不像,看来是我看错人了”。   这一席话令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阎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檀溪,你没事吧”,宴清跑过去拉她起身,运用魂灵的力量卷起一团树叶朝阎王飞去,还没有近身,那团树叶便停了下来,瞬间爆炸地粉碎落在地上。   宴清失望地喘着气,而阎王看似什么都没有做。   “本想告诉你复活她的方法,可惜啊......”。   此时此刻,檀溪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自己的部分大腿变得透明却被树枝缠绕着。   “檀溪,你的腿......”,宴清睁大眼睛,满是疑惑。   看来是时间到了,可是刚刚,无面人居然说可以将宴清复活。她强忍着剧痛,嘴里颤抖着问她:“可以将她复活......,是什么办法”?   “告诉你也没用,你只是个文弱的书生,况且,是草妖送你来的吧,他正占据你的肉身,若是再不回去,你恐怕是连野鬼都做不成了”!   “你说什么”?   阎王说的没错,要达成自己的愿望,就得和别的妖魔鬼怪进行交易,对于哪儿也去不了的草妖来说,占据凡人的身体,是他最大希望。   哪儿有平白无故的福气。   檀溪想到这儿,才猛然醒悟,草妖说的要答应他一个愿望,难道就是要......。   霎时,檀溪的另一条腿也被藤蔓占据,看来阎王说的没错。   “檀溪,你快回去吧”,宴清推着她的身体。要说回去,那草妖有没有告诉她方法,她都已经忘记了,何况现在,她正要知道如何救宴清的方法。   “只要的意念愿意愿意回去,你定能重回肉身,那草妖就是断定你不会回去”,阎王冷冷地看着她,“真是不懂你们凡人,以为这样就能抓住心爱的人了吗?在我看来你自身都难保”。   檀溪摇摇头,她虽是个凡人,还是凡人当中比较弱的,可她不惧鬼神,这是一般凡人能达到的吗?   “若你真想救她,你就得先活着回去,夜晚子时,你可到阴间花园后面的那座废墟来找我,记住,那个时候你可不是魂灵了,要小心你周围小鬼”。   檀溪点点头,不舍地望着宴清,相聚不过一时半刻,又要人鬼分离了。可只要能救活宴清,短暂的分离又算的了什么!   “宴清,你要等我,等我回来救你”,檀溪双眼一闭,冥想者魂灵回到肉身中去,霎时身体的藤蔓消失,身体也在一瞬间消失在宴清面前。   “檀溪......”,宴清流着眼泪,楚楚动人的面容牵扯这阎王的心。锦丝在背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内心焦灼般疼痛。   阎王不会是把那小妮子当做她了吧。   她怨念一生,转头便回了三生殿,应该可以查出宴清的前世今生!   “回去吧”,阎王见着宴清还在望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心生怜悯。   “去哪儿”?宴清回过神来,抹抹自己的眼泪。   “她还回来找我,所以,你就先跟着我回鬼门关吧”。   眼下之际,别无选择,游荡在外边还会被那些孤魂野鬼欺负,宴清起身,跟着阎王一起走。   要说这阴间的风景,除了冷点、暗点,周围的假山,夜里发亮的花,树梢稀疏的声音,野鬼在歌唱,游魂在舞动,貌似与人间也无差异。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两旁开满百合花的地方,它们微微地发着光,怡人的清香四处散开。远处的假山也灯火通透,宴清苍白的脸也被映衬得尤为红润。   阎王故意没有带她飞回去,四处走走,不仅可以聚集一些灵力,尚能寻找一下,与百合仙子的回忆。   本以为心想着归去肉身,檀溪便能瞬间醒来,可惜她在混沌中困了许久。她想着回去就找草妖算账,怎么能事先不说清楚呢?还有,自己离开了几天,爹爹一定担心极了,她也真是傻,伤心至极却忘了自己的家人。她又在混沌中想起宴清的家人,陆府的人,一阵荒凉的感觉油然而上,他们怎么能如此对待宴清。   京城的小院里有处矮小的房屋,那里便是檀溪的家,老旧的样式却不失精致。   檀溪的父亲每早忙着去铺面卖早点,周围的人都会问他:“今儿那假小子怎么没来啊,好几天都没见着她了”。   檀溪爹爹抹抹汗尴尬地笑笑:“檀溪最近生病了,在家养着”。   “病了,那可得小心了”,大娘斜着眼睛压低了声音:“听说啊,京城最近闹鬼呢”。   鬼?檀溪爹爹可不信鬼神,他轻描淡写回应了一下,是吗?继续低头揉他的面团。   大娘见他实在无趣,爱信不信!“豆腐咯,新鲜的豆腐~”,开起了京城第一叫。不过一时,整条街都热闹了起来,人声鼎沸!   大白天儿的,艳阳当照,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哪儿有什么鬼。   阳光斜射在檀溪的房屋,她忽然惊醒,坐了起来,把一旁看守着她的哥哥檀源吓住了。   “呀呀呀,哇!哦!你吓死我了,醒了就醒了,还腾一下坐起来,要么就跟睡死了一样,要么就跟诈尸一样,喂”。望着懵了一圈的檀溪,哥哥的脸上流露出疑问。   倒也不是困惑,也有惊喜在里边。   檀溪像是失忆了一般,望了望周围的环境,低头思索,又看看自己的哥哥。   檀源身穿与他一般的灰色麻布衣服,头发也像檀溪一般束起,身高也不相上下,除了体型有些差别,还有就是檀源男人的有轮廓的脸。   “我怎么在这”?檀溪的眼里全是惊讶。   “你!怎么!在这儿!”,檀源一字一顿地说,一边还手舞足蹈:“你得去问问送你回来的那个姑娘,那日你出了门就一直没有回来,我和爹爹都担心死了到处打听你的消息,没人理我们,好在有一位绿衣姑娘送你回来了”。   绿衣姑娘?   “对呀,你都不知道,我在这守了十天半个月了都”。   “什么样的绿衣姑娘”?这更是令人疑惑了。   一说起那绿衣姑娘,顾源立刻来了兴致,他站起身来,一脸花痴般地形容起她来。   “她身段妖娆,声音甜美,性格温柔善良,肤如凝脂,手如柔荑,最重要的是,她明明开朗的性格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阴冷.......,不对是冷艳,冷艳的气质”。   檀溪看着房间里走来走去檀源,翻了一个白眼,“你怎么不说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对对对!”,檀源举着手指朝她走过来,“若是见到了她的面容,定是你说的那般......,那般,沉什么花、闭什么燕”,檀源突然跑去门口把那个姑娘如何送她进来的过程演了一遍。   “当时那个绿衣女子单肩扛着你就跑了进来,哦不,是走了进来。她轻声地说:是檀溪的家人吗。”檀源用娘里娘气的嗓子故意压低声音。“我和爹爹都惊讶了,你怎么也有百来斤重,可她扛你就跟扛了一个燕子似的,等她把你交我手上,我狠狠地后退两步才接住了你,顺手将你扔在了床......,”檀源看看檀溪,“放在了床上”。   檀溪摸摸自己脑袋,似乎真被撞了一个包,“你还是没说她长什么样”。   “她......,她当时蒙着面”。檀源垂头丧气地回答。   檀溪的女人缘真是太好了,先是宴家千金,再是那绿衣女子,这二人虽都气质非凡,可性子不同,檀溪怎么什么女人都......。   檀源还在一旁嫉妒者。   绿衣女子?檀溪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晚是在阴间花园,怎么又被送了回来?她也不认是什么绿衣女子啊。自己在这儿睡了十天半月?真是越想越不明白。   回到这里,她的目的还是要回去复活宴清,当前混乱的事就不用再想了,她得好好跟父亲道别......,可这刚醒来,就要走,父亲会不会担心啊,再过几日,便是檀溪生辰......,父亲若是拖下去又得等多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还没有穿越过来,慢文。 第9章 忍别离   檀溪父亲一回来,檀源就立即跑过去报了喜讯,知道檀溪醒了。这可把父亲高兴地,面团直接放在地上朝女儿屋子里奔去。   他一进屋看着坐在床前的檀溪,脸色一下红了起来,面带笑意,欲言又止。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爹”,檀溪含着泪水,自己的父亲又苍老了一些,见他手上还有白面干着没有洗干净,她便起身说前去帮忙做饭。   父亲摆摆手,把她推回床上,还是多休息会吧。   这都休息了半个月了,再不起来走走都要忘记怎么走路了,她也得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再三推崇也没能抵过檀溪倔强的性子。也不过是女儿的一片孝心才使她起身,更多的心里便是深深自责。   自己不管不顾父亲与哥哥,白白让他们担心这么久。   “爹,那我先去劈柴了”,檀源见檀溪起身也没什么大事,扭头走进了后房。   “你一定饿了吧,我先给你煮一碗面”。父亲用那满是面团的手拍了拍檀溪的肩膀,檀溪也跟着一起去了。   父亲也是奇怪,明明发生了如此荒诞之事居然没有问她一字一句,难得如此,平日里那个小男孩多看了檀溪几眼,他都得跟出去问个清楚,哦,都是老夫子的学生啊。   他好像知道什么,但又不说破。   檀溪在一旁生着火,父亲则在一面开始揉面团。他撇着眼睛看自己的女儿,又看看自己的手,心中满是愧疚,自己揉了一辈子面团,却把女儿着实养成个假小子,暗自在心里叹着气。再过几日便是檀溪生辰,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礼物可送给檀溪的。   隐约看着檀溪拿出一只漂亮的钗子在火光面前晃,她看入了神。父亲心想,准是哪个女孩子见她一点女人的首饰都没有才赠送给她的,可惜她连一件搭配的衣服都没有。   他叹了一口气,檀溪这才把钗子收了起来。   “好咯,刀削面”。   父亲一手握着面团,一手拿着菜刀,菜刀在那面团上轻轻地飞舞着,一丝一丝的面落入水中,檀溪从小就看着这样的情景出神,父亲每次都因为檀溪的崇拜骄傲起来。   三下五下,大面团全部变成面条入锅。   “爹,”檀溪犹犹豫豫地叫着父亲,“我这次想要出一趟远门”。说完之后,檀溪把目光投向火中,脑里的欲望像是丢进柴火中被映照的通明。   檀溪爹爹停了一下手中的汤勺,“啊,是吗?是应该出去看看了”,手持汤勺继续盛着汤。眼睛被烟雾熏得看不清楚,他轻轻揉揉眼睛。   “想去哪儿啊”?还是忍不住问起她来。   “哦,打算出去拜师学艺,最近感觉读书无用呢”,檀溪抓着头,也不知道自己撒的谎是否还过得去?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只要告诉檀溪爹爹她的去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吃饭的时候,檀溪爹爹提到了这个事,檀源正吃着面呢差点没有噎住,一个女孩子出去闯荡个什么鬼,又不得已将自己心爱的剑送给檀溪。   兄妹两相互嫌弃,又相互支持。   “什么时候启程”,檀源无意问了一句。   “明天”!   “明天”?本以为檀溪说这个话也得等上一段时间,结果明天就要走?什么事这么匆忙?就不能过完生辰再走?   过完生辰,檀溪担心宴清的时间不多,如若不及时回去,她会被拖去孟婆殿重生......。   檀溪摇摇头,看来要走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我说檀溪,你这一躺是把脑子给躺糊涂了吧,残了吧,你说要出去云游四方也就算了,还明天就要走,至少给我们一点缓冲的时间喂”。   知道哥哥这是担心,檀溪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饭。   父亲在饭后就出去了,平日里他都会休息一下的。   晚上时分他才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他兴冲冲地对着檀溪说,“我给你制了件衣裳”。   原来是去给檀溪买衣服了,她的生辰快到了,十八岁。只见他从那黑色的大袋子里拿出一叠崭新的青衣,递给檀溪,让她穿上试试。   檀溪感动地接过新衣,质感像是上等的材料。   檀源羡慕地看着檀溪进去屋子,也不知道妹妹穿上女装是什么样子。   没一会儿,檀溪穿上那衣服便出来了,这一下惊艳了父子二人,从未见过女儿(妹妹)这样过,檀源故意撤下妹妹头上的发绳,头发散下来,像是仙女一般。   “我说妹子,你这样可不比那绿衣姑娘差啊”。   檀溪生硬地看看自己,又看向爹爹,“好看”?   父子二人点点头。   这衣服一定很贵吧,但基于父亲是送给自己的生辰礼物,也没有再推辞。不过说实话,穿上这身衣服出去闯荡未免有些不便,只得明日找个地方重新换回来。正想着,父亲突然说:“把你那金钗也带上试试”。   金钗?   檀溪这才想到,刚刚父亲看到了那个金钗,宴清的金钗。   她于是在头上挽起了半个丸子,用那金钗将它固定住。   恩......,檀源一边看着一边走着,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虽然檀溪这样换成女装装扮成女孩儿了吧,可性格总还像是一个假小子,可能这就是从小的习惯所致。   “妹子,你学学我”,说着,檀源便在她面前转了一个圈,温柔地将手在面前婀娜地摆弄着姿态。   檀溪白了他一眼,转身回房,表示自己要休息了。   躺在床上,看着身上青色绸缎衣服,想起父亲一人含辛茹苦将她与哥哥拉扯大,没有娘亲的她,自然不知道什么是女人气息,直到见着宴清姐姐,她温柔多才的气息一下将她吸引,回忆起第一次见面,是在那个湖边,檀溪当时被当做是男子要去搬运货物,却不小心撞到了宴清,嘴一说话,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众人哈哈逗乐,宴清也对着她温柔一笑,递给她一条手绢。   “姑娘身形如此单薄,为何搬这么重的货物”。   她拿着手绢站着发呆,不知道此物为何用,宴清这才拿过手绢替她擦脸上泥土的痕迹。   就这样两人便相识了,一来二去,两人在诗词上有相同的想法,聊得多了,便相互产生了情愫,只是都没有捅破那一层纸。   当然,两者的家庭差异已经是很大一道坎儿了,更何况两人都是女子。   直到后来,檀溪默默回忆着,直到后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她突然感觉很神奇,一回到阳间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却清楚地感知,那就是真实的。   如果现实不好过,那么在六道之间,总有一道她还会出现。可惜人再怎么都只有一世,她此生若错过宴清,来世可能再也遇不见她了。   越想越是心慌,越是难以入睡。   她拍拍自己的脸,深深地呼吸几口气,翻身过去便睡了。   一觉醒来,已是午时三刻,檀溪缓缓睁开双眼,她面前触着父亲与哥哥两个大脸,见她醒过来,二人才远离她的脸松了口气,还以为又要睡去了。   檀溪摸摸头尴尬地笑笑,自己也应该出门了吧,如果傍晚时分出去,岂不是暴露了自己?   收拾收拾行李,吃过午饭,尽管有再多不舍,都有分别的时刻。檀溪还是穿着那件青衣,父亲吃完饭也没怎么说话,就静静地坐在一旁。   檀源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就是出个远门嘛,又不是生离死别,这总比躺着十天半个月不醒的檀溪好太多了。   生离死别?檀溪可不清楚,她这一去到阴间,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去不复返。上次用的魂灵侥幸逃过那些鬼魂的牵绊,这次以肉身前去,不知是福是祸!   檀溪走到父亲身前,向他行三跪九拜之礼,这一下可把沉默的父亲弄急了,他急忙扶起檀溪,傻孩子,这是要给他老人家折寿啊。   只有檀溪此刻的内心是最沉重的,她没有把握,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尽孝悌之道。她又转向头看着哥哥,该不会给哥哥也整这一出?   她只是简单行了行礼,嘱咐他照顾好父亲,是女儿不孝。   人生有太多的别离,暂别永别,朋友之别,亲人爱人之别,只有深深的感情才会使当时心中难舍难分。   然而又无能为力。   “爹,哥哥,我走了”,檀溪迅速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挥挥手,也不敢去抹自己的眼泪,笔直地朝外边走去。   分离多容易,不过是挥手一别,脚向前迈进。   “路上小心啊”,檀源看着妹妹做了一个好的手势,就知道她大概是在哭泣了。也真是不明白,父亲居然会放走自己的女儿出远门拜师学艺,奇怪了。   “爹,她拜的是哪家师门啊”?   咦,父亲好像没有问过,只是觉得应该放女儿出远门,留不住她的魂留着她的人干什么!罢了,天高任鸟飞!   父亲没有回复,眼神里满是知道些什么,但又不是全明白。总而言之,檀溪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第10章 偶遇绿衣   这么早出来,檀溪还有几件事要去办,京城宴家与陆家,也不知道现状是怎样,一路上边走着边打听,并没有说有办什么丧尸,倒是陆家传出风声,最近闹鬼呢!   哼,陆家闹鬼,最好吓死他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檀溪只是去看上宴家一眼,一眼便走。她不信宴家就如此狠心地对待宴清,利益,真的比生命还要重要吗?   晴空万里的京城街道也很热闹,一个穿着绿衣服蒙着白面纱的姑娘在各种摊位前挑选商品。   她走到一个卖乐器的摊位面前,拿起一只葫芦状的东西在嘴旁比划着,只可惜有些不方便露面。她又跳跃到首饰铺,丝巾铺,各种铺面面前好奇地看着那些东西,像是没有见过似的。   “糖葫芦咯”。   背后传来甜甜的声音,她见着一人举着老大一根棒子,上面插满了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小苹果,小山楂,不禁吧唧了一下嘴。可那个东西得要钱吧?   她只得眼睁睁看着一大群糖果从面前飘过,手还不由自主地想要挽留一下。那个卖糖葫芦的壮女人朝她撇了一眼,扭头就走。   “居然敢漠视本仙,看我不在你眼皮子底下抢走你的葫芦”,她心中暗暗想着,便悄悄跟了上去。   这世上的恩怨情仇,可能就因为一个眼神就来势凶猛了。   她正悄悄地跟在那个女人后面,默默地等待时机。   与此同时,檀溪从对面走过来,觉着插肩而过这个姑娘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啊,想起来了,哥哥说的那个绿衣姑娘,难道就是她?本来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她却突然出现,即使不问明白她是如何在半夜将她从阴间花园扛回来的事,也得上去道个谢吧。   等等,她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和家的呢?自己明明从未认识过这样的女子啊。难道是暗暗倾慕自己的人?   檀溪默默地跟她在身后,心里乱起八糟地上了一部大戏。   绿衣姑娘似乎有所察觉,哼,她一边漫不经心朝前走着,一边用手扭动着灵力。那胖女人的糖葫芦突然飞了起来一下怀中檀溪的手上,莫名其妙!   满脸横肉的壮女人龇牙咧嘴地指着檀溪,像是放了慢镜头一般,嘴里放出恶狠狠的话:“你!给!我!站!住!”,蹬蹬瞪地朝檀溪跑去。   她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被眼前这一幕吓住了,抱起那糖葫芦便开始跑,有人追我,那人看起来还恶狠狠地,当然要跑啦。   檀溪看上去是个弱女子,可跑起路来身轻如燕,那个胖女人表面上恶狠狠地,可是跑起路来上气不接下气,以至于檀溪绕了一圈跑回她面前她都没有追上。   京城好几条街,都被她们绕光了。   檀溪也累了,况且还有事要办,她便跑慢了些,回头问到:“你你你,为什么追我”。   那女人也是累得不行,喘着粗气说:“我我我,我的糖葫芦”。   檀溪看了自己手上捧着一个大木棍,上面插满了糖葫芦,咦,原来是要这个。可惜她不敢停下来,论跑路檀溪会赢,可是论打架,檀溪就没有把握。   于是二人处于你让我先停下,我让你先停下,又跑了好长一段路。   “不行了不行了”,那个女人直接摊坐在地上,我不跑了。   檀溪也停了下来,喘着粗气,默默地将手中的糖葫芦放在一旁。那个绿衣姑娘拿着糖葫芦正站在一旁看着她俩,一杯檀溪发现,她便跑开了。   跟那女人道了歉之后,她便悄悄跟了上去,不过想上前问几句话而已,至于那么大费周折吗?刚刚的事,应该就是那女子所为,可见她并不是普通人。   “姑娘请留步”,终于见到了她的身影。   那女子停了下来,“有何贵干”?   檀溪也不好意思直问,只得文绉绉地询问,是否与姑娘见过面,绿衣女子便答,未曾见过。又迅速地消失了。   也对,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难怪她认不出来。这样一弄她可没有时间再做逗留,还得找个地方换回自己男装的打扮,不然这一路上总是被几个男的鬼鬼祟祟地盯着看。   恍然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檀溪换好衣服,还得去宴府走走。   殊不知,有几人早就悄悄跟了上去。以为扮成男人就可以逃脱了吗?   宴府的门外空空落落,本以为宴家的盐生意稳定下来,家里的局势会好转一些,没想到连个看门的侍卫都没有,可想而知。   不过快到半夜,说不定守门的也睡了去。   檀溪悄悄潜入宴府的院子,看着远处还有一间屋子灯火可亲,窗户上映衬这两个影子,像是在对话,准确地说,像是在吵架。   “自己的女儿死了,丧事不能办,还得对外宣称她过得很好,我实在过意不去”,应该是宴清的娘亲。   “为了宴家,就再忍忍吧......”。宴家爹爹像是听腻了这些话,敷衍着回答。   “那你将她的尸首埋于何处,我也好去祭拜祭拜啊,你这是让我日夜不寐啊”,夫人真是痛心疾首,看来也只是宴老爷的主意。   檀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宴清复活,她娘亲也不至于那般痛苦了。   她正要离开,却听见宴夫人说着陆府闹鬼的事,那鬼不是其他人,就是宴清,是不是找他们报仇去了。宴老爷好气不打一处,哪儿有什么鬼神之说,纯属荒谬!   不过是不想再提及此事。   难道宴清这几日回来了?可是,不会啊,只有孤魂野鬼才会到处乱串,准是那陆少轩的报应!   要说那阴间花园,檀溪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可这次总有种怪怪的感觉,有种走在身边竟是魂灵却看不到的感觉。难不成这里真是乱葬岗,孤魂野鬼聚集地?   夜里的风冷飕飕的,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后面跟着的男子一看是阴间花园,内心有些犹豫,可还是跌跌撞撞跟了前去,前边就是美色,前边就是地狱。   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那废旧破屋在阴间花园后山一点,她去了宴清的坟墓,不过几日坟头就长上了新草。想起了旁边的草妖,它原来是想换自己的身体,也对,世间哪儿有平白无故的的馅饼,只有稍不注意的陷阱。   她叫了几声,左边的坟墓空荡荡地没有回话,估计它不好意思了。   “宴清,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将你复活”,檀溪对着坟墓暗暗起誓。   背后吹来一股冷风,树梢也唰唰作响,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在发生着。那几个男子正想扑过去,却被绿衣姑娘一挥袖子全部卷走,这样脏的血液她可看不上,不过是随手一捏便将那几人捻得粉碎,这阴间花园,不差这几个魂灵。   再往后走,便是阎王说的那片废弃的建筑,虽然已经破败不堪,但看得出来之前像是一座繁华的建筑,几经年华,什么也没有留下。   她走进那似有似无的大门,按照阎王指引的那个地方,踏了进去,离子时不过一时三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了吧。   “我说姐姐,今日怎么想到要来阴间花园一趟?”白阳二人形影不离地进出,一到夜间,她二人就不停地寻找干净的魂灵补充灵力。   这几日白阴脸上的枝丫没有增多,可是颜色却越来越黑,这令爱美的白阴着实恼怒,非得找几个干净的魂灵补补身体不成。   这阴间花园,连接人鬼两道,稍不注意就死个人,魂魄自然就是她两的了,还用得着大费周章去阴间等阎王赏赐吗?   “要等那个女人,我可就毁容了”,白阴娇滴滴地说着,一边将脸靠近白阳。   “姐姐说的是,我这就替你找来”,白阳轻轻吻了一下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倒是领白阳感受到了人的气息!   “找到了”!   白阴娇媚地看着白阳,“当真”?   当真,还是个纯净的活生生的人。二人仰天长啸,朝着那个人的气息前去。   那不是阎王的鬼地方吗?岂不是又要在她面前争夺魂灵?好在子时未到,赶在那个时间之前杀人取魂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可是什么人,会半夜跑到这个地方来呢。   还能有什么人,嫌自己命长呗。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来到了废墟面前。   这股气息好熟悉,像是在魂灵当中也闻到过,白阳刚想回忆是谁。   “哟,那不是檀溪吗?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有活人的气息”,白阴的食道在翻动着,有些迫不及待。   上次让她溜了,这次可没有神仙来救她了!   檀溪见着二人,不妙,像是上次索魂的阴阳二使,她们可不是好人!正想着逃脱,已经来不及了。   “哟哟哟,檀溪姑娘,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呐”,白阳见她也是与自己一般的人,想说的话未免有些多,“不过真是不好意思,上次还以为你已经死了,才会想要你的魂灵”。   “你们又想做什么”,檀溪抽出了手中的剑,时刻准备着挑战。   “哟,妹妹,她这是要与我们打架吗”?   阴阳怪气!   白阴变幻着嗓子说话,实在令人不舒服。   “不过我可没有时间了,若是在早一会儿,就能陪你玩玩儿”,白阳一脸宠溺地看向白阴:“因为我要喂饱我的姐姐,她已经饿了”。   “休想”!   檀溪大半夜跑来这里,可不是来喂饱你们的,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还有心爱的人未救!   白阴白阳二人身体转着圈,合成了阴阳圆环,许久没有杀过凡人了,也不知道这一击会不会令她粉身碎骨。   檀溪手持着剑,听说过别人对付鬼灵就是用自己的血,情急之下,她便用剑在手腕上割了一刀。   滴滴滴,血落在地上,白阴白阳瞬间大笑起来,这是要提前自杀了吗?   这可比魂灵更滋补,对于高级的鬼灵来说。   阴阳图没有停顿,直直地朝檀溪冲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绿衣姑娘是谁?为何要救檀溪? 第11章 九百年的处男吻   阴阳图刚好正对檀溪面前,她正拔剑相抵,却被那绿衣姑娘挡了去。她似乎从上空飞来,轻卷了一下袖子,阴阳二使便退了回去。   她两旋转着落在地上,转头一看,原来又是出来搅黄的人,这檀溪命还真是大,不过看那绿衣姑娘平平无奇,刚刚也没有把她两怎样。   仔细闻她身上的气息,非人非鬼。   管他是人是鬼,白阴今晚是吃定了檀溪,不就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吗?还能奈阴阳二使如何!   “姑娘......”,檀溪手提着剑愣在哪里,她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一直跟着来的吗?   绿衣姑娘向后看了一眼,用一团气将檀溪送到了废墟角落,力度可不轻。“一边呆着去,我可是好久没有大开杀戒了”!   白阴白阳邪魅的笑声回荡在阴间花园,居然还有人公然挑衅,“姐姐,不用跟她废话了,马上就要到子时了”!   二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在绿衣姑娘身边环着圈,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令人捉摸不定她们的位置。   绿衣姑娘轻声哼了一下:“雕虫小技”!看爷爷我怎么将你二人找出来。以为这样就能乱花渐欲迷人眼,不就是欲盖弥彰吗?   她找了一处面前的位置,从袖子里伸出藤蔓迅速将她们行走的路径围了个死。   白阴白阳一看形式不妙,立马转变了方式从一侧逃开,原来是草妖啊,怪不得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双方停了下来,白阳拉住正要开战的白阴,对着那绿衣姑娘说:“我就说如此身手不凡的姑娘定也是个不凡的人,草妖一般不都束缚着的吗?这又是附在了谁的身体上”。   白阴笑笑:“原来是个寄生的妖怪,哈哈哈哈”。   这一下可令绿衣姑娘气急败坏,“敢洗涮本爷爷我,看来是鬼灵不想要了”,她旋转起身,伸出一根细长的枝干朝二人飞去,白阴白阳也不耐,两人分开行动一人引走枝干,另一人则迅速斩断了一节树枝。   绿衣收起那个树枝,看着一脸得意的白阴,“丑八怪,竟然敢捉弄爷爷我”!   “你说谁是丑八怪”,白阴最见不得别人说她丑了,不过是多了几颗树枝长在脸上。她使劲全力,拼命向她扑过去,她倒要看看,那面纱背后的女人究竟是谁!   二人上窜下行,白阳则空了出来看向了一旁的檀溪,她正努力地呼唤宴清,敲敲这儿,拍拍那儿,也不知道废墟何时能出现她。   这就是下手的好时机,白阳一下飞过去抓住檀溪的脖子,她的剑掉在了地上,狠狠地抓着白阳冰冷的手臂。   她的另一只手空了出来,指尖在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阴阳图,要解决一个凡人,这样就可以了。   “乘人不备,卑鄙无耻”!绿衣赶紧松开手边的白阴,前去搭救檀溪,好在及时,阻止了白阳那奇怪的八卦图。只是脸上白色的丝巾一掉,整个脸便露了出来。   檀溪还没从脖子的痛苦中缓解过来,又是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面前的这个人,是宴清......。   “宴清”!   白阴转身过来见着她的脸,脸上有两道长长的痕迹,“哈哈哈,说别人丑,你先看看你自己吧”。   恩?不对呀,面前的这个女人怎么和那地狱的女人有些相似?难道是?   草妖用袖子在面前一挥,那两道疤便奇迹地消失了,先是被她能恢复脸上的容貌而感到惊喜,接着,这张脸,分明就是前几日遇见的魂灵宴清,白阴白阳隐约感觉不妙。   天上的月亮正上空照着,子时已到,周围的废墟像是正创造奇迹般恢复过来,地上的尘土往那些断壁残垣的上面飞去,破旧的房屋焕然若新,檀溪的身子跟着摇摇晃晃起来,此刻更令人震动的是,那个女人,明明不是宴清,怎么会是宴清的脸......。   她在摇晃的地上慌乱地跑到她的身边,草妖向后退了两步,用袖子掩住自己的脸,低头不敢看她。   “你究竟是谁”?做了亏心事的人才想要掩盖自己的脸。   地上慢慢生长出枝丫,发芽、开花,紫色的花一瞬间开满了阴间花园,就在子时。   “遭了,阎王该出来了”,白阳小声地说着。   “可是那个女人”,白阴有些锲而不舍。   那也没办法了,只能说那女人命大,回回都能遇见恩人。不过她两好像也出问题了,白阴一眼就看出两人的氛围很奇怪了。   没时间顾及了,走吧!   阴阳二使真是来去无踪。   “草妖”?檀溪一个凡人之躯慢慢靠近绿衣姑娘,“你为什么要占用她的身体”?   草妖后退一步,“好歹我也是个男人,情急之下才占用了一个女人的身体,我也很无奈的好吧”,她心里纠结着如何将这个事情讲出去,可惜没能成功。   “喂,你一个女人,拿着剑随便比划可不好哦,我可是草妖,随便拧一下你的脖子可就断了”!   檀溪步步逼近,拿着剑蓄势待发。   这可怎么办,草妖又不能对面前的这个人怎么样。她心生一计,障眼法!立即变了一身红衣出来用着婀娜的姿态,“檀溪,你这是要做什么,我是宴清啊......”。   檀溪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整迷惑了,这究竟是宴清,还是谁?反正刚刚那个五大三粗的气质绝对不是宴清,可面前这个温柔可人的......,是宴清吗?   草妖努力憋屈着自己,毕竟女儿身却拥有着一颗男儿心,做出令自己都作呕的动作实在不忍直视,但目前只能这样了。   她低垂着眉,学着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模样,“檀溪,你看,这满山的勿忘我真美”。这一招又叫转移视线,只要将檀溪迷魂醉了,她才能轻易脱身。   是宴清,是宴清,她最喜欢的花就是勿忘我,也就是这满山的花,檀溪拉着她的手,头一回感觉到宴清手心的温度。   草妖先是缩了一下,接着便是鸡皮疙瘩起一身,拉着就拉着吧,又不能把我咋地。   “宴清,你的手,怎么是温热的,阴间的魂灵,不都应该是冰凉的吗”?檀溪又是兴奋又是疑问,“上次抱着你,你的身体都是冰凉的”。   “我去,这要怎么回答”?草妖的脑浆都在转着,“我我我......,那不就是刚刚打累了吗,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发热起来,还有就是见到檀溪,体温也不断上涨了呢”。   说完这一席话草妖差点没有吐出来,钻入女人的身体恐怕是他九百多年来的头一次体验。   檀溪用迷情的双眼看着她,也不管不顾身边的风景了,她一把拉着“宴清”入自己的怀里:“身体也是热的......,我早该这样了”。   草妖耐着性子点点头,生怕露出什么破绽。她也用迷情的双眼看着檀溪,看着她清澈无暇的眸子,面前这个女人,令他想起了往事。   打量着“宴清”的脸,檀溪将眼神定住在她柔润的唇上。   “干干干嘛,嘴上有饭粒?不对呀,我不吃饭的。难道是......”,草妖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什么过去未来都是浮云,眼下要怎么办!   “那......”,檀溪用手扶着“宴清”的下巴,又从头到脚看了她一遍。   “天呀,这是要干嘛......”,虽然草妖是个男人,但是他并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啊,难道就要在这被一个女子轻薄了吗?苍天啊,大地啊,他九百多年的处男之身啊......。   “嘴唇应该也是温热的吧”?秀才耍起情来也是不容小视啊。   “啊......”,草妖陷入几难之地,本以为可以成功魅惑檀溪入睡,结果却他妈被她给撩到了。不行还是告诉她事实吧......。   “檀......恩......”,刚想要开口,却被那个猝不及防的吻为镇住了,檀溪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轻抚着她的脸......。   草妖睁大眼睛,着实吓到了,她这是被......反攻了吗?   我操好歹我也是个男人啊,你一个娘们瞎撩什么劲儿......。   不过要说这嘴唇的感觉,可真柔软舒服,虽然面前这个女人,她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宴清”终于接受了这一事实,干脆反身过来抱着她。   那堆废墟重建起来的地方就是鬼门关,阎王带着宴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约定好子时在这个地儿碰面的,宴清便早早就来了。   “檀溪......”,宴清看着眼前这一幕,不敢相信地叫着她的名字。   檀溪这才停止下来,与草妖二人同时看向传出声音的地方,见着阎王、宴清站在那边......。宴清确定那就是檀溪,心灰意冷地飘然离去。   檀溪一下蒙圈了,只见面前的草妖变回绿衣,他也反应过来有些后悔:“我的第一次吻,哼”,他抿抿嘴,这个吻可是一直为他保留着的。   “你不是宴清”,檀溪摇着头看着她,这在反应过来。   “我不是,我是小蔓,绿衣小蔓”。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女主还没有穿越,起码还有几万字,慢文,慢 第12章 枉死城   草妖将手轻轻一挥,终于脱了身。   身到是轻易脱了,可他的心从此有了一个深深梗。   本以为附在宴清身上,终于可以走出阴间花园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这个愿望倒是实现了,自己喜欢的绿衣服也在陆家偷着了,最喜欢的糖葫芦也吃到了,草妖本想在这一切结束之后还回宴清的尸体,毕竟她是一个女人身体。   可就是刚刚那一吻,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还得去找一个人。“檀溪,对不起了,待我找到那个人之后,自然会将宴清的尸体归还于你......”。   可是茫茫人海,那人千回百世,几经轮回,究竟他在何处?谁又知晓。   鬼门关前,檀溪拿着手里的剑朝宴清飘过的地方跑去,她要去解释清楚,可是,又能解释什么呢,事实不都已经摆在面前了吗?   “你找不到她的”,阎王望着满山的勿忘我,眼里闪出紫色的光芒。她面对着檀溪,向前走了几步,“别忘了,你现在是人,她是魂灵”。   对呀,她现在连阴间的鬼魂都对付不了,这一跑出去便是人鬼具焚了。眼下是要记住自己所来的使命。   “宴清她......”。   自己做错了事自然是要慌乱的,都怪自己被迷惑了,可是刚刚明明是檀溪主动吻上去的,她使劲摇摇头,不愿再想起刚刚的事。   见她面容情绪难安,阎王倒是很淡定:“早知如此何必刚才呢,这阴间能变幻成她样子的人可多了去了,你这也只是头一次”。   什么......?“刚刚那个人是变幻出来的”?   极有可能,但是阎王从她身上闻到的气息可不是简单的魂灵,是一种妖气透露着人气,人气又掩盖着妖气。他脑袋一闪,“也有可能是妖怪进入了宴清的尸体中去”。   檀溪最怕的就是这一点,还没有开始复活宴清,她便遇上了如此麻烦,她若是把宴清的身体搞丢怎么办,到时候......,越想越是焦急,还有宴清,她刚刚是不是很生气,若是她一气之下跳进孟婆的重生洞里怎么办?   “阎王大人,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檀溪焦灼地问道,她俩,我现在应该找谁?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宴清的身体被盗走不是坏事,不然你还得多出一项劳作就是将她挖出来冰封着,先由着那妖精去吧”。阎王似乎早就做好了接下来的打算。   檀溪也吃了颗定心丸,这么一说,草妖暂时用着宴清的身体也没有坏处。   “那我还是得先见见宴清”,檀溪始终放不下刚刚的事,这样的误会,时间长了,解释起来便没有用了,木讷的书生还是懂的这样的道理。   阎王可不愿意让她见宴清,本来今晚就没想着带她过来,本着想见心爱的人一面,她才勉强答应带上她。   这样看来,今日并没有白带她过来,见着心爱的人与别人接吻是件很痛苦的事吧。   “就这样吧,宴清,就这样慢慢心死吧,但是身体得活过来”,阎王心里想着,若不是必须是凡人执笔,他哪儿需要檀溪搅进这个事端。   “当下比较重要的是......”,阎王停顿了一下,“你跟我来”。   檀溪不情不愿地跟在阎王身后,一路自责。   别说,用着肉身来到阴间还真有些寒凉,她不自觉地抱着自己的身体,开始打起了哆嗦。   “还要走多远啊”?阴间不是可以都用飘的吗?为何阎王带着她一路上步行,这可令人费解。   “不远,就在前边”,阎王一边说着,一边施了法将檀溪罩住。   这下感觉好多了,再往远处看,一处高高的建筑怂起,阴间的房子都是黑乎乎的,只有上面写的几个大字才能分辨哪儿是哪儿。   枉死城。   上面几个金色的字尤为耀眼。   檀溪抬头看了一眼,从字面的意思来说,这里的魂灵都是因为枉死过来的吗?那他们的怨念岂不是很重......,也不知道阎王带着她来这儿干嘛。   走在那门口,阎王停顿了一下,周围齐聚而来几只小鬼向她扑来,嘴里喊着还我性命。檀溪一下被那几只张牙舞爪的鬼给吓住了,好在阎王提前罩住了她,她没有什么事,只是看着阎王轻轻地抓过那几只魂灵的脖子,一扭,那些怨恨声跟怨念的眼神瞬间消散在空中。   生命就是那么脆弱,魂灵更是如此。   “连着都怕,你以后怎么救她......”,阎王不屑地说了几句。   檀溪的脸红成一片,自己确实太过胆小了。   再往里走,干净的院落有几颗茂密的松树,长在左边,右边则是设好的茶座椅子,像极了人间大户人家的摆设,桌上放满了书,竟都是人间名著。枉死来到这里,也算不枉此生。   檀溪心里想着,她理想的家园也不过如此。   上空突然滴下几滴黑血,听见一只麻乌鸦惨叫,声音回荡在院落里,震破心魂。她飞过檀溪的头顶,刚好落在她的面前,檀溪赶紧上前接着,看了看她的伤口,是翅膀受了伤。   怎么办呢,现在也没有什么药,她只得轻轻抚着那只乌鸦,叫声才不那么痛苦了。   阎王看了一眼檀溪,真是个四处留情的种。   乌鸦振振翅膀,娇弱地倒在檀溪手里。   阎王轻哼一声,“静鸾,你就不要捉弄她了,她不过只是个凡人”。   那只乌鸦一听,立刻飞出檀溪的手掌,化身一个黑衣女人,要怎么形容这个女人,不像宴清的纯净、不像幽冥的灵动、不像锦丝的俗媚、也不没有白阴的阴冷......。   只是觉着她站在院中央,静静犹如石雕。   然而这又将檀溪蒙骗了,乌鸦的属性便是多嘴,乌鸦嘴。   “阎王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我这枉死城做甚”,静鸾抹了摸嘴上的黑血,刚刚又是去饱餐了一顿。   她忽地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檀溪,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难不成是给我送吃的来了”?檀溪担忧地后退两步。   静鸾可不吃人,她只是一只乌鸦精,因为修为有成才来到这枉死城中掌管,她喜欢的,尽是那腐败臭烂的尸体,久而久之,她只身都有股酸腐的味道,尽管她是鬼灵,这样的现实也令人无可奈何。   阎王特别讨厌奇怪的味道,若不是有事,她才不会来这枉死城作客。   “她可不是你的食物,估计你也瞧不上,我也绕不来圈子,此番前来,其实是过来借你两个鬼灵”。她想尽快将正事儿办了,好快点离开这枉死城。   “怎么?阴阳二使还不够你用吗”?静鸾扭扭脖子,无意问着。   阴阳二使,檀溪一下明白了,阴阳二使是阎王的人,那阎王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难道是阴阳二使背着她偷偷干着勾当,或者说,阎王另有计划......。   檀溪也没机会说出阴阳二使干的坏事,只是纠结几人的关系。   阎王:“不是给我要的,是给身边的这个人要的”。   静鸾眼神一变,定睛看着面前的檀溪,一个文弱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把破剑,竟然用凡人之躯来到阴间,还有阎王的庇护,这倒引起了静鸾的兴趣。   “赐给她?做什么,她一个凡人,吃得消我的鬼灵?”,静鸾笑笑,“你就不怕我的鬼灵跟了她几天把她给吃了”?   “啊......”,檀溪担忧地看着阎王,“她不会真想把我......不对呀”。   阎王摇摇头,真是胆小,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你,那漫长的复活之路还没开始呢!   “静鸾就不必深究这其中的道理了,阴间并没有规定,人不能做鬼灵的主人”。   也罢,这样想套出阎王的心思也是一件难事,静鸾对这些事本就不怎么好奇,只是头次遇见要给凡人选鬼灵,她幽幽地开了枉死城院内的门,说了一句跟我来吧。   房间里摆满了泥土色的陶罐,陶罐被黑色的灵符死死地锁着,里边装的便是鬼灵。要从魂灵到鬼灵就必须经过地狱的炼狱,很多魂灵都会葬身在地狱之中,六道不得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地狱中若是没能活下来,那么三界内外,就再也没有那个人了。   因此,鬼灵的求生与战斗能力,岂是小小的魂灵能够承受的。   “鬼灵会把刚出生第一眼的长鬼灵尊为主人,可是凡人的话,我就不知道了”,静鸾看着那上千号陶罐,脑里有些发愁,这可怎么选?   檀溪看了看那些陶罐,上面写着有鬼灵的名字,她无意地看过上面两只娇小的罐子,“花卿、新鬼”。   一瞬间,整个房间开始摇动起来,静鸾对着檀溪吼着:“谁让你念出她们的名字了”。檀溪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静鸾,“我......”。   不好,要是先让她们看见我们就不行了,阎王此刻心也是惆怅,此人究竟行不行呢。边和静鸾一起消失在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前期人物慢慢铺设,剧情还在后面,慢,希望读者多看几章。 第13章 二花童   檀溪还没有反映过来,房间动得更剧烈了,只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倒下,它们像是被定在了某个位置。她开始朝门外跑,发现门也打不开,那两个罐子的黑符也消散了,两个罐子齐齐地朝檀溪飞去。   这可怎么办,她吓得仓皇逃散,也不敢拔出剑对那两个罐子怎么样,就这样在房间里被追逐了好几圈。   静鸾在外边听着屋内的动静,又是尖叫又是躲避声,她怀疑地看着阎王,可惜无奈,在阎王的脸上什么表情也看不到,“你真是很会找事情”。   “麻烦静鸾姑姑了......”。   静鸾听得一愣,立刻收拾好自己慌乱的神色。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檀溪早已吓得摊倒在地,她面前出现了两个衣着鲜艳的鬼灵,一个带着小花童的面具,头发束起一个丸子耸立头顶。另一个带着小花女的面具,脸上两团红晕,头上束起两个丸子,眨巴着两只大眼睛,“面具的眼睛也会动”!这可把檀溪惊呆了。   两人久久地凝视着檀溪,也闻了闻她身上的气味,相互看看,立即上蹿下跳翻滚几圈后半跪在檀溪面前,双手一举,用带着稚嫩还未变音的嗓子对檀溪说到:“主人”。   主人?檀溪才从惊喜之中缓缓坐起,两只小鬼见她没有回答,两人相互看了看又做了一边刚刚夸张的动作,那套动作简直了,上蹿下跳地又叫了一遍:“主人”!   本来那两个鬼灵穿的就是五颜六色又带着大花脸,再这么胡乱飞一通,檀溪看的是眼花缭乱。   “停”,檀溪一手摸着脑袋一手伸出去叫停,也好,既然这样,那么这两个鬼灵算是承认了她的主人身份,尽管刚刚再怎么难看现在也要端庄起来。   “对,我就是你们的主人了”,檀溪带着坚定的口吻说,“从今以后,你们都要听我的”。也不知道这招管不管用,“先报个名字吧”。   两只鬼灵用细小手指朝着自己指了指自己的脸,檀点点头。   “我叫花卿”。   “我叫新鬼”。   二人异口同声!   “一个一个来,至少得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   自我介绍?是什么东西,两只魂灵似乎不太懂。檀溪见二人身形不过也就七八岁的身高,声音也很是小孩儿的声音,“就是,你们的名字、性别、男女啥的......”。   “我”,两人又同时抢着开口。   “一个个来,头上两个丸子的,你先来”,檀溪蹲下来,拍拍花卿。   “主人不必下蹲,我可以飞起来的”,说着花卿便飞了起来,持平在檀溪一个高度。   “我叫花卿,是女孩儿,现在已经......”,花卿眨巴着她面具大眼睛,纯黑的一片,这样的脸也能动,檀溪还是头一回见。   想了许久,花卿又数数手指头,眼睛一亮:“已经九千岁了”!   什么,九......千岁?两人看起来不过才九岁......。   “他叫新鬼,是男儿,与我同岁,嘻嘻”,花卿顺便把新鬼也介绍了。   新鬼:“喂,你干嘛抢我的话”。   花卿:“是主人让我说话,没让你说”!   这也能怪到檀溪头上?   两人你争我吵着,真是令人头痛!   “停停停,好了,那......那个,丸子头,你重新介绍一下罢”,檀溪对这二人也是无可奈何。   两人这才停止争吵,新鬼做好姿势,“我叫新鬼......”,他一下停了下来,主人都已经知道了,还做什么介绍啊,啊......,主人,为什么要从别人口中了解我。   两人盘旋在檀溪两边,叫着檀溪带他们出去玩。   门一下被打开,见着静鸾,花卿与新鬼缩在檀溪身后,支个脑袋出来看着。   “看来这两小鬼没把你给吃了就是认了你当主人”,静鸾看了一眼躲在身后的花卿新鬼:“放心吧,不会关你们回去了”,她伸了一个懒腰,对着阎王说:“事情已经办好,我就先去休息了,几位相信不用我送了吧”。   “告辞”!阎王回复了她。   静鸾忽地变成一只乌鸦飞走了,真是饱来困。   有了这两只小鬼,檀溪的生命危险至少暂时不会受到伤害,孤魂野鬼应该是比较好对付,要遇上什么高级别的鬼灵,高级别的鬼灵也看不上她,暂且这样吧。   她们四人一路往回走,因为有阎王阴冷的气息飘着,花卿与新鬼都不敢说话。只是飘飘地跟在檀溪身后。   檀溪也一路心事重重,她很想开口问宴清在哪儿,但是又知道阎王不会回答她。   “阎王大人,不知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檀溪拐着弯试探地问。   下一步,下一步就得去找书写生死簿的笔,既然要新生,就得重新伐木制作。书写生死簿需要笔杆、笔毛、墨,这三者又必须从天上、人间、地狱采集。要是一个鬼灵,可以上天遁地不过一个时辰就能将那三者找齐,可是一个凡人,要用肉身去找这三件物品,着实不易。若不是宴清喝下了孟婆汤,那得有这么麻烦。   阎王的疏职,导致了这般现状。不过最重要的事,她想要弄清那个事实。   “你先了解一下鬼灵的技能吧,下一步明日再说”。   阎王一如既往地冷峻。   到了鬼门关,阎王给檀溪安排了一处房间,花卿与新鬼也跟了进去。   “那个,宴清......”,檀溪还是没有忍住要问她,要知道,在人间,可不能有隔夜的误会,不然拖到第二天什么都好不了,心里一直有这个隔应,估计一晚上都睡不好觉。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不过,你最好让她也静静吧”,阎王像一阵风一样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檀溪看忧愁地看着门口,心像是被堵上了一般。   花卿与新鬼见状,问了问“宴清是谁啊”?   宴清,宴清是一个姐姐,你们以后有机会见到的。   “主人,我们向你展示技能吧”,新鬼拉着花卿,两人相互看看点点头。两只花色的鬼灵在空中旋转,从袖子中飞射出木头,两人三五下将那木头钉在檀溪周围,她移了一下身子,便不能动了。   檀溪:“咦,你们就是负责把别人定住吗”?   “还不止呢,这只是最简单的技能”,花卿新鬼开心地回答,只要主人笑了就好。二人笑声的间隙,檀溪的肚子叫了一声,~哦,又饿了,檀溪想起来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进食。尴尬的声音传到花卿新鬼的耳旁,两人相互看看,把定住的檀溪放了下来。   “主人,你的肚子是不是在叫”,花卿一脸天真地望着檀溪,她更加尴尬了。   “花卿,主人应该是饿了,我们要出去给主人找东西吃”,新鬼倒是很懂的样子。   檀溪连忙摆摆手,这天就快亮了,一会儿到了人间再去吃也不迟,只见二人嗖地一下串出了门,留下话还未说完的檀溪。   “不用了......”,这句话就只能自己听着。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檀溪便想起子时发生的事情,也不知宴清在哪儿,她当时一定很生气。檀溪自责着,怎么救突然去亲了呢?自己当时究竟是迷糊还是怎么?不偏不倚,偏偏那个时候!   她摇了摇头,开着门出去吹吹冷风。   鬼门关算是她比较熟悉的地方了,只是不知道原来“阴间花园”的后山就连接着阴间的鬼门关,看来世人传说的东西并非空穴来风。   宴清会在哪儿呢?她一个魂灵到处乱跑不得受欺负吗?   没一会儿,花卿新鬼便带着两个魂灵回来了,他们看见檀溪一人待在外边儿,立刻朝她飞了过去。   “主人,给你送吃的来了”。   檀溪一看就是觉得不对劲儿,花卿新鬼怎么会知道她吃什么呢?准是逮着自己的爱好去荒山寻了些孤魂回来......。   那个人还飘飘荡荡地流着哈喇子,一脸邪气地望着檀溪。   “啊......,食物”,那个魂灵对着她说到。   新鬼踹了它一脚,让他放尊重点。   檀溪苦着脸,这该如何是好,“那......那个,花卿、新鬼,我不吃魂灵的”。   那个魂灵笑笑,看看两只鬼灵,“谢谢你们把食物送到我面前”,一下子从他俩手中挣脱,直接扑去檀溪!   “啊......,是人,是人的味道”,魂灵有些兴奋,他坐在檀溪身上,正想张开血盆大口朝她脖子咬去。花卿一个小细腿将他踢得老远,还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   随后,使出定魂术将他镇住。   “竟然敢动我们的主人”!两人一直盛情邀请檀溪过来吃,檀溪不为所动。   是不是魂灵不好,我们再去换一个。   “什么不好,两个鬼灵居然拜倒在一个凡人门下,他一个凡人,怎么吃得了我”。   新鬼一听,黑色的眼睛立即变红,脸上似乎也冒着两团红晕,朝着那个魂灵使出上百根木头,一一洞穿他的身体。没一会儿,他便消散在空中,含着绝望的声音,绝望的遗言。   檀溪被刚刚那一幕惊到了,看似弱小的新鬼,发起怒来竟是这般惊心动魄。他转过身来,颜色一下由红变成黑色。   两只小鬼盘旋在檀溪身边,随后也跟着她进了屋。   花卿新鬼明白,她们从陶罐里出世的时候就知道,外面的气息不像是鬼灵大人的召唤,而是一个很鲜活的人灵的气息。   他们闻了闻她的身体,更加确定檀溪就是凡人,只是即是人,能够轻易来到枉死城,那就不是简单的人。   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主人,这是鬼灵的注定。   不管他是人是鬼是仙是妖是鸟是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她了。   主人强大,就可以保护鬼灵、教育鬼灵,主人弱小,就要保护主人,这是鬼灵的使命!   两个才出世的婴儿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檀溪看看花卿新鬼,心思一下聚集到两人身上来。好奇他们图画一般的脸怎么会动,难道不是面具?   她想着伸手去摸,又止住了。   就让他俩好好地睡一觉吧。   檀溪翻过身去,也没一会儿入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主人,这是鬼灵的注定。 第14章 遇上“情敌”   人间的夜晚,静寂如同阴间一般,也对,活动了一天人们,也该歇息歇息,让那些鬼魂也出来散散步。   所以半夜别在外边乱晃,撞到了鬼可真不是装神弄鬼。这地上的地盘可不仅仅是凡人的,按照时间的划分,晚上就是鬼神出没的时间。   宴清的身影独自飘进了宴府,看了看熟睡的弟弟,正四仰八叉地仰着头,被子也被掀倒在一旁,她抿嘴一笑,拂手将那棉被盖好在宴渎的身上。   再看看他这几日看的书籍,咦,怎么研究起鬼神的书籍来了。平日里本就不爱读书,现在又迷上了这般书,宴清摇摇头,真是对他无可奈何。   “姐姐”,宴渎在睡梦中叫着宴清。   宴清慌乱地定住了,难道被发现了?   “姐姐......”。   宴清转过身去,才发现不过是宴渎的梦话。这个孩子,想姐姐了吗?她走近他的身边,看着宴渎的脸,也是个阳光漂亮的男子。他找上的新娘,也必定是个漂亮姑娘。   “姐姐,你等着,我一定会替你报仇”,宴渎在梦中突然拉着宴清的手。   报仇?宴清死去的消息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她连忙抽出手,转向了父母的房间。   父亲睡得很沉,母亲时时也叫着自己的名字......,看来除了父亲,家里人都差不多知道了。母亲的面容看上去疲劳了不少,也对,睡也睡不好,心里有苦不能说,能不压抑成疾吗?宴清施了点法术令母亲安然入睡。   良久,她才离去,流了两行眼泪,近在眼前的人想怎么亲近也没有办法。   陆少轩这几日都是惊心动魄地过活。夜半三更时刻,小蔓(草妖)又偷偷溜进了陆府,来到了他们最大的房间。那个屋子里竟是陆府的高档材质衣服,小蔓最喜欢绿色,她可是看见了好几件漂亮的绿色衣服,款式新颖,布料舒适。   她悄悄打开其中一个柜子,漂亮的衣服尽显眼前。   哼,虽然自己是男儿心,但偏偏进了这宴清的身体,只好打扮地女人一点咯。她还回想起上次见着那陆少轩,他立刻吓晕过去场面,实在好玩!要不今日也过去吓吓他!   她一边挑选着衣服一边想着用什么方法吓他。   既然宴清是陆少轩害死的,那么想要勾引他是没可能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做得出那种事。可他瞬间想到刚刚才被一个女人扑通了,“呀呀呀”,羞得面红耳赤。   陆少轩还坐在床上瑟瑟发抖,当日他亲眼看见宴清回来了,为什么就是没有人信。她脸上的那两道伤疤,那件红色的衣服,明明就是她。   他再这么过上几日,恐怕得是被自己的胆小给吓死了。   不出他所料,屋里的窗户突然被吹开,一股阴风瞬间贯穿了整个房间,陆少轩吓得用被子蒙住头,大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是我的错”!   他发着抖,房间的蜡烛也被吹灭了,突然从正上方掉下来一丝头发,越来越多,越来越长,直到宴清布满血丝的双眼一动不动死死盯着陆少轩。   她倒立着在床头,邪邪地一笑。   “啊......”,陆少轩大叫一声,但是似乎没有声音,声音早就被宴清阻隔了,叫吧,叫破嗓门也没人听得见。   宴清翻身下来坐在床头,看着一脸苍白的陆少轩,估计他就剩下半条命了。一个鬼要取一个凡人的性命还不容易?   刚要动手,小蔓从门外闯了进来,挡住了宴清。   陆少轩一看同时出现了两个宴清,瞬间被吓得昏死过去!   这倒好,小蔓就算是不出现宴清也会去找她。二人一言不合就开打,至于什么什么怨。小蔓心里最清楚了。   要说这两者的实力,宴清自然抵不过小蔓,她只是魂灵,而小蔓至少也是修炼百年的草妖。   若不是小蔓手下留情,宴清早就魂飞魄散了。   “你打不过我的”,小蔓用树藤将她拴住,自己一看,宴清这姑娘长得的确不错嘛。便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哼,虽然不是男儿身但却拥有惊人的美貌,便也知足了。   “抢我身体不说,还摸我的脸,你究竟是谁”。   “哟哟哟,小姑娘,你可得感谢我,若不是我把你从那坟墓里掏出来,你都不知道你在都已经腐烂发臭,说不定身体早已被蛇蚁虫群吃了去”,她不屑地看着宴清,眼神飘忽着。   听到这里更是来气,抢夺她的身体就是要去与她抢檀溪吗?   “我猜想你也是个相貌平平的妖怪吧,不然怎么会用我的身体去勾引别人”,这明显是在激怒草妖。   草妖一愣,“嘿,我说你真是好歹不吃了,我一个堂堂男儿,哪儿需要什么美貌”!   宴清:“男儿,你是男儿”?   小蔓:“对呀”,草妖扭捏着身体对着天空恨了一眼。   宴清心里一下好受了些,她也说不明白,自己倒是不吃男人的醋,“那,你是喜欢上檀溪了”?   草妖的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喷出来,啥?喜欢上她?她急忙摇摇头。   “你可别误会,说着这儿我就气,我保留了九百多年的初吻,就被她一个凡人女子夺去了,我还心有不甘好吧”,草妖气羞难分:“是你说的那个檀溪,她,主动亲上来的”,说完草妖赶紧抹抹自己的嘴巴。   宴清都被逗笑了。   既然是这样,宴清也不再生气,想到檀溪只是认错了而已,错不在她。   二人不打不相识,一路走着一路谈着。   草妖:“对了,你说檀溪是为了救你,将你复活才来到阴间”?   宴清点点头。   草妖:“那你可得小心了,你不能错杀凡人,若是将你送到十八层地狱,你可难以脱身了”。   宴清这才醒悟,自己刚刚险些杀了陆少轩,不过他也是死有余辜。   草妖讲着自己还有愿望未完成,暂时借用她的身体去寻找那个他,到时候再还与她便是。听了宴清与檀溪的故事,草妖有些怜惜,怎么凡人都会被性别差异阻隔呢?   喜欢就是喜欢,还分什么男女?男女不过是方便记载属性而已,就像阴阳二物,相辅相生,就是一个整体,草妖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就算没有男女之分,还有阶级之分,家庭之分,人间的区分令人不可理喻。喜欢总是建立在各种各样的形式之上。   好在有檀溪这样一个有情有义之人,若是一般的凡人,等过个几年她便忘却了这件事,还是会回到自己的轨道上去生活。蹉跎几十年,也不明白自己一生是为了什么。   遇上了檀溪,虽然是个书生,虽然也是弱女子,但她跨进阴间的这一步,就注定,她与众不同。   草妖的这这番话着实打动了宴清的心,原来自己的小心思真心比不过檀溪的牺牲。她得好好反省,要度过这一劫得两人共同努力。   要生?要死?谁来选?   两人共同的选择。   “不过说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要复活你,要走的路可想而知多艰难了”,草妖深知,跨出第一步容易,但是要坚持下去毕竟是件难事。   宴清:“我能陪着她上路吗”。   草妖摇摇头,这可不是他能知道的事情。不过她也要游历人间,去寻找要找的那个他。不知过去了这么久,他会是什么样子。   宴清忽然头顶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了,那种感觉,整个神经都在痛着。草妖试着找出方法,可似乎没有太大效果。   她只得帮她运着气,稍微减轻她的痛苦。   “她怎么了”,阎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一旁,低沉的口气把草妖给吓了一跳。   看着宴清满脸痛苦,阎王运着力在她头顶注入灵力。她这才缓解过来,可惜还是累得倒在了阎王的怀里。   透过面具看阎王的眼神,复杂情绪难以言说。草妖看了一眼,立即就要告辞,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是不想靠近的感觉,故作高冷!活该孤身!   “她的身体只是暂借于你,不要妄然行事”,阎王对着草妖冷冷地说。   她叹了一口气,做了一个好的手势,哼,话都不想说,敢情只能你高冷。飘然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读者们说话话啊,别潜水了 第15章 消失的檀溪   千年挚爱,转眼即逝,阎王抱着昏迷的宴清飞过高高的树林,面前的这个女人太像她了,但又太不像她了。   三生缘分,究竟还得在那三生殿求解。   前世、今生、来世,她只是站在三生殿的门口,迟迟没有进去。她知道复活一个魂灵有多难,她也犯下过同样的错误。可事情一到了宴清身上,总有一股不明不白的信念,想要复活她的信念。   只要接通了人气,她便能看见她的前世今生。   她低头下去看宴清,苍白的脸上散落着头发,令人心疼。   锦丝妖娆在三生石门旁,没有刻意躲避。而阎王似乎没有看见她,看见她失落的眼神,看见她的形单影只。她收起僵硬的面容笑了起来,也不知此刻的心绪万般复杂。如果当时阎王看到了她,或许事情不会像后边那般发展,或许宴清复活的道路没有那么坎坷......。   透过面具的眼神满是爱和深意,至于深情给的谁阎王也不得而知。宴清微微睁开了眼,阎王一惊,立即瞬移到了鬼门关,将她放回了房间的床上。   “檀溪......”,阎王刚要走,便听见宴清隐隐约约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把手一挥,消失在宴清的房里。   傻女人,自己的女人抱着别的女人也不难过吗?还心心念念着她,阎王内心想着,可她不也一样。   自己曾经喜欢的女人心里有着其他人,她也一样一往情深。   阴间的夜晚就是人间的白天,人间正午时刻,檀溪实在饿得不行,不得不承认自己凡人的肉身终究只是团废肉。她默默坐起身,些许是人间与阴间的时差没有倒过来,些许确实是自己在饥饿到绝望的时刻醒来。   望着身旁呼呼大睡的两个鬼灵,檀溪小心地侧过身子,翻到地床下,生怕惊醒她们,结果自己倒跌了头痛。   摸摸自己的头,站起来眼前一片灰麻,看来真的是已经饿得头昏眼花了。要怎么去到人间?迷迷糊糊记得自己在阴间花园,只要穿过鬼门关外,外边就是人间了吧。   阴间的白天如人间一般亮堂,只是四下无人,哦,是无魂,鬼魂都去歇着了,就跟人一样,只是人与鬼魂相反,白天出来,夜里歇着。   她可顾不上周围的样子,只是有那么一个印象,便直冲冲地跑到鬼门关门口。犹豫了一下,直接冲了出去。   以为会发生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变化,结果她也只是来到了阴间后花园,往后一看,果不出所料,刚刚的鬼门关现在看来就是普通的废墟,她便安下了心,原来自己是可以来去自如的。   檀溪兴匆匆地穿过荒地,即使饥饿也还有最后一口气力跑去街上买两大白馒头、肉包子,想想美食就在面前便越来越起劲。以至于发现周围有一人在祭奠坟墓她都没有停下来观望。   有人见她从阴间花园苍莽地跑出来,那些农民也扔下了锄头跑了起来,大叫鬼呀......。   大白天见鬼,奇了怪了。   她也来不及解释了,直奔京城早餐街道......,等等,父亲不就在那条街吗?要遇见了怎么办。   她见一个农民带着草帽吓呆了坐在地上,惊愕地看着她,罢了罢了,她走过去向他鞠了一躬,“就借一下你的帽子”,便伸手拿了帽子就跑。   饥饿的人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檀溪一个懂礼性的读书人在食物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   鬼门关内,花卿突然翻坐起身,望着身边还在呼呼大睡的新鬼,却没有看见檀溪,她眨巴眨巴画布一样的黑色大圆眼睛,咦,主人呢?   她推推还在打呼的新鬼:“新鬼,快起来了”。   新鬼翻了个身:“大白天的干嘛,还让不让鬼好好睡觉了”。   “新鬼,主人不见了”,花卿焦急地说。   新鬼也一下睁开眼睛,擦了擦留在花衣服上的口水,左右上下望了望,“我和你去找他”。   二人游走的鬼门关附近,边走边看边呼唤。“主人!主人!”。   飘了好长一路,都不见个人影,按说在阴间要找个凡人只需要大吸几口气便能闻到那人的去处啊,可鬼门关一点凡人的气息都没有。花卿一边飘着一边小声抽泣起来,“新鬼,主人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花卿最爱哭,最怕被抛弃,最怕被吼骂,总之,花卿就是个少女玻璃心!   新鬼则安慰她:“主人怎么会抛弃我们呢,说不定被什么鬼灵抓取去吃了呢......”。   花卿楞了一下,哭得更厉害了。   “啊啊,不是,说不定她......,她去找那个姐姐”,新鬼就爱出些莫名其妙的鬼点子。   “什么姐姐”?花卿停顿了一下,想起之前令主人不得安睡的事情,“不会是那个黑呼呼的大阎王给抓去了吧”?   二人觉得有可能,便朝着阎王殿飘去。   “阎王大人,阎王大人”,二人在殿外吵着她的名字。   阎王最不喜欢休息的时候被人打扰,她便用了一层隔音,任那两人喊破嗓门也没用。阎王翻了一下身,继续入睡。   隔壁便是宴清的房间,是阎王特意安排在那儿的,说是方便保护她的魂灵,也方便檀溪与她二人的见面,可惜檀溪来了这么久,倒是一面也还未见过宴清。   她倒是被外面稚嫩的声音吵着了,随即翻坐起身,出去看看是哪两个小鬼。   说是小鬼,其实是资历比宴清还厉害的鬼灵,只可惜阴间的鬼灵不管是过了多长时间,似乎身体还是那个身体,一直都没什么变化。倒不是人间百年,一年一个样,甚至,一夜白头,一夜就可以将人变得面目全非。   宴清一开门,见着两个小花衣服的孩童站在面前,脸像是画上去的一般,可是还会动。   花卿新鬼见了宴清,马上停止了哭泣与呼喊,两人看见红妆衣服的宴清瞬间被惊艳到了,倒是一个劲儿飘到宴清面前,夸着她的美貌与衣服。   花卿先是擦干了自己的宴清,嘴张着抬头望向宴清,“啊......,新娘妆大姐姐,好漂亮,笑起来好温柔”,她一下扑进宴清的怀里,抓着她的红衣服。   新鬼也是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地,脸上还起了两团红晕。   两人似乎把要找檀溪这个事儿给忘了。   “小朋友,你们叫谁主人啊”,宴清摸摸身上的花卿,头上的两个丸子好是可爱。   对了,二人这才反应过来,花卿一下飞落下来,“姐姐,我们在找主人”。   新鬼在一旁形容:“她长得和姐姐一般美,但是没有姐姐美”。   这话弄得宴清噗嗤一声笑了,“你们这样说,我可找不到她,你们要告诉我,她外形什么样,穿什么衣服,叫什么名字”。   两只鬼灵相互看看,竟然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词。   花卿:“她傻傻的”。   新鬼:“她弱弱的”。   花卿新鬼:“她需要被保护”。   这可难办,没有一个是形容外在的。   花卿一边想着一边又要哭起来了,“主人才和我们在一起没多久,她不会真的被吃掉了吧......”。   新鬼吸吸鼻子,貌似闻到了凡人的气息,“花卿,别哭了,我好像闻到了一丝气息”。   宴清放心不下两个小鬼,便一路跟着去了,花卿靠在宴清肩膀上,小脸时不时贴着她的头发。   “姐姐头发好香,若是找不到主人,你做我们主人可好”,花卿这话当然是玩笑。   新鬼在一旁嘀咕,这么快就要背叛师门了!   跟着气息一起来到鬼门关门口,好像就在这儿了,可惜不见檀溪踪影。   “她不会是去人间了吧”?花卿嘟囔着。   三人最清楚,鬼门关外通往的定是人间,可惜人间的白天不必阴间,外边太阳的毒辣足以使一只魂灵魂飞魄散,鬼灵嘛,倒还不至于。   宴清站在门口,犹犹豫豫地。   两只鬼灵打算出去,回头看了一眼宴清,花卿便过来拉着她:“姐姐是怕外边的光吗?”   宴清点点头,花卿从袖子抽出一把花色的伞,递给宴清。“姐姐打上这把伞,太阳就不会照着你了”。   宴清似信非信地拿过那把伞,小心地探出一只手出去,恩,似乎没有事,她便探出整个身子在外边,一下来到了人间。   阴间花园,三人靠着气息向京城飞去。   人间真是热闹啊,来来往往的人在街上买着东西,做着交易,开着玩笑,散着步。   两只魂灵被眼前这密密麻麻的人给唬住了,敢情刚刚是闻着这些人的气息过来的呀。   三人明目张胆地穿过人群,新鬼压抑住自己来到人间的兴奋,看着这个也好玩儿,那个也不错,可转念主人不在身边,还是先找到主人再说吧。   “姐姐,你知道这里哪里有卖人类吃的东西吗”?新鬼一想,昨晚主人便闹着肚子饿,些许是出来找食物了。   “吃的”?宴清最熟悉不过了,这京城可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她便随着两个魂灵飘向巷子深处......。   花卿新鬼一路跟着一路四处观看,叫着:“主人主人”,“主人主人在哪里”。   正一个转角,花卿与新鬼便撞上了手里怀揣着干粮的檀溪。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日更不是梦! 第16章 一路温情   檀溪护好干粮,好好没有落在地上,她轻轻掀开帽子,朝下一看,四只黑溜溜的大眼睛正凝望着她,咦,那画布一样的脸不就是......!   “你......,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在外人看来,檀溪正对着空无一物的墙角说话,引得众人注目。   花卿新鬼立刻左一个右一个扑上去抱着她,“主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花卿哭丧着脸。   新鬼:“对呀,我还以为你被鬼魂吃了呢”。   檀溪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她拉下帽子,赶紧左手一个花卿右手一个新鬼抱着朝着偏僻处跑去。   “主人,后面还有个姐姐呢”,花卿仰着头侧过脸看着檀溪。   檀溪就顾着跑,生怕有人认出她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她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你们说的姐姐,姐姐在哪儿”,她转过头去,见着一身红装的宴清正看着她,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宴清”,檀溪走到她的面前,此事不知从何说起,都说了隔夜的误会再次提起就很难开口。   她一手脱下帽子,一手揣着干粮,在她面前低着头站了许久,不管怎样,自己做过的事就得承认,一个书生,也要敢作敢当。   “宴清,我......”。   “檀溪”,宴清冰冷的手拉着檀溪,寒凉刺入骨髓。她盈着泪的双眼动情地看着她,一手轻轻地抚弄她凌乱的头发,毫不在意花卿新鬼的存在。   “宴清,昨日是个误会”,檀溪的见着宴清这般动人,还是忍不住提了它。   “我相信你”,宴清看着傻呆呆的檀溪,心中充满疼惜,檀溪的手布满了茧,手指还有割破的口子,里边灌入了不少灰尘。   一个女人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她想起檀溪日夜为她掘坟埋土,檀溪日夜思念着她,那些过眼云烟的误会,算什么呢。   花卿与新鬼在一旁也是瞪着画布表情,两人相互看看,没有明白眼前怎么回事。   檀溪:“宴清,你怎么出来了,这把伞是怎么回事”?   宴清:“我还到想问你,什么时候成为那两个孩童的主人了”?   檀溪笑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她想带着宴清去湖边,去她们最开始相识与最后人间离别的地方。   边走便说吧,便呼唤着花卿新鬼一起去个地方。   新鬼这下可安心了,他本想就来人间玩玩儿,在陶罐困了九千多年实在太无聊了。既然主人说走,两人便开开心心跟在后边。   檀溪带好帽子替宴清撑着伞,在旁人看来就是一个人撑着一把伞护着空白的地方。   “神经病”!   管他别人的看法呢,只要在檀溪看来开心就好。   右边是自己的爱人,后边还跟着两个特别懂事的鬼灵,一路打闹。   两人亲密的动作被两只鬼灵看在眼里,花卿便游走在两人前面,稚嫩而娇小的声音问着:“两位姐姐之前就认识吗”?   檀溪抓着宴清的手,“认识,特别认识”。   新鬼探个脑袋在一旁,“笨花卿,你没看出两个姐姐关系不一般吗”?   众人打趣,小孩儿懂什么?   两人便反驳,“我们九千岁了”。   湖边是一个很有诗意的地方,荷叶在这个时候已经枝繁叶茂,大朵大朵的圆盘子仰着天空,无论是烈阳还是甘露都直面而上。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出淤泥而不染,正是这种品质,它才能无所畏惧。   无所畏惧,这是檀溪目前需要的品质。   花卿新鬼踩着荷叶玩儿去了,不时还摘一片荷叶在湖中轻巧荡着,初夏的阳光没有那么晒人,两只小鬼乘着自己做的船在湖面静静地飘着。   水质清澈见底,新鬼探着脑袋看向水底,游动的鱼像是在水中飘一般,这样的景色许久没有看见了。   花卿则喝这荷叶上干净天水,不时朝新鬼洒些水过去。   原来人间是这本快活,新鬼拉着花卿看小鱼游动,没一会儿,水静止不动了,水面慢慢浮现二人的影子。   “啊......”,两人看着自己的脸发了长久的呆。   “多可爱啊”,两人相互安慰着,心里却膈应着。   “新鬼,你说如果不是那一天,我们会成为鬼灵吗”,花卿盯着自己的影子,一动也不动。   新鬼则拍拍她的脑袋:“都过去九千年了,别想了”。   都过去九千年了,两人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变,而他们侍奉的主人,都不知轮回几百回了。   两人沉重的谈话一点也不像是孩子的话语,随即二人相视一笑,继续在湖面开展了激烈的水中大战。   檀溪看着玩的正开心额花卿新鬼,自己也跟着不自觉笑起来,找了一处偏阴凉的地方,二人坐着看向湖面。   檀溪从未摸过宴清温热的手,以至于她拉着冰凉的手自己的心也一直凉到脚底。宴清发觉有些异样,“是不是太凉了”。   檀溪摇摇头,还是紧紧握住她的手。   “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里”,宴清望向湖边两旁的柳树,说着之前的事。   檀溪点点头,也就是在这里,也就是那么一眼,富家千金爱上穷困书生那种神话里才有的情节,让二人碰上了。   “是檀溪太过迟钝,你来找我的那天,我实在不应该推开你”,檀溪拿出金钗,“这个我一直带在身上,本想着总有一天要给你带上”,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插上宴清的发髻里去。   “不行,这样会被看见的”,宴清摇摇头。   也对,宴清现在可是个魂灵,阳间的这些东西碰不得,一戴上不就露馅了吗?   “那好,等我......”,本想说,等我复活你之后,再亲自为你戴上。檀溪忍住了,那样的事不是说说而已,她只能去做。   檀溪:“等我回来”。   宴清:“不能带上我吗”?   檀溪:“我不知道”。   若是能,檀溪怎会将宴清一人撇在阴间,这样的事还得问问阎王,让她来做定夺。   宴清轻轻靠着檀溪的肩膀,连她的脸颊也都是凉的。如若不是人鬼殊途,宴清真不想檀溪去冒险,要复活一个魂灵,不是简单的事,她只想静静守在檀溪身边,哪怕是一个孤魂野鬼,可那也只是她一厢情愿。   她不知,她喝下孟婆汤,要么就只能重生,要么就好好魂飞魄散,或者魂灵回到肉身中去。那就只能改写生死簿,在阳寿后边添上“未尽”二字,方可复活。   宴清的头顶忽然一阵剧痛,就如昨晚一般,檀溪赶紧扶着她,“怎么回事”?   “头,头像是被针刺了一般”,宴清痛苦地说。   檀溪在她头上找了一圈,也没看出个究竟,“是不是在外边呆久了”?   宴清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花卿,新鬼”。   檀溪不忍叫着两个玩得正开心的孩童,可是现在能帮忙也就他们了。   “主人”!   二人忽地一下回来了,看了一眼痛苦的宴清,两只小鬼还是心疼眼前这位大姐姐。她两迅速闭上眼睛,用娇小的手指探测着她的魂灵。   鬼灵与魂灵的相互交流,就是相互牵着手,直到直入彼此的灵体,在她身上探索,究竟是哪儿不对。   一般来说,凡人时候成为鬼灵都有些后遗症,那些后遗症很有可能就是她生前的致命伤。   那种疼痛感到了阴间也会时时伴随着她。   “看来宴清姐姐的致命伤在头部”,新鬼说着,“主人,我们只能缓解姐姐的疼痛,但是不能替她根治......”。   檀溪点点头,能缓解就缓解吧,自己看着心爱的女人疼,却只能傻傻地站着看。   花卿新鬼一施力量,宴清的表情才没有那么痛苦,她先是缓了过来,然后又困顿地睡去。   “我们先回去吧”,檀溪抱着宴清,花卿帮忙撑着伞,走了几步,檀溪脑子一转:“那个什么,你们会瞬间移动的对吧”。   花卿与新鬼二人相互看看,点点头,“主人,你说的是变”。   “那好,我们变回去吧”,拥有这样的能力,又赶着时间回去,檀溪也不想走了。   花卿新鬼回答了一声是,开始在空中旋转,开启“变”模式。   几人嗖地一下,消失在湖边。   鬼门关内,阴阳二使又趁着人少游走在四方,听说今日又增加了新坟,想比那魂灵新鲜得补人,白阴可耐不住性子要出来吸食魂灵了。   近日她的面容因为多吸食了几个魂灵而变得美丽起来,脸上枝丫的颜色没有那么深了,她越是这样,便越是想清除脸上的东西。   虽然白阳一直说着不在意,可白阴可是想要给白阳一个漂亮干净的自己。   每每到了床上,白阴都会细细地问白阳:“我美吗”,她翘弄着手指,游走在白阳的身体、头发、嘴唇。   “姐姐是我见过最美的鬼灵”,白阳永远疼惜着她,她的头会埋进她的怀里,狠狠地吸着,像是要将白阴吸进自己的身体。   一般这个时候,白阴都会扭动着身子,娇滴滴地哼声,白阳的兴致就更高了,硬是要将那白阴活活拨开来吃,能吻到的地方统统吻个遍,能进入的地方全都进去个遍,要填补白阴的欲望,就要不断使她有欲望。   总之,整个阴间仿佛都飘荡着二人交合的声音。   白阴的一生尖叫令二人停止动作,白阳喘着气,累得躺在她的怀里。   “这身体才喂饱肚子又饿了”,白阴娇弱地说,也只有在白阳面前,她会是这个反应。   “这就起身给姐姐寻找魂灵”。   一说完,白阳便要穿衣,白阴一把将她拉过去抱住,“妹妹太着急了,也不温存一下再走”。   两人相互抱着,将刚才的事又做了一番。   那样的事对鬼灵来说似乎一直都做不累。   “你说,阎王最近又在搞什么鬼”,白阴一说起那个阎王,不自觉面色骤变。   白阳:“你还记得那个宴清吧,她本来阳寿未尽,阎王没有查看生死簿就放她去喝了孟婆汤,她正想办法复活她呢”。   白阴侧身坐起,白阳继续抚摸着她。   那阎王这样的事做的不是够多吗?怎么突然良心发现,想要复活一个女人?要不然就是,那是个不普通的女人。   “妹妹,这下有事儿做了”,白阴神秘一笑,“那阎王害我不惨,若是知道那个女人的来历,就等同抓到了阎王的软肋”。   白阳:“姐姐在这方面永远比我想的多”。   “哼哈哈哈”,传来二人奸诈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穿越前期,大家坚持坚持,哈哈哈哈 第17章 令人头疼的死因   要说这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宴清因为头顶疼痛难忍,导致昏迷。檀溪则默默地为她做头部马萨基,可怜我的檀儿,她不知道魂灵是感受不到那般舒适的存在吗?   见宴清微微睁眼,表情僵硬,发着白的嘴唇叫着檀溪轻点儿,“啊......恩......”。就是那种疼痛中带着舒服想忍住又忍不住叫出来的声音。   这么严肃的事儿怎么能想歪呢?   这么严肃的事儿在阎王看来就是一件不好的事,她明明是要拆散两人,结果到好,现在人家明目张胆地跑到旁边秀起恩爱来了。这就叫天不遂人愿!   她偷偷地听着旁边的声音,心中思绪万千,想着宴清姣好绝妙的身姿在别人的身下扭动,想着她迷离的眼神正盯着檀溪看,想着她娇弱的嗔声为她而发,她的脸有些发红心中又有些愤怒。   “檀溪那个凡人胆儿也太肥了,竟然光天化日做出这般事情,不行,还得去探个究竟”!阎王的手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一想到要捉奸别人总有一种莫名的快感,那种快感还是在上次碰见白阴白阳那里保留着。   上次阴阳二使灼热的身体交织在一起,□□而透明,要说这阴间本是□□冷清的地方,到她们这儿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她们是把阴间的性冷淡风完全摒弃,将自己对那方面的热爱发挥到了极致!   好了,思绪又飘远了。   阎王生怕地狱里又多了一对那样原始欲望的人存在,她得前去看看,就算自己的女人跟别人在做风流之事,她也要忍住,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站在她们的门外,那声音越来越近了。   “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檀溪慌张地出着气,小心翼翼地按着她的太阳穴。   “啊......”,实在是太疼了,宴清有忍不住叫了一声!“檀溪,你弄错地方了,不是那儿”。宴清说着便拉着檀溪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是这儿”。   阎王在外边听得面红心跳,这个时候进去,岂不是......。   “哦哦哦,这儿,舒服了吗”?檀溪迟钝地说着:“你早点告诉我就不用受那般痛苦了”。   完了完了,这两人开始传授起经验来了,阎王本还想着以她的身份可以获取宴清的心,这样看来,貌似更远一步了。   听着宴清从房间发出舒适而又满足的声音,她站在门外用手捂着自己的面具,她捂的不是面具,是破碎的心。   正要失落离去,远远地听着两只鬼灵唱着歌儿朝这边过来。   没一会儿,花卿与新鬼便醉熏熏地出现了,阎王见着二人立即做出了一个嘘的姿势。那二人喝的不算多,意识还是清醒的,见了她便点了点头,小声地说:“参见阎王大人”,向她作了作揖。   阎王松松气,还好还好,没有被发现她在外边偷听,这一缓神,那两只小鬼便一言不发地打开了大门!   “不好,还是没能拦住他们”,看着那两个小鬼像是石化般伫立在门口,阎王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了,真是不好意思,让那二小鬼见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她两只手捂着自己的面具,此时若能找个地缝儿她立马能钻进去。   两只小鬼看着屋内,眼里闪出无比高兴的光芒,完了完了,这下又毁了孩童的纯洁。   “宴清姐姐醒了”,花卿与新鬼开心地跑进屋去,留下一脸懵逼的阎王......。   “怎......怎么回事”!   她慢慢地挪动步子朝屋内一看,二人穿戴整齐地坐在床上,檀溪正在为宴清按着头部,两人一见阎王进来,便作了揖参见阎王。   阎王的内心由紧张转为羞愧,自己的脑袋一天闲着,尽想些什么呢?   想歪了就想歪了,还是得祥装淡定,她走到二人面前,咳了一声,回复一下内心的波动。低沉的声音立即将她拉回了严肃的氛围,“宴清怎么了”。   “姐姐头疼”,花卿新鬼抢着说。   哦?昨天晚上不就已经疼过吗?看来不是偶然,她得为她看看。   看着檀溪像木头一般站在那里没动,阎王也不好近身,只得用她黑色的云雾去探测宴清的病情。   两只小鬼站在一旁,看着阎王神奇的“兵器”,“哇,那样的兵器也只有阎王大人才有,用起来阎王大人真的太帅了”,花卿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渴望的眼神,不过就算在渴望的眼神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张画布脸。   “不知主人是什么兵器呢”,花卿转过头看着檀溪,檀溪摸摸头,“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檀溪看着临走前哥哥送的剑,兵器?这个也可以是吗?   新鬼拉着花卿小声地说,主人是凡人,不会有什么兵器与技能的,你这样问不是令主人难堪吗?   花卿一皱眉头,心想,又不是她故意的,但是确实不该问,两行眼泪憋在眼里楞是没有流下来。   探测一阵之后,阎王收起那团黑色的雾气,她一动不动地望着宴清。   “怎么样”,檀溪有些着急,只能干等着边问着。   阎王摇摇头,奇怪了,难道魂灵就探测不出来病痛在哪里吗?还是说她灵力有限,不应该啊。   “要说疼痛,一般的魂灵死后便不会再有生前的疼痛,我在宴清头顶探测过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   宴清还是捂着头,欲言又止。   “宴清,你告诉我,生前是什么东西使你致命的”?若是在头部,很可能那个致命点就在是那样形成的,檀溪想到了草妖,他正俘虏着宴清的身体四处潇洒......。   众人看着她,她也想不出是怎么死的了,只是觉着头顶一黑,从上至下,她便魂灵出了窍,看着陆少轩对着自己的尸体大叫......,之后的事,檀溪也都差不多知道。   “如此说来,要找出致命点,就得先找到草妖”,阎王看了一眼檀溪,在这块的思想二人是达成了共识的。   可惜草妖正借着宴清的身体四处潇洒,要找到他可有些不容易啊。更何况宴清在阴间的魂灵时日也不多了,阎王应该清楚这点,剩下的八十多天,也不知檀溪能够找够三样东西。阎王的心里盘算着计谋,这样看来只能分两路进行,她去寻找草妖,檀溪去先去找那三件物品。   听说只有八十天的期限了,檀溪一下将平白的心收紧起来。   “若是成功,宴清会复活,若是不成功......,她可能就重新投胎或者魂飞魄散”。阎王将事情的严重性摆在面前,檀溪可没得选,或者说她一开始就已经选出了,她要成功。   好!这就出发!   她傻傻地向宴清说起告别的话,“要等我回来”。   二人深情对望,毫不将身边的人放在眼中。   要说那三样的东西,无非就是地上的竹,天上的毛,阴间的水。   用这三者做成的新鲜毛笔墨,再用凡人之躯在生死簿上写下阳寿未尽几字,方能将宴清复活。   前提是,这三者必须是一个人取得,也必须是一个凡人书写,至于要求是不是一个人,这倒没有听说过了。   阎王将那三样东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阎王:“这第一件东西,需到江南一带的紫竹林中去寻找”。   那么多紫竹林那么多紫竹还得找到其中一颗,就是挨个挨个看完也得看上一年,短短数日?这让檀溪如何是好?   “那么多的紫竹,要怎么找啊”,花卿新鬼替主人担心着。   阎王:“那没有关系,既然是用来书写生死簿的紫竹,它必定与其它普通的竹子不一般,它得是生长了一万年的紫竹”。   一万年的紫竹,听上去比阎王还要资历深,那岂不是一颗参天巨树,直接去打听江南一带的巨树,那样的树必定是人们口口相传,要知道在那儿,那就比较容易了。   正这样盘算着,可是阎王摇摇头,那竹子也就与普通的竹子一般,那她刚刚的说的上万年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阎王目视着前方,双手背在身后,低沉的声音总是分不清她是男是女。   “要找到它,一切随缘吧”。   檀溪点点头,楞地反应过来,她瞪大眼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耳朵又不能瞪大,一切随缘?短短几十天天时间一切随缘?   “不是,缘分这种东西不是说来就来的”,檀溪正想说些什么。   “别想了,谁让上天选择了你”!   阎王也很幽怨,谁让这是命运的决择,上天选择了资质平平的檀溪,选择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檀溪。选择了凡人檀溪。   她踏上了这条路,就注定不能往回走。   “我会送你到那片竹林,必要的时候叫我”。   阎王恨不得此刻就能将檀溪送走,只是宴清一直拉着檀溪,檀溪便温柔地低下头靠近她的身旁。   阎王看得那是一个揪心。   宴清强忍着痛,“我要和你一起走”。   她明白,孟婆说的只剩下八十几天是什么意思,若是能够找齐那三件物品便是皆大欢喜,可是,若是没能找齐,她再也不能再见到檀溪。倒不如这八十几天也跟着檀溪,就算之后有什么遗憾也不会后悔这段旅途了。   檀溪:“可是,你的头......”,若是宴清这样上路,定不是什么好方法,首先得找到草妖,看看宴清的头上究竟除了什么问题,先解决这个事情。   檀溪犹豫了一下,“好,那我先去找草妖”,不知不觉,从一个文文弱弱逆来顺受的书生,变得敢作敢当一些了。她明白宴清的心思,她要帮宴请完成她的心愿。   这两人秀恩爱敢情是把身边的都当做透明人儿啊,阎王刚想送走檀溪,这下好了,宴请姑娘主动邀请前去,她也是没辙了。   花卿新鬼虽然年少,但是也能明白主人与宴请姑娘是怎么回事,既然跟了主人就是来救宴清姑娘,那二人就算是跟了个什么都不会的主人也心甘情愿了。这次还能跟着游历人间,新鬼想着也是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第18章 草妖的报恩   话说小蔓游历人间几日,尝遍了京城糖葫芦板鸭包子窝窝头烧麦......,看过了紫禁城长城八达岭......,阅过了商人小贩官僚百姓诗人武将.....,看够了青山绿水......,她忽然一下摊到在床上。   “没意思”,脑海里浮现出这几个字。   原本以为生在在坟墓边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最冷清的事情,每天就着星星说这话,听来去的鬼魂将外边的故事,夜晚见着勿忘仙子开着花,听听埋人的痛苦声。他以为那是最无聊的事。   借着身子来到凡间就是要来经历别人口中的尘世,结果令他大失所望。   大失所望的可能不是那些美食、风景、人物、故事,而是他自己一直挂念着一个人,他等了九百多年的机会,终于有机会出来,可是任凭他怎么感应也探测不到那个人的存在。   也对,一个普通的凡人,早就在世间轮回几世了,说不定他都不是人也有可能。   所以,没意思的不是事物,而是他没有遇见那个人。   没意思,若是找不到那个人,他空占着别人的身体也不太好吧,想来想去,还是去鬼门关找找檀溪那姑娘,“他把爷爷我的初吻夺走,还没有找她算账呢!”   恩,就是要找有趣的事来做。   他兴奋地站起身,蒙好面纱,转了个圈儿以展示自己的美丽,哎,不对啊,锤了锤胸以展示自己的阳刚之气,结果手一碰到软软的东西,他立刻就放弃展示自我了。   谁让他一时心急,钻进了女人的身体。   要说这阴间花园,晚上不是人该来的地方,白天也不像人要来,怪不得这里通往阴间,奶奶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正埋怨四下无人,草妖听见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哭泣的声,准确地说,是惊天泣鬼的哭声。   “姐姐,是我害了你,是宴家害了你,姐姐死了连一个墓碑都没有”,宴渎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宴清埋于此的消息,他苦苦守在坟前抱着一块儿木板。   草妖在后面看着,见那男子抱着一块木板,咬破了手指在上面写着字,大概是某某之墓的意思吧。   这男子也太深情了吧,见他衣冠楚楚,从背影上看骨骼也是惊奇,绝非人间凡品呢!这令草妖一阵莫名地感动,在阴间生存久了,果然还是觉得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啊!   只可惜人都死了,瞎伤心个什么劲儿,人呐就是不懂得珍惜,生前尽把世上能后悔的事儿全做了,生怕死后没有遗憾。   这令人又暖又恼。   一股暖风从上吹下来,带着一丝丝血腥的味道,这血腥的味道倒是勾起了草妖的食欲,虽说草妖只含甘露也能存货,可是偶尔也想尝尝鲜嘛,他正沉醉其中,突然觉着这股气息有点不对劲儿,这分明是一股熟悉的味道,就像九百年前......!   不会就是他?   真是踏破铁鞋才找到他这小婊砸!   不行,是不是他呢?他还记得他吗?废话,他怎可能自己曾经救过的一株小草!不行不行,草妖正焦急着,一边但是是他一边又担心不是,“咦,我这不是已经变身了吗,怕啥”,脑子总算灵光了一下!   “咳咳”,草妖故作姿态地咳嗽两声,娇滴滴地说:“公子~”,那声音就跟勾魂的鬼一般......。   宴渎突然转过身来,看来着实是被吓到了。   草妖愣住,就是他!那张如花似玉精致的面庞,上面就算是挂满了鼻涕与眼泪也掩饰不住的英俊,表情不知是悲还是恐还是悲喜交加地望着草妖,身体不由地后退了一下,“这荒山野岭的怎么还有人”?宴渎心里想着,有些害怕。   怎么办怎么办,好是激动好激动,可若是吓到了他草妖会更过意不去的。   “公子莫怕,我只是过来问个路,一不小心迷路了”,那娘里娘气的声音装起来真是辛苦。   “姑......姑娘是要去哪儿,非得走这条路”,宴渎抹了抹眼泪鼻涕,顺便把冷汗也抹了一下。仔细一看不对啊,面前的这个人好熟悉,却实在想不起来,透过她白白的面纱看过去,也看不出个究竟,听声音也不像是认识的人。   “敢问公子,那坟墓里的是你什么人啊,令你如此伤心难过”,草妖继续娇柔状态。   敢情就不能好好问问路吗?是来套路他的?   见宴渎不说话,草妖赶忙打圆场:“哎哟你看我这嘴,尽是提及你的伤心事”。   宴渎摇摇头,“她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人”,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姑娘是要去哪儿”?   去哪儿,当然是想跟他回家,回忆起当年他还是个英勇的武士,在血杀的战争中胜利活了下来,在这片乱死人岗种下了一颗草(大战之后总有新生的希望嘛),草的叶子太过锋利而隔破了他的手,也就是那一滴血,给了他生命。至于割破他的手指,草妖至今都心怀愧疚。   但也就是在那乱死人岗,那些不屈的灵魂的血液使他存活成了一只草妖,那些刚毅的血液使他成为了英勇的男子,他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是那最霸气侧漏的武士,结果却穿去了女儿身。   女儿身男儿心呐,压着嗓子说话别说真的挺累。   看来那公子也是对宴清念念不忘,可惜还没有檀溪那姑娘中毒深,毒发身亡都追到阴间去了,要知道复活一个魂灵是要付出代价的没更何况是复活一个还喝了孟婆汤的魂灵。这样也罢,那檀溪最好成功不了,想着她可以借着宴清的身体与自己钦慕的人翻云覆雨,真是下流无耻的想法,可是还有一些小激动呢。   他又无耻地开口:“我去哪儿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心里现在想什么”。   宴渎这下可犯傻了,姑娘说话还真是绕啊,我心里想什么?我在想我明明正伤心难过地为姐姐刻墓碑,半路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姑娘搭上了话。   “公子是否心想,那坟墓里的那个人复活”,草妖话音回归了正常,这句话一下把宴渎涣散的心拉了回来。   草妖不知情地表着白,“其实我也对公子有着不可说的感觉.....”,他一边揭开面纱,转过头去笑对着宴渎!   宴渎死死地看着面前这个人,眼里形容不出来的惊愕,他的嘴微张着,慢慢扭曲着,大叫一声:“鬼呀......”。   他掉头就跑,好不容易跑了一段路,草妖便又祥装跌到在地,是他太过鲁莽,没说清楚就扯下了面纱。   “我还没有死呢”!   没死?   就说怎么熟悉呢?这身形这双眼睛真是像极了姐姐,可她若是姐姐,怎么会不认得自己?怎么会蒙着个面纱?最重要的是,她连性情都变得不可理喻了。   宴渎不敢相信地转过头看着他,“你是......姐姐”?   搞了半天还是个姐弟恋啊,这宴清怎么不是姐弟恋就是姐妹连,老牛注定是要吃嫩草的节奏!   不过没关系,草妖见到了那个人,那个久等了九百多年的人,想着他的初吻不在了,可毕竟贞操还是有的,这样一来,他可还是有些小激动呢。   恩......,想远了。   草妖点点头,正要说要什么,谁知那宴渎一下来了个姐弟抱,这真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姐姐,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父亲悄悄和母亲说起,你被那陆少轩给害死了,连尸体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宴渎好是悲恸,姐姐,弟弟发誓以后听你的话,写老夫子教的书,帮爹爹整理生意......”.   这怎么听来听去都有点而不对劲儿呢?   “爹爹?宴家?宴渎?宴清?姐姐?哼——”,原来这公子是宴清的亲生......弟弟?草妖刚刚的想法不就是乱伦了吗......,弟弟就弟弟嘛还说什么宴清是最重要的人,搞得草妖也迷糊了,这下好了,她是继续装呢,还是不装呢?   “姐姐,跟我回去吧,母亲见到了你,一定很高兴的”!这一下把宴渎高兴地忘乎所以。   回去?看来没必要装了,虽说草妖最开始的目的吧是很想跟着自己的恩公回去云雨一番,可是根据这人间的标准,自己那样做的确是乱伦了呀,虽说不是宴清的心灵,可那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啊,恩公,既然已经找到了你,就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待我换个身体还能与你共进良缘!   “那个,恩公啊,不对,弟弟啊,不,宴渎”,怎么叫都令人别扭。   草妖想解释自己不是宴清的事实可是不知从何说起,看着宴渎天真无邪的眼神又难以下手,恩公从前可是个硬朗汉子,怎么现在看来就是一文绉绉的学生。   宴渎也不管他想表达个什么意思,只是拉着他正要走。   “他不能跟你回去”,好呢个乖乖,本想着找草妖得花上两天时间,看来这是天助檀溪,一出了鬼门关就见到了草妖。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是死亡真相了 第19章 讨厌的阴阳怪   草妖一见着檀溪,如同见着救命稻草,立即忘记了自己初吻被她夺走的事实,跳跃式地跑到檀溪后边,抓着檀溪的肩膀,撇着眼睛看向宴渎。   花卿新鬼瞧着草妖,二人被整得迷糊了,怎么刚刚宴清姐姐还躺在屋子里,这儿怎么又有一个宴清姐姐,两小鬼一左一右围着草妖,仔细打量着这个人,闻她的味道。   宴渎一时没有看明白,“檀溪,究竟是怎么回事”?   檀溪低着头,叫着花卿与新鬼现身让宴渎看,看着那两个画布似得娃娃,他没有被吓到反而被萌到了。   “原来阴间的鬼都长这样啊”?   恩......,一言难尽,“宴公子,现在我不知如何跟你说,总之,你面的这个人并非你的姐姐,若是你愿意,我可带你去见你姐姐”。   听檀溪这么一说,宴渎似乎明白了什么又蒙在鼓里,眼前这个人的确有些奇怪,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把宴渎也整得糊涂了,听闻姐姐真的死亡变成了魂灵,宴渎倒是没有感觉到害怕,之前一直研究阴间的那些事让他早已有胆儿来接受这样的事实,若是真能见着姐姐的魂灵,他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宴渎点点头。   草妖细细地看着宴渎,迷离的眼神着实令他起一身鸡皮疙瘩。   既然恩公跟着要去见宴清,他又与宴清不打不相识,还没等檀溪说出此次来的主要目的,草妖便毛遂自荐自己也要前去看看宴清姑娘,让她安个心,她的肉身完好无损。   “什么,你是姐姐的肉身?”宴渎感觉发现了世界的大门,“不是,你占据着姐姐肉身”?   一路上尽听见草妖给宴渎普及阴间知识。   原来这样既可引起恩公的注意,草妖兴奋不已,一路上跟着宴渎有说有笑,时不时身子靠近宴渎,这样作为弟弟的宴渎毫无察觉,可是檀溪看得是一清二楚,她偶尔拉拉草妖,让他注意一点儿,毕竟还占着别人的身体。   “哎,知道知道了,我这不是要保护弟弟吗”,说着,又雀跃地蹦到宴渎面前。   宴渎:“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虽说你的身体是姐姐的,可是你总有一个名字吧”?   一听恩公主动打探他的名字,草妖兴奋地双手捂着自己的嘴,躲着小脚,“我叫小蔓”。   要说这具身体里藏着是个男儿的内心,檀溪可不信,娘气的动作加外表,之前怎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啊,见着宴清的帅气弟弟就花痴了起来,也难怪啊,草妖与自己也算是同道中人,喜欢着与自己同种性别的人着实不易啊,先暂时就让他这么去吧,可是见那画风,始终觉得是姐弟二人在谈话,难以想象......。   檀溪拉过正聊得嗨的草妖,“嘿嘿,小蔓姑娘......,我有话想单独问你”。   一听“姑娘”,草妖顿时觉得没趣,这是在时刻提醒着他是个男人吗?   “有屁快放”,他小声地闹着别扭。   “话说,你要找的那个人,不会就是宴清的弟弟,他吧”,檀溪小声说着,一边朝宴渎看去,他正与花卿新鬼聊着话,看来宴渎对这个阴间的世界的确是充满了好奇。   “哼,你猜”,草妖可没打算告诉她,况且,第一个知道的人,那一定得是恩公,只是恩公轮回几世,早就忘记自己以前是谁,早就忘记自己过去有多英勇神武了吧。   既然草妖不说,檀溪也没打算把带他回去的目的告诉他,只是揣测地问道:“小蔓,最近有什么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啊”。   不舒服?那里不舒服,草妖舒服得很,就是过得太过舒服,都不知道妖事的意义何在了,好在今日遇见了恩公,突然有充拾了妖事的意义。   妖生何须问那么多,他要报恩的那个人就在眼前,那可是舒服得很呢!   见她扭扭头转转手,檀溪是没看出他那里不舒服了,看来,所有的痛苦都让宴清一个人承受了。还是先带他回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吧!   几人正走在阴阳间关口停顿了一下,她告诉宴渎有可能会出现魂灵鬼怪之类的东西,但是有花卿新鬼二人护体,所以不用害怕那些长相奇异之人。   宴渎点点头,说话他的内心还有一些小期待呢。   不用说也知道,有草妖在,还有哪个魂灵敢靠近宴渎,就是一直蚊子飞过来,草妖也能将它识别并粉碎。   地面刮起了一阵阴风,白银白阳的出场方式永远都是那么寒冷,阴阳怪气的小声洞破天际。   檀溪在明白不过这个声音了,心里一闪,不好,又是她们二人!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   二人对几人对站着,白阴敲了敲身边多出的几个人,两只新的鬼灵与一个小帅哥,她的眼神瞬间停留在那小帅哥的身上。   眼里含着渴望的光芒,要说那吃醋的人也应该是白阳,可她似乎并不在意,反倒是草妖强硬着拉着宴渎躲在身后,瞪着白阴。   宴渎好奇地问,“这二人是谁啊”?   “阴阳二使,阎王身边的人”,花卿新鬼突然之间严肃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阴阳二使。   檀溪有些想不通,即是阎王身边的人,怎么老是与自己作对,与阎王作对呢?   宴渎:“那是好人还是坏人”。   几人齐声回答:“不是人”!   白阴窃喜,最近怎么总是能遇上纯澈的凡人,若是这个小哥被她吃了去,她脸上的伤估计会好个大半,一想着要变美她就蠢蠢欲动,可眼前檀溪那娘们儿可不是多了两个帮手,虽不及她们二人的实力,旁边还站着一个草妖,也是不容小觑,这仗得怎么打呢......。   “白阴白阳,檀溪与你们二人无冤无仇,为何三番五次要阻拦我”,文弱书生的本质就是想靠嘴巴打仗,君子动口不动手。   “妹妹,刚刚那个人在说什么,我们为何要阻拦她?哈哈哈哈”,白阴白阳相视大笑,“我们二人做事从不问为什么,只管开心”。白阴白阳走着,要说这一仗可并没有胜算啊,只是就让那纯净的小哥儿就这么走了可是遗憾。   “再说了,你们人多势众,我们二人敢拿你们做何事情啊,只是要是跟你们耗下去还是有时间的,刚刚见你们急急忙忙,想必是有什么急事,那我们可就不好意思了,占用一下你们宝贵的时间”。   草妖好气不打一处来,“别跟他们废话,”刚刚还在觊觎恩公的美色,现在又出什么鬼点子,白阴白阳出了名地阴险狡诈,草妖可一句也听不下去了。   她的藤蔓从袖子射出,朝着阴阳二使前去,看来想使些阴谋诡计可不成了,上次就差点败在那草妖身下,这次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姐姐,倒不如去禀报锦丝大人......”。   白阳的脑子永远都被理智占据着,面临白阴□□的身体除外。   目前的情况只能这样,先不说檀溪身边那两小鬼能暂时耗一阵子,眼前这草妖也算是个厉害人物,白阴与白阳对视一眼,默默地回应了她。   二人左右一闪,相互看着点了点头,腾空而起便消失不见了。   哼,想和爷爷我抢男人,你们还嫩点儿。草妖有些欲罢不能,才刚激起的战斗欲一下还平复不下来。   宴渎对着他拍拍手,“小蔓姑娘果然是厉害,还没两下就把那白面人给打跑了”!   这下可把草妖美的,“再怎么厉害,也比不过你啊”,他娇羞撞了撞宴渎,被恩公夸赞的感觉就是要上天呐!   花卿与新鬼正担心着主人,主人说之前总是遇见白阴白阳二人,那岂不是受了许多苦,“主人,以后若是那二人再出现,我与花卿定是要将她们制服了”,新鬼愤愤地说。   檀溪摸摸二人的头,点点她们头上的三个丸子,安慰她们,知道了她们最厉害了!   要说实力,也不知道白阴白阳会赢还是花卿新鬼会赢,这一点引起了檀溪的兴趣,“哎,想什么呢,最好别再遇见那二人,瘆得慌”!   五人总算是迎来了宁静的时光,朝着鬼门关走去。   夜半时分,路上也没有个鬼魂,这是在令人有些不解,平日里这条路上也是热闹得很。   檀溪是个凡人也就算了,现在还带着另外一个凡人,阎王再宴清的房间里远远闻到了气息,“檀溪那小子,除了会搞事情还会干啥”,他的内心一阵鄙视,宴清若真是百合仙子又怎会看上那样的人,可眼前这个熟睡的人,真是与她分毫不差!   “宴清姐姐,我们回来了”!花卿与新鬼还未进门,就兴奋地在外怒吼了。   “姐姐”,宴渎也是一阵激动,推开门便跑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女主穿越前期 第20章 真相   “宴清姐姐”!   花卿新鬼推开了门,阎王立即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反倒是想掩饰什么的她显露了自己的心思,毕竟她站着不动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两只鬼灵拜见了阎王大人,其余几人跟了进来。   此次目的不就是去见草妖的吗?怎么又来了一个凡人,阎王正想开口询问来历,宴渎看着躺着的宴清,眼里射出久别重逢的光芒:“姐姐”!   他迅速跑过去蹲在宴清的旁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姐姐,还一直昏迷不醒,他的手颤颤悠悠地去拉宴清的手,寒意从指间透到了心底,“这便是姐姐的魂灵了,可她为什么还躺在这儿”?   魂灵也会生病吗?那这与人又有何差别?   宴渎转过头望向檀溪,“姐姐这是怎么了......”?   原本以为死去的姐姐已经够惨了,没想到作为一个魂灵也是那么凄厉。   话说这次带了草妖过来,就是要找到宴清的身体究竟藏了什么东西,檀溪看着草妖:“这就得问小蔓了......”。   “问我”?草妖向后一跃,看着一脸期待的恩公,“这......问我有何用”。   阎王:“不是问你,是问你的身体”。   檀溪点点头,草妖下意识地双手护着心口,乖乖,之前都是下意识地护住下-面,“恩公在此,你们想做什么”。   这一下把屋子里的人整的有些尴尬,阎王可没有闲工夫聊闲话,“你的头里应该有什么伤口之类的,你一个妖怪装进她的身体自然感觉不到疼痛,可是她的魂灵正承受着那样的痛苦,所以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祟”,阎王心里想着这一长串大话就不耐烦,她直接拧过草妖,逼她坐下,两只手在草妖的头顶探测着什么。   一屋子的人围了过来,除了还在昏迷的宴清。   “檀溪,这是在对姐姐的身体做什么”,宴渎好奇地问,怎么可以有一个肉身又有一个魂灵,他所读的书里边并没有记载啊,不过眼下是让姐姐醒来,阎王这样做可以让姐姐醒来吗?   檀溪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摇摇头回应。旁边跟着的两只小鬼也在静静看着,阎王双眼一睁,毕竟只能看到她的双眼,继而看着众人。   “喂喂喂,阎王爷,你倒是把我怎么了,别一脸忧郁地看着大家啊”,可别说,刚刚的探测真是令草妖有些舒服了,她摸摸自己的头顶。   要说阎王探测到了什么,其实就是宴清的百会穴里有一根银针,那银针足足两寸长,想来生前宴清定是被一针致命!也难怪宴清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死的......,百会穴,那凶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也不是他了解的范畴,问题就在于,这个穴位特别,可以让人死,也可以让人生,怪不得生死簿没有判宴清死刑,合着就是一个出色中医讲那银针取出来,宴清就有复活的可能,可是眼下的发展全部背离了原来的路线,宴清喝了孟婆汤,宴清的身体被草妖占据,草妖并不知道要怎么脱离宴清的身体......,若是随意将那银针□□,很可能导致宴清魂飞魄散。   可若是不不□□......。   宴清忽然间醒了,宴渎高兴地跑过去叫着她:“姐姐,你终于醒了”。   宴清没有反应过来,疼痛中质问着宴渎:“你怎么也在这?你不会......是谁害你?”宴清摸着自己的头,话没问完就无比痛苦。   “姐姐,姐姐我没事,我是遇见了檀溪,她带我过来的,我没死呢还......”。宴渎有些小激动,毕竟他正在跟姐姐的魂灵说话。   姐弟两顾无言,唯泪千行!   “家的人都还好吧”,宴清是想问爹爹与母亲,可是爹爹令人心寒,便统称“家里人”。   “自你走后,母亲日日以泪洗面,还不能将你的丧失正大光明说出去,她内心愧疚,好几次都昏迷,至于父亲......”。宴渎沉默了,他不想说父亲。   不说也知道,宴清的父亲永远把利益放在前面。   宴清看着一屋子的人,疼痛之中笑了起来,“草妖怎么也来了”。见草妖将自己的肉身保护的甚好,看来是个合格的使者。   “还不是你们家檀溪,硬要拉我回来”其实见着了宴渎,硬要跟着前来。   你们家檀溪,这话可让宴渎听得云里雾里,阎王听得一脸不悦。花卿与新鬼则在一旁笑笑,小小年纪,你们知道得太多了。   宴清投去满脸的深情,檀溪也是一脸笑迎,她轻轻走过去,扶着宴清坐起来。   这两人,秀气恩爱来则是羡煞旁人,草妖看的都嫉妒死了,哼,你有檀溪我可有宴渎,他起身靠在宴渎身上,“阎王刚刚把我弄得头都晕了”,娇滴滴地说着。   “够了,”阎王低沉的声音一下将轻快的氛围拉回了阴间。   几人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还没有问阎王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草妖:“那你倒是说说,在我头上探了什么东西出来”?   阎王:“一根针,普通的银针”。   针?想来那陆少轩竟对宴清如此残忍,宴渎愤愤地说要回去把那畜生给灭了。   原来是这根针引起宴清不断头疼,檀溪向前走两步:“那就把那根针□□,宴清也不会受钻心之疼了”。   说起来容易,阎王将刚刚的顾虑说了出来,“轻则记忆全失,重则魂飞魄散......不过......”,不过也有可能拉通宴清前世的记忆,若是那样的话,阎王倒是很想一试。   不过什么,都说要魂飞魄散了,檀溪真是急到了嗓子眼。   “若是不□□,宴清魂灵因为疼痛不久也会消散,不管怎样,都得一试”!这也算是阎王的私心,毕竟她有能力保证,不让宴清魂魄散灭!   檀溪看了看宴清,眼神里说不出的无助。   二人还是点点头,表示能够接受。   “喂喂喂,你们怎么不问问我,那根针可是在我头上耶,阎王爷,你拔掉这根针应该没有什么后遗症吧?我可不想死在她身体里啊......”,就草妖一人叽叽歪歪地念叨着,谁知那宴渎满含深意的眼神望了过来,“小蔓,求你帮帮忙,当是我欠下你的债”。   恩公的眼神杀真是令草妖醉生梦死,他急忙点点头,“恩公说是啥就是啥”,只要恩公一句话,就是让他到十八层地狱炼狱也不成问题。   阎王看了看宴清,也不知心里的想法能够实现,若是真的抜通了她的前世今生,百合仙子不就记起她了?阎王虽然没有证实,但是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宴清就是百合仙子转世。   到时候她旁边的炮灰榆木疙瘩檀溪就得凉快地呆一边儿去咯,因为百合仙子的前世,可没有这种炮灰级别的文弱书生,只有勇猛的将领,阎王冷冷一笑,前生有他与我争夺,今世终于没他什么事儿了。   那还说什么,动手拔针吧。   几人聚拢在草妖的周围,气氛像是冻结了,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檀溪则坐在床边一直拉着宴清的手,宴清疼痛地早已无力说话,只得默认她们对自己的肉身随意摆布。   她虚弱的表情挤出了一丝笑意,傻瓜,这个时候还安慰着檀溪......。   话说这三生殿的魂灵都是纯洁得想要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她们飘荡在殿外,等待着锦丝大人领她们进去。   白阴在这个时候会随意拧着一个魂灵吸来吃了,白阳也是拦不住她,只得宠溺地惯着她!也不怕这魂灵之中有些臭魂灵浑水摸鱼溜进去?   白阴一想到外边宴渎与檀溪的魂灵就满是兴奋,要真是吃了她二人,她这俊俏脸可谓是天下无人能敌了。   白阴白阳一来,锦丝便停止了手里繁杂的事物,她鼻子灵敏,倒是闻到了白阴偷吃魂灵的气味,见着白阴故作无辜的眼神,锦丝可就想起了那宴清。   “放肆”,锦丝最见不得别人装无辜。   白阴白阳立即下跪,“锦丝大人息怒”!   “何时在我三生殿门外吃起了魂灵,就那般□□了”,她走过去扭着白阴的脖子,“真想让你吐出来”!   “锦丝大人息怒,是姐姐一心着急要给大人带来消息,路途饥饿才不得已吸了一个魂魄,还请大人要怪就怪罪我吧”。   白阳一向疼爱着姐姐,白阴看了她一眼,低头认错。   锦丝站起身来,不过区区一个魂灵,就只是看不得她那无辜的眼神罢了,她左右踱着步子:“什么消息”?   白阳一见锦丝消了气,计从心上,她笑着抬头:“禀大人,今日见着檀溪身边多出两个鬼灵,想必是为了走上复生之路用的。”   檀溪?这件事与宴清瓜葛不小:“继续说”。   “话说那草妖占据了宴清的肉身,本来她二人的实力加起来也就与那草妖打个平手,努把力气些许能将宴清的肉身带回,今日若不是多了那两小鬼,我们二人早就将宴清肉身带回,任凭锦丝大人处置”。 第21章 走,上路   听那二人说起,那可就是缺个帮手。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东西”。   白阴白阳相互看了一眼,彼此懂对方的心里,“若是锦丝大人能够成全,我们二人的实力还可获取些魂灵上升一等”。   二人的阴谋溢于言表,想来也是心理的欲望从来不懂得掩饰与克制,那便是阴阳二使的本性。   “我明白了,你二人是想我助你们一臂之力,不过也是为我办事,我尽力在静鸾面前,给你们求个好鬼灵”。   锦丝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她得先确定下来,那宴清究竟是何来历,如此令阎王魂不守舍,还带着一个凡人去领鬼灵,静鸾看来是不把枉死城的鬼灵当作灵了。   好不容易熬过十八层地狱,在陶罐里默默生存那么久,居然跟着一个凡人混,得不到任何好处一身的本领还得耗尽,锦丝笑笑,若是能笼络那两只鬼灵,岂不更好!   阴阳二使一听说要赐鬼灵,表面故作镇静心理可开心的不得了。这要真是如锦丝所说,等她二人消化完结之后鬼灵的级别可增加三级,到时候别说是草妖,就算檀溪身边的人加起来也不过是一把炮灰。   “多谢锦丝大人”!二人向锦丝作揖。   “别着急写谢我,在那之前我还得确认一件事”,锦丝望向三生镜池,她虽知道偷看魂灵的三生是阎罗王不允许的,可惜这次为了阎王,想必他老人家也能理解”。   一般来说,若不是魂灵亲自来到三生殿,锦丝是看不了魂灵的三生三世,好在那日她偷偷摸了一根宴清的头发,做一个假的想念便能骗过镜池......。   三人来到镜池面前,阴阳二使倒也想知道那宴清的来历,一个普通的魂灵竟然后那么多人庇佑,真是令白阴妒忌。   锦丝投下宴清的头发,它跌落在一片云雾似的镜池中,慢慢地被镜池吸收。   她闭着眼睛,脑海里假想着宴清的回忆,镜池终究被骗了过去,画面开始展现了出来……。   接着上次锦丝偷偷看到的地方,宴清被一个男人用针刺进了头顶,致命的一针。那么接下来,便可以出现宴清的前世今生了!   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镜池的画面,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内容,安静的氛围倒使几人紧张起来。白阴白阳相互抓着的手握得更紧了。   镜池画面一变,跳跃到了三人见了都目瞪口呆   ,难以置信的事实。   画面中出现了一个衣着怪异的女人,说是衣着怪异,倒不如是那三人觉着怪异。   那人穿着白色短袖,浅蓝长牛子裤,一双运动板鞋,一个红色的双肩背包,留着齐肩的黑色中分头发,缓缓地向她们走来......。   那张脸轮廓清晰地呈现了出来,那分明就是宴清的脸......!   三人看的一愣一愣的,“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此刻三人的内心是崩溃的,说好的前世呢?,这出现的是个什么玩意儿,见都没有见过,除了那张熟悉的脸,那奇装异服是什么鬼?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那一定是宴清,可天上人间地狱也没见着有谁这样打扮的呀。难不成她还是个外星人不可!   锦丝沉了沉气,阴阳二使也是迷惑不解,这番景象她们也算是有幸见着,可无幸知晓。   那人是宴清,是宴清的来世,她笑着向她们三人走来,彷佛是要走出画面,锦丝一下吓住才将画面收起。   “今日所见,概不可说出去”!   好长一段时间,锦丝才对着白阴白阳说了话,这是在令人太意外了!   “那......”,白阳刚想提醒她,鬼灵的事。   “鬼灵的事,答应了你们我定当做到”。锦丝就算是为了堵住她俩的嘴,也要将此时瞒住了。   “谢过锦丝大人”。   阴阳二使也算是捡到了便宜高兴离开了。   待那二人走后,锦丝一下瘫倒在地上,望着空无一物的镜池,对自己的鬼生产生了怀疑。   “啊——”!   阎王殿外,一声惨叫响彻鬼门关,“轻点儿轻点儿,疼”!没错,这就是草妖浑厚的声音,至于他是怎么用女人嗓子吼出了浑厚的声音,唯一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本身是个男儿的心灵。   阎王被他吼叫地有些不敢下手了,就连花卿新鬼也有些嘲笑草妖。   新鬼:“不就是一根针吗?怕什么”?   花卿:“对呀对呀,怪不得觉得草妖怪怪的,说不定拔出了这根针脑子要使一些哦”。   草妖护着自己头,“谁脑子不好使了,我脑子又不是进了水”,他看了看一脸期待的宴渎:“不就是进了一根针而已,刚刚我叫的大声了,阎王,你重新来,我保证不坑你”。   草妖信誓旦旦,自己可不能在恩公面前丢第二次人!   “好,那我重新开始了”,阎王低沉的声音一下将草妖鼓起的信心打压了下去,阎王啊阎王,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哦不!就不能不说话吗?   两只小鬼与宴渎给草妖打着气,一根针活生生从肉中抽出来确实是有些疼痛,大家都围过来安慰着他!   檀溪一直坐在宴清的床边怀抱着她,刚刚那小试牛刀已经令宴清疼痛难忍了,宴清紧紧地抓着檀溪的手,丝毫不敢松开。   阎王看着那才出来一小段的银针,这样慢慢拔下去可不是个办法,他可不想再听草妖那叫声,更不想宴清受苦,长痛不如短痛,在草妖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信手一拈,银针瞬间从草妖的百会穴分离开来。   “啊——————————”。   一声比刚刚的尖叫还石破天惊,不知道哪个孙猴儿从石头里蹦出来了呢!   花卿、新鬼、宴渎、阎王捂着耳朵,看着已经凌乱在地上的草妖,“疼死我了,啊啊啊,我得大补一下,恩公......”。   想着要去找宴渎给怀抱,捂着头抬头一看都朝着宴清跑过去。   咦,明明受伤的是我耶,哼,残忍的一群人!   只听檀溪带着哭泣的声音喊着:“宴清,你醒醒啊,”她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落在宴清冰冷的手上,这可不是神奇电视剧,眼泪一落下女主就复活了。   草妖才知事情不对,刚刚她倒是没有疼痛感,可能那苦全让宴清姑娘一个人受着了。   花卿新鬼宴渎也开始流起了眼泪。   宴渎:“姐姐不会就这么走了吧”,见着恩公流着眼泪,草妖也是无比心疼。   花卿新鬼:“宴清姐姐,宴清姐姐走了,主人就不要我们了......”。   就只有阎王一人淡定着,既然魂魄没有散,想必宴清是没有事了,只是,并没有出现她期待的事。这倒是令人有些忧伤。   “我说”,那几人还沉静在悲痛之中,“宴清应该只是睡着了,她没事了,没事”。   哭声又齐刷刷地收了起来,“没事儿了”?   恩,不过是一根百会穴上的针嘛,她沉睡几日便好了,阎王有些落寞,众人倒是开心了起来。   话说这件事解决了,檀溪可就得带着花卿新鬼上路,她答应了宴清也带着她,所以她在纠结是带着昏迷的她上路呢还是等她醒来。   若是这么等下去,这八十多天的有效时间又得缩短了......。   宴渎突然起身,“既然姐姐没事了,我还得回去告诉爹爹母亲,他们一定担心死了”,母亲为了宴清操碎了心,可不能再以为失去了宴渎。   “檀溪姐姐,宴渎等不了姐姐醒来了,母亲一定还在等我回去”,这草妖一听恩公要走,她硬是要跟着他。   檀溪点点头,这剩下也没有草妖什么事了,她只需保管好宴清的肉身,不要拿着她的身体乱来,想来他看上的人是宴渎,檀溪就更放心了。   再怎么禽兽的人也做不出那样乱伦的事吧。   檀溪:“小蔓,你需好好保护宴渎回去,这一路上孤魂野鬼甚多,有你在我也就放心了”。   那可不,谁要动了他恩公的手指头,他不得把对方给粉碎了。   宴渎有些担心:“那可说好了,你得藏好了,要不然露馅儿可就不好玩了”。   草妖点点头,恩公说什么都是对的。   宴渎有些不舍,他向着檀溪告了别,谢过阎王,又依依不舍地看看宴清。   “哼,哼,我说恩公,你若是想看你姐姐,你多看看我不就行了吗,何必老盯着她看呢”?这话说得是有那么一些道理,好了,就此道别了,宴渎今儿算是见着大场面了,他自由的心也只是允许他回去给家里稍信安个心。   “我打算带着宴清一起上路”,檀溪看着昏迷的宴清,她这话可不是征求谁的意见,而是做了决定。   花卿新鬼点点头,她二人使点灵力弄个人走那是小事一桩。   阎王的沉默也算是默许了,时间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只得轻轻叹气,总之,檀溪带着她去到哪儿她都能一步而跃,在身边与不在身边又有何区别呢?   花卿与新鬼飞到檀溪面前,“主人,我们先出去一趟”。两只小鬼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   这下好了,宴清房间就剩下了檀溪与阎王两个还能说话的物体,情敌与情敌有何话要说呢?   檀溪早就看出阎王对宴清有二心,但是不明白一个鬼灵为何就突然对一个魂灵动了心,那也只能是看上她的美貌了。   阎王则更看不上檀溪,一个大家闺秀究竟是如何看上穷书生的,她又不是前世的那个人。因为性别原因,阎王一直认为檀溪不可能是那个人。   两人四目相对,檀溪心想,这面具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内心,哦不,是什么样的脸,什么样的脸让她一直不肯面见世人呢?想必也是丑的惊人!   也难怪会对美丽的事物产生情愫。   “阎王是否还有什么事要吩咐”?这明摆着赶人走的意思。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又重复了那个万年的紫竹,找到它得靠感觉、凭运气。感觉上了路就跟要进赌场一般。   “总之,一路小心”,留下阎王潇洒的背影。 第22章 来世上线   公元2017年阳春四月,过了倒春寒,□□的南方开始回暖。那些冬眠的学生、工作者们、蠢蠢欲动的动物们也都开始进入了“春天”的模式。   “啧啧啧,看看那些情侣啊,这真是已经进入了春天啊,小短卦小短裤就穿上了,这么着急啊”,李时雨心里念叨着,还不是因为她也没个伴侣,单身二十二年的她从来不知恋爱是何滋味,“没关系,我要相信缘分,对!相信缘分”!   她身穿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背着个红色双肩包,宛然还是学生的气质,但今天要开始实习了,默默地给自己打气,未来一定是个好中医。   一边想着一边朝着自己实习的医院走去,看了看不过八点四十五,还来得及,今天是那个针灸的老中医给实习生做讲解,老中医嘛,性情都比较温和,她也是慢悠悠地游走在医院楼下的树林里。   突然身后传来了小孩子一般的哭声,可惨烈了,李时雨朝着树林深处望去,什么也没看见,心里掠过一丝丝的凉意......。   她听着那惨烈的哭喊声,心想着该不会是什么弃婴吧,现在的有些年轻人不过十几岁就享受了鱼水之欢,那些小男孩一个个似饿狼猛虎,小女孩就是温柔的绵羊,结果这下好了,一到了要负责任的时候就穿上裤子啥也不承认了!   那孩子的父母也算是聪明啊,知道抛弃在医院的树林里,定会有人领养。罢了罢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弱小的生命一个人在树林里嗷嗷大哭啊。   她小心地探着身子进去,里边还真是矮小,那声音还在不断地“嗷~嗷~嗷~”。   近了!   声音近了!   “我的乖乖,不要再哭了”,声音就从李时雨右边传来,恩,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儿呢,正想着自己是如何收到医院的表彰她把台词都想好了。   “恩恩,就是为了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的国家做贡献啊”!   扭头一看,what?一只灰色的花狸猫正骑在一只黄色的花狸猫身上......,干那事儿呢......。两只猫见了她也没有害怕,反倒是叫声更起劲了!   明明摆摆的挑衅!   李时雨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春天来了吗?怎么把这茬事儿给忘记了,不过也算是安慰自己,不是什么狗血弃婴桥段,这又不是韩剧。   见那两只猫在无比地享受着,她慢慢退出来,正面瞧着一个大妈鄙视地看着她。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啧啧”,大妈满含深意地望了望她,摇摇头走开了。   “阿姨......,哎,不是......”也罢,懒得解释,实习要迟到了!   她急忙忙一口气上五楼,气儿都不带喘儿的,那是吃了某盖!气喘嘘嘘的她站在门口,理了理情绪,正打算进去呢。   和蔼的老中医正讲着百会穴的知识,原来是百会穴啊,这个穴位她可再熟悉不过了。   百会穴在人的头顶正上方,要说的详细一点就是在后发际正中上七寸,两耳尖直上。针灸这个穴位呢,可有开窍醒脑、回阳固脱的作用。   她听着里边的老中医正对着实习生们讲,“同学们,传说中百会穴是通灵人的前世今生的穴位”。老中医讲起玄学来还把那些学生忽悠地一惊一乍地。   众人看上去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不过是做做表演罢了,哪个医学生相信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相传啊,古书里就有一个传说,说是有一个人因为被刺了百会穴之后啊,就变得与从前大不一样了,人们都说,是她的前世来找她了”,老中医嘛,就是很喜欢用这些故事去吸引实习生,他手里握着跟针,很是期待地看着那些医学生们,“你们要不要试一下”?   下面的人都摇摇头,脸上的肉都跟着摇晃起来,这是有多不愿意啊......。   李时雨突然推开了们,对着老中医弯腰鞠躬,“对不起,我来晚了”,说完便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你你你,就你了”,老中医不该真是要找人试验吧......。   李时雨默默地转过头,笑着怀疑地问到,“教授,您这是在开玩笑吗”?她眨巴着眼睛,不敢相信这第一天的实习内容,原来是拿自己开刀啊?   虽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传言但要真在百会穴上来一针那也是疼的不轻啊,更何况这教授犀利的眼神不会真的要刺穿她的脑门吧,她咽了一口水,乖乖地走到房间的那个小床旁边,笑眯眯地望着教授,“教授,那个,我今天头有些感冒,不好受针”。   “我看你呼吸均匀,面色红润,心跳有有些快,想必是该通通脑门了”,更何况谁让你迟到了呢,下面的一群人都笑着点点头,李时雨,你就为了他们牺牲一下吧。   人嘛,为什么要挣扎要反抗呢?明明知道逃避也没有用,李时雨乖乖坐在了床上,期待着不要太疼,不就是百会穴上来一针吗?正好给自己提神醒脑一下。   实习生们都围了过来看热闹,那老中医拿着一根五寸长的银针,信心十足地走近李时雨。“你们看好了啊”,老中医回过头看了看周围学生,在他们满是期待的眼神下,转身在李时雨头顶一指按到了百会穴。   可别说,光是按着那个穴位就令人有些舒服,不知一根银针□□去,会是什么感受,李时雨眨巴的大眼睛,眼神向上瞟着,再怎么瞟还能看见自己的脑门儿?   要说进针手法,那也是尤为重要的一节,找准了穴位,是快速进去还是慢慢进去的效果是不一样的,按照这面红耳赤的李时雨,怕是需要泻一下心火,老中医当机立断,快刀暂乱麻,一针刺进了她的头顶的百会穴。   李时雨由枉然的眼睛一瞪,痛感倒是很轻,犹如蚂蚁吸食着脑浆,但是脑门像是被打开了一般,面前出现了万千景象,就如老中医说的能看见前世今生一般,她眼前忽地一黑,便昏迷了过去......。   良久......。   良久......。   良久......。   世界混沌,像是被剖开来,分为了天地,有阴阳,有了花草树木,有了山水,有了动植物,有了万恶的凡人,有了神仙,有了鬼魂。   人有前世,有今生,有来世,千百轮回,重复各种命运捉弄的苦楚,把犯过的错再犯一次,把爱过的人的再爱一次......,把受过的伤再受一次,总结起来一个字,就是“贱”。   李时雨在脑子里想着乱起八糟的事,想着今天那两只猫干的好事,哼,是在向她炫耀它有性生活吗?想着街上的情侣,想着今天那个令人困惑的老中医,牛逼哼哼,都很牛逼。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李时雨这是思春了。   她摇晃着脑袋,倒不如说有人在摇晃着她的身体,脑子本就一团浆糊,这样一来,就如混沌同混沌的世界一般迷糊了。   “冷,好冷,感觉自己像块儿冰,”李时雨蜷缩着抱成一团,她才触摸到自己冰冷的身体,“怎么回事,一点温度都没有”!   她吓得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脉搏,“我去,我的脉搏呢”?她激动摸摸自己的心脏,又探探自己的呼吸,手一下放了下来,睁开眼睛,见着自己随着一个不明物体在跟着晃动,怪不得脑袋那么迷糊呢!   “我怎么被关进小黑屋了?”她再次确定自己的是否还有活着的迹象,用手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   “啊——————”。   “啊——————”。   “啊——————”。   不叫三声不足以证明她的绝望。   檀溪一听,是宴清醒了,真好,宴清终于醒了,她赶紧叫花卿新鬼停下花轿。   李时雨见花轿一停,立即冲了出去,正好撞上了檀溪。   “宴清,你终于醒了”,檀溪还是一如既往的深情,只是脸上多了些欣慰。   花卿新鬼也凑了过来,眨巴着大眼睛盯着李时雨,“宴清姐姐,主人等你好久了”。   看着陌生的檀溪,看着两只妖怪一样的东西在说话,李时雨又是“啊——————”地一声,此时也只有大叫能表达自己所遇到的迹象了。   檀溪紧紧抱着她,以为宴清是受了什么刺激,花卿与新鬼则蒙着耳朵。   李时雨可没有功夫还跟人玩抱抱的游戏,她一把推开了檀溪,首先要搞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好,深呼吸,平复心情。   深呼吸,净化心灵。   “你们是谁”?“我在哪儿”?“我死了吗”?“这是要到哪里去”?   李时雨一时间出了好几个问题,她开始怀疑人生,她也很迷茫的啊。   花卿新鬼眨巴着眼睛,李时雨一看那两个能眨眼的布娃娃就感觉恐怖,就跟日本恐怖大片里边会说话的洋娃娃一般。   “宴清姐姐,你不记得我们了吗”?   檀溪看着一脸疑惑的李时雨,想着阎王之前说过,轻则记忆全失,“难不成宴清已经失去记忆了”?   她温柔地拉着宴清:“你是宴清,你的确已经死了,我们在去寻找紫竹林的路上”,也就一个书呆子在好好认真地回答问题,因为就算是宴清失去记忆,檀溪这个书呆子也会不离不弃地跟着她。   李时雨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我死了,我死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一身白衣,好吧,死人一般都这么穿,摸了摸自己及腰的长发,女鬼的头发的确很长。那老中医下手也太狠了,直接把李时雨送去见阎王了。   檀溪心里想着,宴清连自己死了的记忆都忘记了,难不成真的是记忆全无?她心疼地看着宴清,莫名地伤感。   李时雨望了望檀溪的眼神,等等,这眼神儿,虽然自己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她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这样一想,檀溪又温柔地叫着她:“宴清......”,着实打了一个冷战,等等。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宴清”?   不行了,脑路不够用了,她得睡一觉安稳一下。李时雨一倒,便呼呼大睡而去。   檀溪扶着她,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宴清这就把她忘了?把她自己也忘了?   “宴清姐姐是不是失去记忆了......”,一路上花卿哭丧着脸,新鬼在一旁安慰着她,“你小声点儿,主人比你更难过呢”!   “我就是因为主人的难过而难过的”,花卿抹了抹眼泪,还是坚强地向前走着。   无论如何,檀溪目前是要复活宴清,不管宴清失不失去记忆,她们的行程都不会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上线,总结一下以后上线 第23章 想办法回去   说是倒下睡觉了,李时雨实际上是偷偷回去怀疑人生了。   宴清?这个名字她可没有说过,见了外边人的打扮,她确信自己不是死了,是穿越了,也说不定是死了,可惜魂魄跑到了别人的身上,“那我的身体呢”?这样混乱的东西真是令人越来越绕,她都快把自己给绕糊涂了,本想着自己的未来一片繁花似锦,这下好了,她得想个办法回去。   对!趁那些人没有注意,她得想法变回来,不是,变回去。   既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那就怎么结束吧,还记得自己是因为老中医在自己百会穴上扎了一针,昏迷之后,醒来就莫名其妙穿越了。   “恩,既然这样,那得先找根针”,灵机一动,计从心上。   “先不管外边的人想带自己干嘛,去什么什么紫竹林,我又不是大熊猫,对竹子可不敢兴趣,只要回到了正身,这一切也就与她无关了。”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衣服,硬是撕碎了一块儿握在手上。   “停轿、停轿”,李时雨故意用娇滴滴的姿态喊着,也不知道学的像不像,她拉起轿帘对着檀溪浅浅一笑,挥舞着手中的白布,“那个,人家的衣服坏掉了,想问一问,有没有针啊”。   “针?”檀溪摸了摸身上,出门一时着急可没有带什么针,“我们马上就快到这附近的客栈了,那里应该有”。   好吧好吧,还得到客栈,这又得什么时候去了,“哦哦,那好吧”。   花卿新鬼听得那声音,不由得冷颤一下,这失个忆,连性情都变了?   新鬼:“宴清姐姐好奇怪哦”。   花卿:“对呀,那个声音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檀溪默默地在花轿前走着,按着路途,前方不过一里路就到客栈了。   果不出一里路,远方就出现了一座灯火通透的客栈,花卿新鬼便加快了速度前进。   客栈共有两层楼,这里离城里还有七八里路,算是个中途驿站,到了那儿歇脚的人也多,江湖人士也都聚集在那儿呢。   店小二是个干瘦的人,看着檀溪一人朝里边走来,他带着热情的口吃话语:“客客客客官,吃吃吃吃饭还是住.......住店?”   花卿新鬼差点没笑出来,人间还真是好玩,她两飞到店小二的旁边,呼呼地在他耳旁吹着气,檀溪一边招呼着二人,一边放下行李说:“住店”。   店小二扣扣耳朵,“一一一一一一间上房”!   “我说,这门面担当找个丑的也就算了,怎么还找了个话都说不利索的人。”李时雨在旁边说着。   “要两间”!檀溪打断了那个口吃小二。   李时雨看着檀溪,土豪啊,不都是女人吗?干嘛还分房睡,忽地记起她今日深情地看着她,檀溪该不会是弯的吧......。仔细看了看檀溪的打扮,一眼就可看出还是个女孩儿啊,只是没有那么女人味而已......,等等,这不就和现在流行的......一样吗?   既然对她有意思,还得分房睡,看来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呐。   思绪回来,李时雨又想多了。   这时出来了一个胖胖矮矮的女人,脸上长满了斑点,问到:“一个人也要两间房啊”。   “合着那店家是完全没有看到那两只布娃娃和我啊”。不过要是这个女人来做门面担当,估计是没有人赶来住店了,她手上的那把菜刀可是锋利地发亮。   檀溪点点头,看来是把阎王说的话放在了心里,出去玩嘛,随便花!   那胖女人在檀溪面前晃了晃刀,“两间上房,准备”!奇怪地看了檀溪一眼,还是领着她上去了。   花卿新鬼默默地跟在檀溪身后,李时雨则仔细地打量着这间客栈,想如何回到真身的办法。   “宴清姐姐,快跟上来”,花卿在前边小声地喊着,檀溪也憋着不敢回头,要是被发现自己正对着空气说话,那就更气怪了。   “两间上房,就在隔壁,客官你爱住那间住哪间”,店小二虽觉得有些稀奇,但是只要有钱拿,稀奇怪事也不过如此。   可檀溪的一举一动,被楼下吃饭喝茶的江湖人士看在眼里,一人要两间房?有意思!   店小二说完准备下楼,李时雨真觉着好奇,用手在店小二的头上拍打了一下,站在她身后,这一打可把店小二脑袋打清醒了,他转身指着李时雨,“客官,你的手还真是蛮长的啊”!   檀溪笑着赔了不是,她走过去拉着李时雨,“宴清,别乱闹”!   “看来自己真的成了隐形人儿了,现在想想,自己有时候觉得身边有人,那可能真的是有鬼......,自己成为了鬼,反倒不害怕了”,管他鬼不鬼,等找到了银针她再往自己脑门上一扎,万事归原。   李时雨在房间东翻西捯拾,硬是没有找到传说中的绣花针,她硬是在衣柜里捯拾到一本春宫图,厉害了我的天,这从古至今的风流传统硬是不减三分呐!她默默地将它丢在床上,就是翻个底朝天也要找个绣花针出来,她现在只想往自己脑门上扎一针,好回到过去。哦,回到未来!   这客栈怎么跟现代的宾馆一般,除了□□杂志,里边真是什么都没有,她扣了扣脑门,无趣地坐在床上。   “哎......,好想做回人类,好想吃炸鸡烤鱼串串香火锅冒菜啤酒鸭,我怎么就感觉不到饿呢?可是我的口欲在啊!苍天啊,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好好做人,我再也不偷看野猫□□了,再也不敢迟到了.......”!   李时雨正抓着狂,忽听门外传来敲门声,垂死病中惊坐起,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裳,还是娇柔的声音:“请进”!   还能有谁知道这房间有人啊?那不就是檀溪呗。   檀溪一手轻轻地推开门,一手拿着一包布包着的东西,进来之后快速合上门,像是再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她望了望外边,还好还好应该没人发现吧。杵在门口楞了几秒,气氛有些尴尬,要怎么和失忆的宴清相处呢?是一如既往,还是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李时雨倒是没什么担心的,她见着檀溪款款走来,眼神一直盯着她手中的针线包。   刚走到了她面前,李时雨抬头看了看檀溪,这个角度,眼前这个女孩儿要放到现在那绝对是英姿飒爽,可迷倒万千少男少女,所谓极品,就是,男人见了喜欢女人见了爱的女人。   她眨巴着双眼,面带微笑地说:“有什么事儿啊”,眼睛却一直盯着檀溪手中的荷包。   檀溪一下蹲在她面前,像是一阵风从上吹过,整的李时雨心痒痒。   “是这儿破了吧”!檀溪捡起她的裙角,破碎的布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檀溪不明白此事宴清的一言一行,只是开口说着:“我来帮你缝”!   她细细的手捏着针和线,在反射过来的光亮中找到针孔,线太软太细,她便用嘴唇轻轻一抿,软塌塌的线像是获得了新生的力量一般挺立起来,□□针眼,穿过针孔。   犹如流线一般的手技,李时雨看的自惭形秽,自己只摸过针灸,没有摸过绣花针。   “我自小跟着父亲长大,家的没个女人,我也是偷师学艺,会一点女人的针线,除此之外,父亲将我打扮成男儿的样子,但邻里邻居都叫我假小子,都只我是女儿身”。   檀溪一边缝着破碎的裙角一边自言自语,长长的睫毛盖住了清澈的眼眸,看不出她话中的含义。李时雨只得乖乖地呆坐着,看着眼前这个人,只想她快点完事儿,借口拿了绣花针好离开。   “自小跟着乱学一些诗词,慢慢到了学院,见着其他的女孩儿到了二八芳龄便谈婚论嫁了,却没有一个男孩儿看上我,我也如此”,檀溪熟练的针线很快就将碎裙边缝好了,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她打了个结,用嘴咬断了多余的线。   李时雨的心里痒痒地,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样,可惜是个女人......,要不然,借着一些不可描述的杂志电影,估计她也就扑倒在她怀中失身了。   停停停,打住!又想远了。   李时雨的眼神一直盯着檀溪收拾好的针线包,见她把它放在了柜台上,心里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直到遇见了你”,檀溪忽然拉起她的双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才知道什么是怦然心动”。   李时雨被那电眼和那突如其来的告白整得有些害怕,她抽出自己的手,那种肢体接触还真是真实,弄得她都有些害羞了。   “啊......,可是......”,一时语塞,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失了忆,可是没有关系,只要我还记得你,我记得你就行了”,檀溪不免有些激动,自己刚刚逃过一劫的媳妇儿却发生了这般事。   “不是,我......,”李时雨想起身,不料脚一下被蹲着的檀溪给绊住,一下摔倒了下去,还是檀溪手快,及时地揽住她的腰,结果还是没能扶住她一百多斤的体重狠狠地摔在了床上。二人四目相对,气氛涨到了难以言喻的境界。   “哇哈哈哈,要怎么办啊,真是欲哭无泪,她现在不会就要那啥吧,不要啊,我还是个纯洁的少女......”,李时雨心里一阵纠结,随即拿着一本书挡在了脸上,那本书就是刚刚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春宫图。   情急之下,她也忘记了那是什么鬼。   这可把檀溪看的一愣一愣地,她看着眼前的春宫图,急忙翻身坐起,接过那本书就开始翻看。   一页一页的就像一帧一帧的影像在脑海里回放。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不明白的,可能是因为作者的坑没有埋好,么么哒! 第24章 主人羞羞   檀溪看得是面红耳赤,李时雨此时已是毫无脸面,她使劲儿地按住自己的头,平息自己刚刚犯下的尴尬。   “我的天啊,我李时雨这一世情操就这样丢尽了,哦不,早在碰见了那两只猫就已经丢尽了,就算是没有谈过恋爱,也不带这一出啊”。   她急忙抢过那本春宫图,“别别别看了,那个衣服也缝好了,你先出去吧”。   “看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大家都已成年了......”,檀溪望着那本书,也不知是看着书还是看着人,总之眼里的光芒是意犹未尽啊!   “这丫是不想走了吗?看来还得使出我的毕生绝技,哼哼~”,李时雨低着头顶着檀溪的背顶她出去,嘴里喊着出去出去。   一直把她送到了门口。   她拉过两扇门,檀溪抵抗了一下:“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看”!   砰地一声,门关了。   李时雨躲在门口深深地呼吸着气,“这都什么事儿啊”。   檀溪的脸羞得通红地回到了房间,“宴清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猥琐之人啊,这给她新的印象,竟然是这样,怎么办,我也惆怅”。   “主人主人,宴清姐姐想起什么了没有啊”?花卿。   檀溪摇摇头,快速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脸。   两只小鬼看了看,花卿又问:“主人的脸怎么红红的”。   这话倒是对着新鬼问的。   新鬼:“你不懂,凡人们做了羞羞的事脸就会红”。   花卿:“什么羞羞的事啊”。   新鬼:“这个你得问主人,是她做了羞羞的事”。   两只小鬼就围着这个“羞羞的事”一直讨论,花卿是十万个为什么,新鬼是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檀溪终于松开被子,与其说是被两只小鬼吵得无可奈何,倒不如说是被自己的思绪搞得混乱了。   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不能被这些繁杂的事影响到正经的事,她坐起身,两只小鬼迅速停止了讨论,睁着大布娃娃一样的眼睛,眨巴地看着檀溪。   “花卿新鬼,到那普陀山还得多久”?时日无多,她得尽快找到万年紫竹。   两只小鬼算了算,“过了这城还得有一座山就到了,时间不过两天而已”。   两天,找那紫竹还得花上几天时间,檀溪这是仰天长叹,也无济于事。   李时雨拿起那根绣花针,眼神放出了像见着新生一样的光芒,“我就快自由了,我就快自由了,我就快自由啦”,按捺不住的激动,她在房间跳了三跳,却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她冷静了一下坐在床前,看了看眼前这番景象,一想到要回去还是得多看看周围,要不要去道个别呢?想想还是算了,深更半夜她要是误会了什么可就不好了。   “檀溪姑娘,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呢,我觉着你可是个好人,你一定可以与你那心爱的姑娘终成眷属,白头到老,不离不弃。我呢就先回去了,我一回去,你心爱的那个姑娘也就回来了,也没有什么失忆梗,这又不是韩剧拜托”。   李时雨在床上自言自语,一想到回去要见那个老中医就必须和他干上一场,不过那老中医说的也是实话,这玄而有玄的东西还真是有。看来老人言有时候还是得听一听啊。   李时雨默默在床上祈祷,她自己的医术虽然尚不能悬壶济世,但是找准穴位手法力法还是不在话下。   一手提起银色绣花针,一手摸着头顶正中的百会穴,想着那老中医当时快刀暂乱麻的手速,闭着眼睛,狠下心,用尽力,一针下去......。   只间李时雨的手完美地从头顶穿过身下,一直到腰部,一点儿针刺入的感觉都没有,就像是隐形的东西相互交合,完全不受阻拦,她奇怪地睁开眼睛,又再次发力刺穿自己的头顶,无济于事,反复了好几次,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鬼了,是鬼就是魂魄,魂魄哪儿怕什么针刺。   “啊——————”,她迅速冲出窗口,不管不顾下边吃喝正香的客人,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我想死,哦,不对,我想回去,这样跌下去撞一下脑袋就能回去了吧”,结果她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客人们似旁若无人,继续吃着自己酒菜。   这种想死死不了心情,有谁能懂!   檀溪听着她的声音立即从房间里出来,见着宴清一人站在楼下,她也不能叫她,生怕惊动了四方,她便带着新鬼花卿慢慢下楼。   李时雨一时也死不了,她的目光便停留在客人们桌上的饭菜酒肉,虽然感觉不饿,但是自己有口欲啊,口欲,你懂得。   解释一下,就是当今社会,也就是公元2017年,人们不会因为饥饿才去吃东西,人们只会因为想吃,所以吃,因为吃,所以胖,因为胖,所以自暴自弃,所以恶性循环。   李时雨忍了太久了,为了那副皮囊自己不敢吃喝,现在好了,又不是自己的身体,她只得对着那桌上的动物的腿腿,发亮的肉肉,清澈的白酒,直咽口水。   檀溪默默叹了一口气,“小二,给我也来一份那样的酒和肉,上二楼来”。   “好勒”!   李时雨双眼放着光盯着檀溪,笑嘻嘻地跟在她的身后,檀溪故作镇定的样子领楼下的人看在眼里。   这酒和肉一上来,李时雨便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檀溪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心疼地说:“饿坏了吧”。   “她才没有饿坏,魂灵是不会感觉饿的”,花卿与新鬼端坐在两旁,看着由于饕餮一般的吃法,眼前的这个姐姐,是宴清吗?就跟换了心脏一般,判若两人。   “对对对,还是布娃娃说得对,我这只是嘴馋”,李时雨一时吃开了,也就把要回去的事抛在了脑后。   吃着好肉,喝着好酒,美食可以让人忘记忧愁。   “既然针刺不行,相传制服鬼魂的办法还有很多,什么糯米鸡血桃木符,都值得一试,等姐姐我吃饱了,就去搞事情”,李时雨心中默默地想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自己还真是绝顶聪明。“简直要对自己膜拜了,像我这么有才的人已经不多了”。   “既是嘴馋,那姐姐就多吃点,以前还不知道,姐姐酒量是这般好”,檀溪见着宴清吃着开心,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那当然,在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整个中医系都被我喝得倒成一片,包括我的老师。还有在夜店玩儿命high的时候,也是逢人见了我都退辟三舍,称我一声“酒仙”,我李姐的名号那可是响当当地火了酒吧一条街啊”,所以就是因为这样,才没有人追她,长得那么漂亮还那么会喝酒,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风流之事,说出去自己是个纯情的小莲花谁信?   不知不觉她打了一个嗝,想到自己单身二十二年比穿越来这儿都还要痛苦不堪啊。   心中有苦却对着眼前这个陌生人说不出来,只得默默地点头,好酒能喝一口是一口。   几人也不明白面前的宴清在说些什么,总之完全是她们不懂得的话语,什么什么中医,什么酒吧什么东西,这些倒是没有听说过。   李时雨默默地越喝越多,郁闷那些牵着小手行走在街上的情侣,连动物都欺负她单身,二是二年,在古代,娃儿都可以打酱油了,结果自己还是个打酱油的实习生,这一下好了,穿越成了鬼,越想越郁闷。   “服务员!上酒......”,李时雨喝得有些多了,嘴里也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可不能让她在喝下去了,看着都快醉了”,檀溪搀着她到床上去,自己坐在一旁开始沉思。   宴清出事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都忘记自己是怎么承受过来的,如今能安静地看着宴清好好地睡一觉,也是幸福满满的事。   可是看着她的脸,想着她失忆以来的变化,刚刚又在胡言乱语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忽然觉得,宴清离她越来越远了......。   花卿与新鬼左右盘旋在檀溪身旁,看着失落的主人它们也不知说什么,小小年纪哪只感情为何物,感情就是一件很伤人的事。   话说那一直默默观察着檀溪的江湖能人异士,乃是周围一带降妖除魔的道长,只是他乔装打榜,不像那些硬要挂个牌子混吃混喝的江湖骗子,自打檀溪一走进来他便觉着不对劲,之后的种种异样迹象更是令人费解,旁人无所事事,他倒是看在眼里。   他的小徒儿两眼放着异光,“师傅,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道长点点头,“此人印堂发黑,行为举止怪异,一个人要了两间房,喝酒还上了两只碗,若是师傅没有猜错的话,她身边定是有一只邪魅的鬼怪”。   小道士点点头,跟着师傅这么久,终于遇上了鬼了,这可是他一生的梦想,降妖除魔,还世道一个清净。   “只可惜你师傅我尚未开过天眼,只得晚上用这桃木剑,给你看看那鬼长什么样了”,道长的道行看来也没有修炼到位,不过他的直觉倒是蛮准。   小道士点点头,终于可以见见世面了。   夜晚子时,花卿与新鬼跟着檀溪在另一个房间早早地睡下了,李时雨也差不多醒了些酒,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摸摸还在疼的头,想着刚才连珠带炮地说起了现代的话,“呵~”,一声吸气,“该不会暴露了什么吧”。   鸡血、糯米、桃木、符,对,鬼是最怕这些东西了,桃木、符找不到,鸡血糯米总有吧!她悄悄地走出屋子,运了运自己灵动的身体。   “哇,我这是要上天了吗”,只见她停在空中,身体飘飘然,她旋转着落下,到了一楼玄关处。   作者有话要说:   主人公为来世的宴清,她想着办法逃回去 第25章 只是想回到2017   “内心还是有些小激动呢,想来自己会飞,那也只是在玄幻电视剧里看过”,李时雨朝着后厨走去,又开始了翻箱倒柜。   “我虽然是一个人住,父母远在外没人管我,就算是我从那个世界消失一段时间,恐怕也没人知道,朋友都在很遥远的地方,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联系她,想着自己漫长的孤独居然有天还有些好处,至少不至于新闻联播将我的大脸挂出去做寻人启事”,李时雨摇摇头,“不对呀,我的身体应该还留在现代啊”,不管了不管了,只要把现在的自己给灭了,她也就能回去了。   厨房里有青菜,有米有柴火,就是没有传说中的鸡血和糯米。找了大半天,李时雨悻悻而归,“这古代人做生意就这么随意,东西不齐全还敢开旅馆?生意还这么好?要我来古代生活的话也能发个家致个富啥的”!   刚一出厨房,她便见着两个人鬼鬼祟祟地上了二楼,她下意识地躲在后面,轻轻地挪着小步子,走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个鬼啊,别人又看不到。   于是便跟了上去,在他们后面大摇大摆地走着,“这滋味,就跟穿了隐形衣一样,要是在现代,就这样去抢劫个银行监控也拍不着,又是一条能发家致富的好路子!”   二人齐刷刷地来到了檀溪的房门前,“师傅,我开门了啊”。   “好呀两小子,居然敢半夜来偷盗,一老还带着一小,毛贼就是这么带出来的啊,看我怎么教育你们”。   二人轻声推开门,见着檀溪一人谁在床上,老道士拿出了一把木头制作的剑,对着小道士说到:“今儿就让我给你开开眼”。   李时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她就顾着捡起桌上的石砚准备砸过去。   继而又见那老道士摸出了一道符,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二人原来是来捉鬼的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她马上就能回现实了。   她站在老道士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动作,等着他把符往自己身上一贴,桃木剑一戳,她就能回去了,好激动啊,她转身对着熟睡的檀溪:“对不住了呀,我先走了”。   道士整了一套动作之后又开启了小声的只能蚂蚁听得见的话,旁边的小道士瞪个大眼睛,生怕错过什么诡怪之事。   他喝了一口酒,直直地喷在桃木剑上,也喷了李时雨一脸,“我说,就不能提前报个信儿”。   李时雨抹了抹脸上的酒,见着二人正发愣地盯着她看,“师师师傅,是她吗”?   “这就能看见了,拜托,电视剧里一般都要割破自己的血才能看到的好吧,毕竟想要什么,就得付出一些东西的嘛”,她心里也只能默默吐槽。   “没错是我,用你们的符定住我,再用你们的桃木剑刺向我,来吧”,李时雨一脸轻松地说着,准备迎接真爱的一剑。   “孤魂野鬼,还提什么要求,那位姑娘是无辜的,你也就别纠缠她了”,道士横着心变幻着法术,将那道符贴在李时雨的头上,可别说,还真的被定住了,好吧,姐姐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去收拾那个老中医!   “那谁、布娃娃,再见了”。   谁知那桃木剑刚要刺进李时雨的身体,花卿新鬼出来及时阻止了那老道士。   在李时雨看来,两只乖巧的布娃娃突然变幻成为勇猛的战士,就像爱宠大机密那个可爱的小兔子变身,他俩一跃而起,而那个老道士像是看不见二人似地,疑惑地望着定住的我。“你傻呀,在你上边,上边......”,然而无济于事。   二人使出木头将他定在那里,领着李时雨与熟睡的檀溪便走了。   “喂喂喂,你们怎么出来了,别带我走啊,喂喂喂,我还被定着呢,帮我扯下符啊”。李时雨美好的幻想就这样破灭了。   花卿:“看来这儿今晚是待不下去了”。   新鬼点点头,将二人送到了花轿上。   李时雨像木头一样端坐在花轿上,檀溪则像是被施了法一般睡得迷迷糊糊,倒在了李时雨的大腿上,手还不停地来回摸。   “苍天啊,我不过是想回到2017年,公元2017年”,看了看眼前一动不动的符,她也很无奈。   阳春四月,暗黑的夜晚,花卿与新鬼御着轿穿梭在山林之中,夜晚是尤为宁静而深远的,稍微的移动都被清晰月色看在眼里。远远地望去,就像是一道鬼影掠过,稍纵即逝!   两只小鬼只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保护主人,保护主人身边的人。   一夜疾驰,花卿新鬼将花轿停在在一片翠绿的竹林中,上午的阳光刚好透过竹叶斑驳地映在花轿上,两只小鬼一左一右搭着花轿的柱头睡觉。   四月的风轻轻地吹开门帘,一股将热的暖意唤醒了一夜安睡的檀溪。她似乎睡得太死了,以至于昨晚一直躺在李时雨的腿上,手也不老实地来回游走,折磨了被符定住的李时雨一个晚上......。   檀溪练习着睁开厚重的眼,一时醒来,对周围的环境没有反应过来,又发现自己睡在被符定住的李时雨身上,她一下惊坐起,“宴清”,看着左边的宴清,她无助的双眼望着前方,额头上被一道黄符定住,一动不动。   不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卿、新鬼”,她拉开帘子,看着外边睡眼惺忪的花卿新鬼,两只布娃娃的眼睛上面微微起了一些褶皱,看来也是累了一晚上啊。   “主人,你醒了”?两只小鬼站在花轿前,还未等檀溪问,花卿便开始说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花卿:“宴清姐姐好奇怪,她也不反抗,就等着那个道士制服她”。   新鬼:“若不是我们即使制止,宴清姐姐可能早就魂飞魄散了”。   花卿:“那个地方想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所以......”。   “你们二人过来”,檀溪用平静的口吻发出第一次命令。   二人相互看看,走进檀溪,她一下将两小鬼左右一只各揽在怀里,将他们埋在自己的臂弯,虽然檀溪确实瘦弱了点,但是温暖的臂弯是每个孩子最喜欢的地方了。   “啊......,好温暖,主人......,好温柔,真想一直就这么带着”,两只小鬼内心一阵暖意,埋着脑袋拼命呼吸着来自凡人鲜活的的温热气息。   李时雨一夜没睡,她睥睨着眼睛看着这一幕,更是无语了,“喂喂喂,你们没看见一个大活人还定在这儿吗,想办法把那道符给弄开啊”。   檀溪满含着深情:“辛苦你们了,一夜未休息,花卿、新鬼”。   两小鬼:“主人,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因为主人而生,自然为了保护主人要做出这些牺牲,这点儿事都不算什么”。   李时雨:“喂喂喂,你们到底看没看见我,我都快坐成干尸了”。   在她认为最漫长的等待过程之中,眼里心里不停地急躁,在花卿新鬼看来不过是片刻的温情。   檀溪松手将二人放回地上,“那这倒符该怎么办”,她终于看向了李时雨,她眼中的渴望早已消耗殆尽,满是绝望的看着前方。   “终于......想到我了”。   花卿新鬼:“主人,我们是鬼灵,这道符我们可帮不上忙”。   檀溪:“听闻符是对凡人不起作用的,我试试吧”。   依然是李时雨早已绝望的眼神。   “终于等到你,我都快放弃了”,绝望的内心是如此感受。   没想到,就这样命定李时雨生死的符,檀溪轻轻用手一摘,它便下来了。可符倒是下来了,李时雨却一动不动,檀溪将那倒符扔在地上,花卿新鬼故意疏远了一下。   李时雨的身体还是毫无反应,只是眼睛眨了眨。   “这样还是没有好吗”?檀溪用手戳戳李时雨的身体,又转过头望望新鬼。两只小鬼摇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   “啊——————”,在几人不经意的情况之下,李时雨大叫了一声,只见她缓缓起身,嘴里含糊着:“我都快忘记要怎么动了,我的脚脚,脚脚麻”。她迟钝的动作真是令人好笑。   檀溪与两小鬼见着宴清没事,也就自然笑了起来。   李时雨出了花轿,檀溪便为她打着伞。   “虽说自己平时不是一个爱美的姑娘吧,可是有人在出太阳的天气给自己打伞,恩~真是一件蛮幸福的事”,她在内心默默偷喜,原来被人关爱是这样的。   刚刚伸了伸手,舒展舒展筋骨,准备穿梭在这片竹海之中,以前说去看竹林的,现在好了,竹林就在眼前了。   “宴清,昨晚你受惊了”,檀溪一脸宠溺地望着她。   “啊啊,没事儿没事儿”,看来,那檀溪还不知道李时雨是为了要回去才那样的做的。哎......,一时之间,可找不到有什么回去的路子了。   她只管穿梭在竹林之中,面对眼前的这些人她却还是一无所知,一心为了回去,却把这件事儿给忘记了,身边的人最是容易被忽略的。昨日又见了那两只布娃娃非一般的身手,她才慢慢觉着,是不是要知道些什么。   檀溪一路为她打着伞,两只小鬼远远地跟在后面。   新鬼:“我们还是不要跟太近的好”。   花卿:“为什么”。   新鬼:“你忘记了吗?她们昨天才做了羞羞的事,今天可能要说说悄悄话”。   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花卿点点头,目送着主人雨宴清远去的身影。 第26章 阴阳怪!   竹林深处,穿着一灰一白衣服的两个姑娘在慢慢地走着,灰衣姑娘为白衣姑娘打着伞,生怕这温柔的四月阳光有一丝不小心的靠近。   因为魂灵是不能晒太阳的。   李时雨还不知道这点,知道了,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你说,我失忆了”?李时雨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穿越的身份,先了解一下情况,再做打算。   檀溪点点头,跟她讲了从认识到现在的所有事情,从相爱到分离,从生离到死别,从重生到走向复活之路。   什么?私奔?你们古代人也真太会玩儿了。   也难怪,一个穷书生爱上富家千金本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你还是个女人。   什么?死了就死了你还想着复活她?   你要是不复活她也就没有这茬事儿了。   这下好了,你要知道你面前这个人不是那要复活的那个人,你还不得废咯。   不行,还得赶紧找个法子回去。   李时雨听完那些话之后大概明白了当前自己处于什么状况,她们正走向一条复活魂灵之路啊,这可不行,她可没有时间参与,她选择退出,得好好想个办法回去!   见着这四月艳阳天,她本应该好好地跟着实习医生们好好春游打情骂俏地,若是没有过来,说不定在这个春天,真能遇上个什么“春天”也不一定啊!   李时雨:“听你这么一说,你可是真对那姑娘用情至深啊,话说你们人鬼殊途,这样相恋,不是难上加难吗”?   檀溪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李时雨。   “不会吧,又来那灼热的目光,我可真招架不住了”,李时雨心里是崩溃的。   “不是那个姑娘,是你,”檀溪想要去拉她的手,愣是放在空中没有行动。   “没关系,宴清,你会想起来的,就算你想不起来,我记得住就好了,你只需要相信我,这一次,我不会负你”,这样深情的话檀溪还是头一次说。   “好感动,好想哭,可是你对错了人”,心里一万只草泥马的她只想回去。   李时雨:“既然我是魂灵,那我应该有特别忌讳的东西吧,就是那种,那种,魂灵不应该沾的东西”。   檀溪:“哦对了,这应该跟你讲的,糯米鸡血,遇上道士就得跑,还有就是坏人,还有一个”,檀溪看了看天空的太阳,另一只手指了指,“就是太阳”。   李时雨听得心中一怔,这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啊,怪不得她一直为我打着伞。   “那谁,那两只布娃娃去哪儿啦,你先去看看,我在这儿等你”,说完便抢过檀溪手中的伞,示意她快去找他们。   “那你小心点儿”,檀溪有些不舍地回头,还未走多远。   这几日被那熟悉的声音折磨过好几次了。   “啊——————”!   李时雨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不过一秒钟,她的手掌被灼烧得如同烤碳一般,手心出现了一个空洞,她紧紧地握住伞,丝毫不敢再让阳光进来一点儿。   “疼,好疼,钻心地疼”,不过是想试试究竟是不是真的怕太阳,刚刚那股像火烧般的炙热从手心传达全身心,她知道这次,自己做错了。   “宴清......”,檀溪正朝李时雨走去,天空却飘来熟悉的阴冷的风,熟悉的笑声,熟悉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妹妹,我可从未见过天下竟有如此愚蠢的魂灵,竟然将自己的手伸出去照射阳光”,白阴凄厉的声音从天而降。   上空翻转着阴阳二使的身影,二人穿着白衣服从天上盘旋下来。她们看着正疼的脸色发白的宴清,脸上洋溢的表情更甚了。   檀溪跑进李时雨的身前,拉着她的手看了看,“你怎么样了”,眼神急迫而又关切。   李时雨这次知道疼了,她慌忙地点头,没事没事,样子看上去却是要昏迷过去。   自打上次吃完鬼灵,二人便压抑不住性子赶来,想不到还没有到普陀寺,她们便闻到了檀溪的气味,这竹子郁郁葱葱,可是领二人找了好大半天呢。   没想到一来就瞧着宴清那个傻子将自己的手伸出去迎接十月骄阳,呵呵,真是要把自己当做鬼灵来看了。   “我说宴清姑娘,要死你也要死得其所啊,你这娇弱的魂灵如若是被太阳那么一晒,可就魂飞魄散了”,白阴阴阳怪气的声音,令李时雨听着难受。   “姐姐我现在疼得没功夫和你说话,黑白无常吗?怎么都穿白色的衣服”李时雨见着这二人阴阳怪气,向着那个说话的人投去厌恶的目光。   “哎,你,不知好歹”,白阴恼羞成怒,居然敢这样蔑视她。   “姐姐别怒,让我来”,白阳往前一步,清爽的女声对着李时雨:“若不是姐姐刚才为你挡了一下,恐怕你的魂魄早已灰飞烟灭,六道不得轮回,永世不得超生,宴清姑娘这一举动,我可实在没有看清楚,你若真不想活了,可以将魂灵献给我们啊”。   檀溪望着二人幸灾乐祸,狠狠地说:“休想”!   “给你们两个丑八怪,老子还不如魂飞魄散了”,李时雨忍住疼,两人来者不善,但是嘴不能软啊。   是嘛,确实丑,在我们现代啊,脸上长颗痘都会被人嫌弃死,更何况那个贞子一样的女人脸上不知长得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李时雨的眼神一直望着白阴脸上的枝丫,嘴里带着笑意。   白阴由得意转为恼怒,“看来今日是你们二人命丧六道的时候,别说那两只鬼灵不在你们身边,实话跟你们说,就算是在,她们如今可不是我们的对手了”。   白阳:“姐姐,我可不允许你被这样侮辱,就别和她们废话了,速战速决”!   二人卷起一股风,竹叶跟着风舞动起来,在透明的空气中形成了一副阴阳八卦图,明显比之前的力量强大。   一台花轿从二人的后方穿了过来,白阴白阳闪躲开来,花轿冲破了阴阳二者的图,落到檀溪面前。   檀溪:“宴清,你先进去”。   李时雨乖乖进去了花轿,手掌的灼热一丝不减。   新鬼对白阳,花卿对白阴,檀溪则在一旁紧张地观战,又是心疼宴清的手,又是着急目前的情况,在旁人眼中,她可真是一无是处啊。   新鬼一个跟头便翻过去迎接白阳的阴阳掌,虽然新鬼看起来矮小,但在技艺上不输白阳,只是灵力稍弱了些。   花卿一个旋转逃过了白阴的阴阳掌,看上去也是灵力稍弱一些。   檀溪心想,这样下去的话花卿新鬼必定受伤,怎么办。一时间,她也抽出自己的剑追了上去乱砍一通。   “主人,你就别过来了”,花卿在空隙时间劝她带着宴清离开。这烈阳当照,要离开也很困难。   她越是焦急,花卿与新鬼便越是分心。   白阴忽然一个阴阳爪抓破了花卿的手臂,身上流出黑色的血,她重重跌倒在地,被白阴在上面一直按着。   白阴俯视着她:“小鬼,你当是之前的我啊,如今我早已不是那个白阴了”。   的确不是那个白阴了,她脸上枝丫的痕迹若隐若现,最后颜色颜色越来越深,仿佛又多了一条。   花卿躺在地上笑笑:“你确实变了,变得越来越丑了”。   白阴的表情瞬间凝固,“不可能,别给我使把戏”!   她一手摸着自己的脸,花卿乘机逃了出去,在空中飞跃似一直布娃娃般轻盈。她使出自己的力量对着新鬼大喊,“新鬼”!   是时候鬼灵合体打斗了,再这么单打下去,她和新鬼都会受伤,倒不如合体一搏。   新鬼一时也抽了身,飞到花卿身旁。   白阳看着白阴正用镜子照着自己,“姐姐,你怎么了”,白阴转过头,脸上的确多了一条痕迹。   白阳诧异的表情闪过一秒,立即拉着她:“姐姐别怕,今日这几人若是吃了下去,姐姐的脸定会好起来”。   没时间犹豫自己的处境了,对,眼前就摆着最纯净的魂灵,这脸就算是再多上一条枝丫又何妨。   “妹妹,合体吧”,白阴一下来了兴致,变美的欲望是谁也不能阻挡的。   阴阳二使合体无非是阴阳图,两人的身体合成阴阳图。   花卿与新鬼合成了木字,本就是木偶娃娃。   鬼灵的灵力聚集到一起,是一加一大于二,至于等于几,无人所知,双方做好最后一道准备,两者相互一碰撞,便知道谁赢谁输了。   两股灵力骤然相聚,檀溪仿佛看到了战场上打斗,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她摇摇头,以为这是幻觉,那番景象确实越来越清晰可见,仿佛尽在眼前......。   李时雨一边疼痛着,一边看着双方的战斗,她后悔自己刚刚自私的做法,祈祷两只布娃娃没有事,面容憔悴的她死死地支撑着自己身体,祈祷着奇迹的降临。   檀溪的眼睛忽现一道紫光,整个人神情宛转如战场上最为勇猛战士的犀利眼神。她见着两团不明物相互碰撞,檫出火花,受到阻力又重重弹回去。   白阴白阴轻巧地落在地上,花卿与新鬼则像是木头散落了架子般,腾空、尔后跌落,轻盈的身体在接触铺满绿色竹叶的地上的那一瞬间,重重地落下如同磐石般震动了四方土地。   “遭了,两只布娃娃吐着黑色的血,一动也不动了”,李时雨此时不止手痛,心痛头痛五脏六腑肝肠寸断,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吸之间呼喊着救命! 第27章 情敌   檀溪倚着剑低着头,看不到她面上的表情更别说发着紫的眼神了......。   得意的阴阳二使慢慢朝檀溪走过去,“妹妹你说,我们是先吃了宴清那魂灵还是先杀了这凡人”!   “我看,还是先将檀溪的魂灵取出来,我们二人共同食用可好”。   二人带着得逞的眼神相互看看,笑声的波浪仿佛鼓动着周围的竹子,竹林簌簌作响。   “鸭子都还没到手就已经想着怎么开始吃了,会不会太过着急”。   二人楞了一下看着不平静的四方,声音像是周围聚集过来,可声音明明是檀溪的声音......。   “我以为是谁装神弄鬼呢,檀溪,临时之前你还有什么遗言吗”?白阴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檀溪,装模作样可怜一下她。   檀溪一手将剑忽地抬起,剑在手中快速地翻着圈儿,她一把捏住,抬头用难以言说的表情望着眼前阴气的阴阳使者。   分明就是檀溪的脸,却做出一副不像檀溪样子的表情,那是什么表情呢,是一个读书人文文弱弱只有温柔善心的一面不可能做到的扭曲的仇恨表情,厌恶的表情,想要战斗的胜心的表情。   她的眼睛,紫色光芒的眼睛,光是看一眼白阴就像是要迸射出紫光剑一般,夺命而灼热的光芒,死死地看着白阴的脸,露出嫌弃的微笑。   白阴:“妹妹,她......”。   还没等她说完,檀溪熟练地提起剑向二人砍去,重重一剑,后方的竹林齐刷刷地被砍倒了一片,整齐地犹如阅兵的战士向着一边前赴后继地倒下,太阳光一下照射了进来,光芒钻进那些湿冷暗黑的地方,散发出湿虫因为脱水而死亡的阳光的味道。若不是阴阳二使闪躲,估计鬼灵都会被劈成两半。   大事不妙,眼前的这个人可不是檀溪,就这么一剑的实力,阴阳二使便知道无计可施,二人闪躲地已经够狼狈,可没有能力再接第二剑,看了一眼不舍的魂灵,还是只能忍痛割爱仓皇逃去。   檀溪转过头,看着惶恐的一脸的李时雨,她不知道此人是敌是友,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变就变?   她的手已经够疼了,脑袋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如何面对。   檀溪看了看眼前的花轿,看了看花卿与新鬼,重重地跪在宴清面前,伸出一只布满茧的手,温柔宛若檀溪:“百合,我来迎娶......迎娶......”,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靠在花轿上昏迷了过去。   清澈涓涓的溪流顺着山脉缓缓地向下流动,从未有人去探测过山上哪儿来的水,这水要流向哪儿去?   人们只是欣赏着眼前着一道春日活水的好风景,樱花烂漫了整座因冬日而秃鹫的山,十里花瓣飞絮舞,分不清究竟是人在画中舞动还是花瓣在人群中展示自己最后的一丝撩人的气息。   也许,都是各自顾着各自的美,没来得及欣赏彼此。   溪流的流动不为别人问它而停下来,它只知道一直流着,经过口渴的人们它便用润泽的雨露滋润,经过崎岖的山石它便破身分流而后又迅速聚集在一起,直到石头被溪流洗涮地如尘土般慢慢消耗殆尽。   不要问它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人也应该如此。   “我们这是要到哪儿去啊,主人”。   两只透明的小鬼呆萌十足地跟在幽冥两旁,自答知道了檀溪的去向,幽冥便日以继夜地朝着普陀山的方向赶,自那一别,幽冥公主在背阴山日日思君不见君,真个人都快抑郁了。不就是个普通的凡人吗?究竟是哪儿有那么大的魔力狠狠地将一个高贵的鬼灵公主降得服服帖帖。   爱这个东西,谁能解释的清楚?   幽冥一路自顾自地笑着,一想到要见到喜欢的人,内心如同那十里烂漫的樱花,随着空气的轻抚妖娆地摆动。这少女的心一旦被打动,之后可就一发不可收拾。   “你两只需要跟着我,啥也别问,要是阴山王问起来,你们可不许多嘴”,那“阴山王”便是幽冥的父亲背阴山之主。幽冥一边跳跃着走动一边轻柔地对着两只鬼灵说话,“对了小面团们,你们说见到过那个姑娘......”。   两只小面团点了点头。   幽冥低着头对着两只永远处在呆萌状态的小面团做出一副古怪的表情,“那你们说,是我漂亮,还是她漂亮......”,女人都会在这个问题上较真。   要我说,女人分千千万万种,端庄的机灵的纯澈的妖媚的温柔似水的古灵精怪的......,一万个女人就有一万种姿态,这有什么好比的呢,可惜总有些女人一直非要这个问题上斤斤计较不可饶恕,譬如幽冥公主。   两只小面团回想起那日跟着檀溪偷偷见着的那个姑娘,眉如黛肤如雪,身段凹凸有致,明媚而温柔的眼睛令人心旷神怡。性子着实谦卑,不卑不亢,大概就是讲的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意思,才色双绝。   而幽冥公主虽是俏丽可爱,性子古灵精怪,也是美人一只,如若不是嫉妒心蒙蔽她的眼心,自然最善良的人便是最美丽的。   “当然还是公主殿下比较美”。   听听听听,女人为了听到这些谎言不惜欺骗自己也得带上身边的人故意将强制的精神压在上边。   世上可没有白雪公主的镜子,把最漂亮的女人的名字告诉你。   幽冥会心一笑,扬在脸上的自信又增添了几分。   樱花树林深处,草妖一路跟着宴渎,她在后面一会叫宴渎赏花,一会让宴渎喝清澈的溪流,一会儿见了小蝴蝶抓来逗他,一会儿在他的身边做的鬼脸,忙的不亦乐乎。   即是要报恩,就得从小事情做起,只要是恩公需要的,能让恩公开心的,她都不解思索给弄来。眼看着一颗男儿心在那弄花捉蝶,也是越来越娘气了。   恩公暂别了家里人,说是有大事要办,还不是为了找宴清。   “既然要复活姐姐,怎么能让檀溪只身前往呢?前方路途艰险,她一个女孩儿能做什么,好歹我也是个男人,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宴渎似乎在自言自语似乎又在跟草妖说着话。   就他现在这个样子,要跟着阴间的鬼灵斗,都是别人保护他的份儿好吗?不过檀溪若是嫌弃他是个累赘,草妖倒是不嫌弃,他想到了几百年前恩公英勇战杀那么多敌人,还在废墟之中救了他,就是他现在再怎么还是个草包,毕竟曾经也是流淌着叱咤的鲜血。   “恩公说的是,你看了檀溪那个姑娘,身边就带着两个小不点儿,一路上还得照顾你姐姐的魂灵,还得找到万年紫竹,还得防着山贼,鬼灵......”,草妖列举了一堆,“要我说啊,你跟着去就是对的”。   草妖能打什么算盘,还不是能跟着恩公的屁股后边跑呗。   前方再过几里便是竹林了,这山脉的植物还长得真是千奇百怪,这方是樱花,那方就是竹林,像是拦腰斩断一般,像是人们划清界限一般,不约而同地分道扬镳。   见着这樱花散落,公子颜如玉,草妖的内心可是阵阵萌动,她都快要忘记自己还占着宴清的身体。   看着几片樱花跌入宴的脖子上,顺着那花瓣映入眼帘的便是宴渎突出的喉结,它跟着主人说话和咽口水的动作上下摆动,对草妖来说那可能是唯一记忆里比较男子气概的特征了,没关系,他一定能找回宴渎的战士气质,因为,已经在路上了。   他伸过手去想要帮他弄掉他颈上的花瓣,谁知宴渎一把抓过他的手,用一种难以复制的谜一样的眼神望着她,那一瞬间,草妖仿佛看到那个英勇的战士,他开始不自觉想要靠上去。   “你总是让我想起她”,宴渎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是个谜。   “啊,不会吧,难道恩公已经记起我了吗?恩公,现在不好吧,毕竟我还用着你姐姐的身体,哎,恩公.......”。   要说女人的心里活动丰富也就算了,一个男人扭扭捏捏的心里活动未免也过分了些。   草妖慢慢靠过去,那宴渎随即甩开他的手,“让我想起我的姐姐,可惜你的表情太过夸张,姐姐是做不出那样的表情的”。   心一下就凉透了,还以为是谁呢。   在樱花与竹林的交接处,幽冥公主正暗自感叹人世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尤为奇妙。两只小面团也惊异这眼前的竹林,背后就是樱花树林。   草妖与宴渎也从樱花林里出来了,草妖转着圈儿抖落身上的花瓣,美丽的身段上散发出阵阵清香,幽冥看得呆了,这人的气息好是奇怪。   两只小面团在幽冥的裙下扯着她:“公主,那个绿衣服的姑娘就是宴清......”,两只小面团眼神闪闪地望着草妖,充满艳羡之情。   “不对呀,这几人分明是鬼灵的气息,这光天化日的,阴间的人是出来赏花来了吗”,草妖纳闷着,这个时候她可不想惹什么事,只得前往竹林,快快找到宴清才是重点,她拉着宴渎正要离去。   “姑娘请留步”,幽冥公主立即赶上去,收回了身边两个小面团。   不好,果不出所料,草妖缓缓地转过身,笑着用手挡了一下脸,“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只见幽冥一直望着草妖,从上至下再从下至上抬头死死地盯着她的脸。这可不是一张魂灵的脸,怎么面团们说是她呢?如果真是她?她身上的气息为何如此诡异,身边还跟着个不明不白的男人?   总之,面前的这张脸令她一直怀疑她就是那个人的事实,因为过分美丽。   “没事儿,只是见着姑娘有些熟悉,本想过来大声招呼,现在看来是认错人了,不好意思”,这青天白日,魂灵可不会毫无遮拦地站在太阳底下,可两只小面团看来也是不会认错人,这里面的情况她可想的不清楚。   双方互有心计地道了别,两边分开一段路途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行至一段路,幽冥将二面团放了出来,“你俩确定就是刚刚那个女人吗”?   “那个漂亮的大姐姐,我们至今都难以忘记”,两只面团有些兴奋,浑然不觉幽冥的嫉妒之心开始膨胀起来。   穿过这道竹林不远处便是普陀山了,幽冥重拾一下心情朝着竹林走去,对手越是强大,越是好玩儿!   天空的太阳在下午时分瞬间被乌云拦住,四月春天的雨说来就来。路上的人行色匆匆确实喜笑颜开,这雨一过,新鲜的泥土算是翻了倍儿。   雨洒落在竹林,竹叶上须得聚集好一会儿的雨水才能弯下叶子滴落一滴。   竹林深处,一片被剑割过的竹林整齐倒向一旁,雨滴毫无阻碍地跌落在地,越下越大!   李时雨忍着疼痛打着伞从花轿里出来,她走向躺在地上的花卿新鬼,那只灼伤的手一只一只地抱着两小鬼放进花轿里。   “布娃娃,你们可别有事儿啊”,见着二人的嘴上渗着黑色的鲜血,李时雨的眼泪夺目而出,真是想不到小小年纪就承受这这般巨大的压力,她自己单身二十二年算什么?今日在这破竹林连命都快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拍卧虎藏龙呢,这竹海,这美景,这床戏武拍。   她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随着天空一道光亮闪出,滚滚的巨雷纷至沓来,她的心被惊了一下。   “外边,外边还有一个人”,李时雨绕到昏迷在花轿一旁的檀溪,她现在才想起,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也对,一到了这个空灵的身体之后就一心想着回去,从来也没关注过自己身边的人,那个坚强地守着她的那个人,也不过是个女人,仅此。 第28章 迷之唇印   雨越下越大,李时雨一边打着伞一边抱着檀溪,只手将她拖进花轿,狭小的花轿挤了满满的四个人,檀溪湿哒哒的头靠着李时雨的肩膀,轿内的宁静与外边的腥风血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既然姐姐我活了下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作为现代人坚毅的性格,李时雨不愧为新时代女性,即使是个鬼,也是有尊严的鬼。她忍者手中的剧痛,忘了靠在自己肩膀的檀溪,“喂,美女,之前的一切对不住了啊,但是你可不能死啊,我这就找地方救你们”!   李时雨回想起自己轻盈的身体,自己从二楼跳落的一刹拉,那种轻盈又可驾驭的感觉油然而来。   既然这样,那就试试吧!   她紧闭双眼,幻想着自己与花轿已经融为一体。   上升,上升,上升!   移动,移动,移动!   她慢慢感觉自己仿佛真的在移动,睁眼一看,花轿早已悬浮空中。   “这可真是神奇了,做鬼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好处”!李时雨心中默默欢笑,一想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居然还能笑出来,看来这点儿灾难也不过如此。   她御着花轿小心地穿梭竹林,不知道要去哪儿,就现在这雷雨交加的天气,她得找个地方避避雨,身边还有三个重病患者,只得再做打算。   灵力使用时间越长她的手就越发严重疼痛,远看着有一处小屋,李时雨心中窃喜,一时失了魂花轿来了个大翻转,四人随着花轿颠簸倾斜。   她侧过脸去看檀溪,却被迎面而来的脸弄得不知所措,一不小心就亲了一口檀溪的侧脸。   “丢脸丢脸”,还好还好,她不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   心里安慰自己,身体倒是不诚实。   只见那花轿在小屋周围盘旋了好一阵子,由于泛滥的桃花心一时没能控制住,越是凌乱,李时雨越是慌忙,结果就是。   越来越糟。   直到最后,花轿直直地冲进小屋,轿底因为快速与地面摩擦而发出呲呲的声响,花轿骤地一停四人因为惯性直接从花轿里嗖地一下群赴后继扑倒在地。   李时雨此时已是眼冒金星,安慰自己还好终于安全着了陆,抬头一看,一个与自己面容相似的女人正疑惑地瞪着眼睛望着她。   她往左那个女人也往左看,她往右那个女人也往右看。   “咦?我怎么看到了自己”,“难道是我灵魂出了窍”?“难不成刚刚是把自己给跌脑残了”?   她大吸一口气,白眼一翻,头往地上一磕,晕倒在地。   “姐姐,姐姐”,宴渎这才跑过来,看着这一地的残局。   “我似乎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我实现了自己的中医梦想,成为悬壶济世,能够令人起死回生的一代名医。身边的家人都为我感到骄傲,她们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为我排忧解难。更为重要的事,我有了第一次恋爱,那个人,令人好舒心,我没看见他的脸,听见他的声音,知晓他的来历,只是凭空感觉,那个人他恨喜欢我,告诉我单身二十二年就是因为在等他一个万年不离不弃的承诺,我在梦中怅惘,快乐,根本不想醒过来”。梦里的李时雨。   宴渎在房间跺着脚,来来回回犹如蚂蚁上了热锅。   “小蔓,你说,我姐姐她是怎么了”?原来不过还是牵挂着宴清的生死啊。   “哎呀,恩公呀,我都说了要等她醒来我才知道那伤口是怎么回事儿,”草妖放下宴清的手,这上面奇怪的章法她愣是没看出个究竟。   你说好好的,怎么这四人就遇难了呢?本想着在普陀山相遇,也个准儿就提前偶遇了,若不是提前,要真在普陀山,可能到时见的就不是一个魂灵,而是好几个魂灵了。   草妖看了看花卿新鬼,按说这打斗的痕迹应该不是很严重,两小鬼暂时昏迷,也可以说暂时入睡了,伤口看上去像是阴阳二使所为,只是阴阳二使的力量不足以那么强大啊。   再说了,那阴阳二使既然得逞,这几人又怎么会逃脱呢?他不得不把目光转向檀溪,“也真是的,四个人就这样呼呼大睡,也没一个活着的人”。   “你可别乱说,他们都是活人”,宴渎嘟囔着。   看来看去草妖竟然在檀溪的脸上看到了一个唇印,他吓地退了一步,“快来看啊”,他摇着小手呼唤着宴渎凑了过来。   宴渎也紧跟着呼吸了一口气,以表感叹。   二人在这个唇印上面似乎已达成了共识。   草妖:“恩公你看,这唇印是有所讲究的,一般的亲吻只会留下淡淡的痕迹,可你悄悄,这个唇印不但痕迹不浅,周围还有摩擦过的痕迹,一般情况下......”。   宴渎:“一般情况下,就是被人强吻,主人翁还奋力挣扎过,可惜没能成功”!   “你说的没错,所以,那个人究竟会是谁呢?会对檀溪姑娘下如此狠手”,草妖望了望熟睡的宴清,她嘴唇上遗留的唇色正好映衬着檀溪脸上的唇印。   他一手指了指檀溪,一手指了指宴清。   宴渎一下明白过来,打乱他的手,“可别胡说,我姐姐才不是那样的人呢”!姐姐在他眼中可就是正经乖巧听话的大家闺秀。   好好好,恩公说什么都是对的。   宴渎:“况且,......”。   檀溪动了动手,慢慢地从沉睡中醒过来。   凝聚了一会儿精神,她忽地坐直身,搜寻着眼前的人,“宴清,宴清,”。   还有花卿,还有新鬼,他们都没事吧!   花卿与新鬼也在主人的呼唤声中醒来,除了李时雨,几人似乎全都活了过来。   “我说,你们可算是醒了,我在旁边守了你们一整夜呢”,草妖扭扭捏捏地走到檀溪眼前,檀溪一把拉住她的手,脑袋没哟反应过来,“宴清”,抬头望了一眼草妖惊恐的眼神,他想到自己的初吻已被眼前的人夺去,能不惊恐吗?   “不对,不是宴清”,檀溪这才看到草妖与宴渎都守在了身边。   “是你们救我们回来的吗”?想必檀溪是把昨日的事早已忘记。   草妖摇摇头,这个事儿还得问“宴清”,“是她将你们送回来的”。   宴清还在昏迷不醒,宴渎更是着急了,“檀溪姐姐,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姐姐一直昏迷到现在”。   檀溪摇摇头,看着花卿与新鬼,“你们二人可好些”?   两只小鬼点点头。   鬼灵本是无大概,只要没有被下诅咒,吐点儿血能够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只是相对于平常二鬼没有那么活泼了。   “主人,花卿新鬼没有照顾好你,是我们的错”,两小鬼一醒来便是深深地自责。檀溪摸摸她们的头以表示安慰。   檀溪:“我一直想不通,为何阴阳二使一直要与我们作对”。   草妖:“我就知道又是她们”!   草妖看了看宴清手上的伤,“宴清姑娘的伤看来也是她们的作为”。   檀溪晃了晃脑袋,“她的手是因为接触了太阳......”.   魂灵接触太阳可不是这般伤口,她的伤一阳一阴,太阳是一部分,那阴阳二使的阴阳掌是一大部分。   要解那阴阳掌,这倒还未研究过。   草妖:“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加好奇,你们是怎么脱离虎口的,阴阳二使阴险手辣,若没有高人相助她们可不会善罢甘休”。   “我记得,花卿与新鬼被击倒之后我就昏迷了,后来,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就到了这里”,檀溪握着宴清的手,抚摸着她手上的伤。   她看着宴清,似乎进入了她的梦境。   “我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是我穿越成为魂灵做的,我一直逃避自己成为了魂灵的事实,如同我在现实生活中逃避孤独的事实。终于,这次在梦里,我玩成了我想要的,我也完成了她想要的。她叫檀溪,我记起来了,好好听的名字,我住着的这个魂灵叫做宴清,好好听的名字。两个女孩儿相互爱着,却被现实分离,我理解,即使在放浪形骸的2017年,这样的情侣上街也会引得人们侧目而视,更何况是在封建社会,梦里边,檀溪握住我的手,对着我承诺一定会治好我,一定会复活我。我激动地热泪盈眶,尼玛这辈子都没人对我说过那样的话,然后我却被迫出来那个身体,看着她与真正的宴清拥抱在一起。那种感觉,不是伤心,不是高兴,是明明应该是我抱着的那个人,她却抱着另一人给与她人体的温暖。从那一刻起我便知,把二人分开的些许不是生离死别,而是茫然闯进来的我”。   “我要离开,我要离开”!   李时雨忽然叫出声来。   她要离开,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着檀溪将她复活,她也就能回到二十一世纪,把那个“宴清”,还给她。   嘴上说着离开,手却一直抓着檀溪,众人可不知道她说的梦雨是何意思。   这外边的雨啊,真是下了一天一夜,泥土都被水渗得松软了。屋里的人都静静地等待宴清醒来的一刻。   因为只有她,些许了解一些真相。 第29章 择路   不过话说回来,“檀溪,你脸上的红唇印是怎么回事儿?”   檀溪摸摸自己的脸,一看自己的手上沾满了红色的朱砂,犹如宴清娇艳的唇色,她饱满的唇在睡梦中由紧闭变得张开,发出了嗯~地一声。   檀溪心领神会,准是宴清偷偷亲自己自己来着,虽然失了忆,身体缺比之前可诚实多了。一想到这里,檀溪不禁笑笑。   屋里的人随着宴清的惊醒全都靠了过来。   李时雨终于把长长的梦做完了,梦里面的情景令她又是幸福又是惊慌,她开始定好自己目前的位置。   既然这样,她目前只能接受现在的状态,她做为魂灵存活在古代的状态,她闭着眼睛握了握还在灼热的手,那疼痛时刻提醒着她若是不接受现实便会魂飞魄散,她,自然也回不去现代。   一边接慢慢接受着现实一遍默默地骂着那个老中医。   李时雨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七七八八的脑袋,布娃娃、檀溪、一个男人、还有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啊~~!”   她的吼功永远都是最棒的!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又穿越到别人的身上了,眼前这个人难道是传说中的宴清?不对呀,这分明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姐姐,你终于醒了!”   那个秀气的男人一上来就拉着我的手。   别别别,还没搞清楚状况,别逮谁就叫小姐姐。   李时雨松回自己的手,疑惑不解,她这辈子手还没被男人拉过呢……。   眼下这症状没对呀,“姐姐为何这样看着我”。   “看来她真是把什么都忘记了”,檀溪拍拍宴渎的肩膀,“自从上次阎王将小蔓头顶上的针取出来之后,宴清便失去了记忆”。   “什么,姐姐”。宴渎只得望着她,李时雨拉拢着脑袋低着头,算是勉强承认自己失忆了。   怎么办,李时雨也很绝望,但是要怎么解释呢?要说自己是穿越来的吗?还是说自己是一个现代人?这要说下去倒不如自己装成失忆,反正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若是说出真相,还不知道眼前这几人要如何对待自己,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奇奇怪怪地看着我,愣是没有把檀溪的话听在心里。   作贼一般都是心虚的嘛,也难怪,李时雨时刻担心着自己拙劣的演技随时暴露而后被眼前这几人合力埋杀!   哼,那可不行。   草妖靠近李时雨的脸仔细地看着她,闻了闻她身上的气息,要说妖灵能闻出什么奇怪的气息,那也只能是正常人鬼的转化,要说穿越过来这个事情,恐怕是谁都闻不出来咯。   李时雨向后靠了靠,一把拉着檀溪向她靠近。   “对了,宴清,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从阴阳二使那儿逃脱的吗?听弟弟讲,是你将我们送到这儿来的”。   花卿与新鬼也凑上来,难不成宴清姐姐还会别的灵术?   “你还问我,就是你将她们打败的呀,哦你都不知道你当时有多酷炫,你一剑砍断了十几米的竹林,那白白无常吓得屁滚尿流,料定了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便一溜烟儿跑了”。   李时雨一边讲着一边做着动作,恨不得把自己学到的我屁点儿跆拳道全部展示开来。她一人津津有味地说着打着,众人的重点都被拉得远了。   “怎么宴清姐姐说的话的我都听不懂啊”。   “姐姐这一失忆性情倒是变了不少”   “她这套独门绝学实在哪儿练的,看起来不是优美而又有力量”。   除了檀溪微笑着听她讲完,才将重点拉回来。   檀溪: “照你这么说,我可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时雨走在她面前,举着手指正要膜拜她,恰巧看见了她脸上的朱红唇印,也不知道是一时脑袋短路还是怎么,她淫淫地笑着对她说“你这唇印是那位姑娘弄的吧”,说着还将目光转向了草妖。   不提还好,一提草妖就一股气,她连忙否认,自己可不能再次被误解。   虽然草妖内心是个爷们儿吧,可他的身体可是女儿身啊。   李时雨想了想,突地回忆起自己刚刚在花轿上干的蠢事……!   她赶紧捂着脸,就当是刚才的话她没问过。   话说目前李时雨大概也就弄清楚了几件事情。   一,那个唯一的男人号称是这个魂灵的弟弟,也就是以后李时雨就多了一个亲人了,想想自己在孤单地在现代生存,身边连个亲人也没有,突然多个弟弟,还真有点喜出望外。   二,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便是自己占的这个魂灵的肉体。   “那个叫做宴清的女人确实有点儿可怜,肉体被一个草妖灵占据着,魂灵还被一个凡人占据着。悲矣悲矣!”   李时雨只在心中默默念叨,同情着那个女人。   三,了解了花卿新鬼是檀溪的护灵,鬼灵是可以见日光的,唯独魂灵不行,因为魂灵是才分离人身的至阴之物,太阳的至阳之气会伤害到魂灵。   上一次就是一个很好的教训,李时雨是一点儿歪脑筋也不敢动了。   要回到现代,那注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只要在那生死簿上添上阳寿未尽,那宴清姑娘自然也就复活回到真身,李时雨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众人计划着如何绕过普陀山的寺庙直接到后边的紫竹林去,因为佛光毕竟会对魂灵造成不好的影响。   檀溪指着那一片山林,规划出来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与紫竹林所在的位置。   如果一意孤行直接上去,怕是山里的和尚饶不了身为魂灵的宴清,更何况佛光普照,本身对她来说已是一种折磨。   可若是绕过去,寺庙周围按理说是清净之地,可怪就怪在,偏偏那竹林周围常常出没野兽妖鬼之类的东西。   野兽就算了,若是在遇见些魑魅魍魉,像是阴阳二使那般阴毒,麻烦也就上身了……。   目前就这两条道路,大家都举棋不定,难以下决心!   宴渎看了看宴清的伤势,那块灼伤的痕迹丝毫未减。“要我说,姐姐的伤势未好,若是再被什么佛光打扰一下,岂不是更糟”。   “说的也对,此次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找回紫竹,归根结底是要救活宴清姑娘,若是她的魂都丢了,我还一群人还干啥啊!”草妖一边摆弄着手一边巴结着宴渎,只要恩公说的话,他都得在后边拍着马屁。   “是呀主人,更可况那佛光,花卿也害怕”,花卿闪着画布一般的眼睛看着檀溪。   怎么一到做决定,檀溪就没有果断性了呢!若不是大家的一致确认,估计她会纠结好半天,不是说佛光的路不好走,而是第二条选择在檀溪看来,似乎更加痛苦。   李时雨翻了一个白眼,怎么跟那个勇猛的女人一点儿都沾不上边呢,昨天难道真的是幻觉?看错了?檀溪她这个书呆子,怎么能拿得起剑制服敌人呢?   可是那一片荒倒的竹林是如铁一般的事实啊。   檀溪将地图一放,眼神看着外边骤然停住的雨。   “好,那就选择第二条路”。   阳光在命运被决定的那一刹那,撒进了这片茅屋。除了李时雨,众人都欢喜地被这一片温柔照耀着。   走!出发。   上天已经给了答案。   传闻中紫竹林是被一片深紫色竹节与碧绿色竹叶交相织成的。远远地望去像是一幅地道的美景铺在这普陀山下,那里只生长紫竹,犹如之前那片竹林,犹如之前路过的樱花森林。自然安排了最合适他们生长的地方,让她们没有失落的遗孤,永远地和家人在一起,生生死死,生生世世。   紫竹从竹笋开始就已显现它与普通的竹子与众不同,而主要在于它撩人的颜色,是魅惑的紫色。   尤其是在夜间,你似乎看不到面前有任何东西,紫竹以一种它认为最聪明的方式将自己隐蔽起来,在最为残酷的黑夜,躲避夜晚的厄运。   你们见过紫色的竹子吗?   你们见过成片成片成片的紫色竹子吗?   那竹林有一个穿着深紫色衣服的长发姑娘,她游走在竹林,能辨清哪条道是可以行走的哪条道是堵死的紫紫竹。   衣服就像是融入了那片竹海一般,她诡异的飘飘秀发能辨清她似有似无地在移动,她若想躲起来,别人一定找不到。   她乐此不疲地飞奔着!畅游着!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小面小团,你们说,我若是真找到那万年紫竹,那它去换檀溪的真心,可否合理!”   幽冥公主早早来到了紫竹林,目的就是为了赶在她们之前,找到那万年紫竹。   “主人,你就是不去找,檀溪也会被你的美丽倾倒,哪儿需要您非苦劳心啊”。小面团虽说是个子小小的,可是说气话来与花卿新鬼倒是截然不在一个场次。   “主人,我有一点不太明白”。小面。   “别卖关子,说”。幽冥。   小面: “主人想要得到檀溪,可是为何还要帮她复活她心爱的女人?”   这就是这两只鬼灵不懂的事儿了吧,要想得到某一样东西,若是一开始就索取就必定不会成功的。一方面要证明自己大度又真心,一方面再加以机会靠近对方,一个即将重新投胎的魂灵和一个鬼灵公主,当然是她虚得斟酌思考的,更何况不就是一只万年紫竹吗? 第30章 爱三角   这幽冥在这阴间活了几千年,倒是未曾见过有人复活了魂灵,重返阳间。   越是有挑战性的事儿,幽冥越是喜欢。   那紫衣姑娘听着这几人的对话,看了看幽冥的打扮装束想来也是同道中人,能够顺利避开佛光与周围的鬼魅,来头也是不小。   不过听说她要找什么万年紫竹,她的脸色一变,立即隐藏在了竹林之中。   檀溪对着宴清嘘寒问暖。   “手还疼吗”?   李时雨摇头,其实内心是崩溃的,能不疼吗?只是稍稍好些,看来保存好自己的灵力果然好多了。伤口似乎在慢慢愈合。   “肚子饿了吗,哎,不是,有口欲吗?”。   这话听上去总觉得怪怪地,李时雨倒是没了兴致,她现在就想复活自己,又是一阵摇头。   一路上檀溪就顾着对“宴清”问东问西,草妖在一旁耳朵都要听腻歪了。   同样是那幅长相那副身材,怎么对待自己的差别就那么大呢?   宴渎一路上心事重重,根本没有和草妖说过几句话。   也难怪,自己的姐姐去世了不说,转眼又将自己给忘记了,这突如其来的系列事情估计一时半会儿他还消化不了,唯有沉默,在沉默中寻求答案。   这一行人怀着心事最多的也就是李时雨了,她怀揣着谎言想在里边安稳扎住脚,所以对檀溪的殷勤也算是半推半就。   夜晚的紫竹林如同迷宫一般,一路上很难分清前方究竟是紫竹还是黑夜,几人到了紫竹林的边缘,周围有着许多破旧的瓦屋,似乎是年久荒废的遗留。   此时,紫竹林开始晃动起来,众人的眼前骤然起了一到扭曲的画面,那个画面紫绿相间,盘旋着出现在她们的瞳仁里,令人看的眼花缭乱痛晕目眩。   草妖一阵大惊:“快闭上眼睛”。   闭就闭吧,对于本身近视加黑色的夜晚,李时雨认为,眼前都一样。   也不知那股旋转的扭曲空间会持续多久,但听得随之而来的声音也是呼呼作响,完全不像是自然界竹林里应该有的大风。   花卿新鬼相互拉着闭着眼睛漂浮在空中,像是布娃娃般沉睡了过去。   草妖死死拽住宴渎,“恩公,这下可不能睁眼,听我口令”。   本来一路懵懂的宴渎突然像是回过神来,他握着草妖的手,信任一般的力量握住!   檀溪则在一时间抱过了惊魂甫定的李时雨,她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是依稀能分辨她的前后,她把李时雨的头埋在自己怀里,那身高差刚刚好够做那样的事。   眼睛一旦被蒙上了,身体的其它感官便会尤为灵敏,李时雨想抽出身却又怕一不小心踩空了脚,毕竟这竹林深处还有许多不知人为还是自然的洞穴。   她只得听天由命,感受着一个来自女人的温热的怀抱,感触着她滔滔不息的心跳,听着她紧张又满足的呼吸声。   “宴清......,暂时不要动”。   些许是感应到面前的人有些不适,毕竟不是从前,不用说檀溪也知道宴清不会抵抗反而会主动靠近,可是这个失忆的人,想要她找回那样的感觉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檀溪忽而有一种要重新认识她熟悉她爱护她的感受,那种之前未有过的新鲜感突然降临,不过她随即打消了那个念头。   她一定会帮她重拾记忆,重回人间。   李时雨乖乖地呆着,蹭着檀溪两只若有若无的胸,她突然发现自己很猥琐,因为那种感觉竟然令她非常喜欢!   不是说喜欢那个人,而是喜欢蹭着她某些部位的感觉!   疯了,她在心里吼叫。   吼叫如同这扭曲的空间夹带的呼啸的风,一浪而过。   那声音渐行渐远……,几人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明明没有什么大事,大家都像是经历过什么大风浪一般死死不肯放开对方。   直到花卿与新鬼重复地吼着“没事啦”。   宴清雨檀溪才睁开眼睛,看着对方离得这么近一下子蹦迪一般都后退了一下。   草妖却不肯松宴渎的手,直到檀溪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了他许久。   那眼神在宣誓,“你的那具肉体可是我的,别乱来”。   草妖也只能在心里愤愤不平,占了魂灵,还得关着肉体,哼。   几人恢复了平静,见着眼前一片美丽的紫色竹林在月光下发着柔美的光。   “哇,好美啊!”李时雨看的呆了,不禁发出赞叹,要说这短暂的日子里,李时雨所见所闻可真大开了眼界,她只听说过紫竹林,现在真正见着了,才知道有诗词里边说的都是大实话。   “我最喜欢紫色了”,她开心地原地转了个圈儿。“檀溪,你喜欢什么颜色”。   檀溪,这是她失忆之后第一次叫她名字,她笑着回答:“我可不喜欢紫色”。   为什么?   为什么?可能是天生的吧,没有原因。   就像檀溪天生喜欢白色,喜欢那大片片的白覆盖整个世界。   没有原因。   几人共同朝着眼前这一片似海市蜃楼般的美景踏去。   一步、两步、嘣咚!   咚!   众人齐声的尖叫不约而同地对着上面的平地,声音渐行渐远,在最意外的时候身体像是被抽了进去狠狠地跌落。   使不上妖力。   使不上灵力。   更别提要使什么人力了。   漫长无止尽地跌落!   祸不单行!   檀溪感激,李时雨趁机会推开她,爱的三角恋开始了。   几人一同寻找万年紫竹,途经千难万险,才得知东阳才是万年紫竹。   “哼哈哈哈”。   “有趣、实在有趣”。   “嗯哈哈哈”。   暗黑的空间传来一个女人尖锐嬉笑的声音,声音在空间中回荡,传入跌入下来下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檀溪护了护身边的李时雨,她躺在她的怀中恰巧苏醒过来。   听着诡谲的声音,她立即翻身起了来,发现众人也都惊坐起寻找声源。   草妖首当其冲,这平日里都只能是她捉弄别人,可没听说别人捉弄她的。   “何方神灵,这样躲躲藏藏在别人背后笑别人,可是一件不雅之事。”   她算是留了几分薄面给她,毕竟还不知道对手究竟是怎样的人,当然了,能够把她们几人轻易糊弄了过来,绝非等闲之辈!   笑声在一阵微弱之后停止,回荡的音还飘荡在黑屋子里。   用李时雨的话来说。   女人尖锐的声音像是装修公司装房子的刺耳声。   “我还从未见过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个魂灵,一个妖灵,两人都美若天仙”。声音从黑屋的一方传来,比之前淡然了许多。   这话可把草妖听的美滋滋的,尽管吧他盗用的是别人的身体。   既然都夸人美了,把人关进黑屋子里又什么没干,这李时雨可有些想不通了,她随即对着黑屋子的一方大声说:“我说美女姐姐,听你这牙尖的声音我就断定你是个美人儿,既然我们都已经醒了,何不出来见个面,也算是交个朋友”。   “姐姐,瞎和她说什么,分明就是妖女,蛊惑人心的妖女”。   宴渎小声地念着。   “姑娘为何带我们来此地,或者是我们冒犯了姑娘,姑娘大可说出来”。   文绉绉的檀溪永远都早自己的身上找借口。   屋里突然没了声儿,大家面面相觑,忽而从小黑屋的上空倒挂着一个人头,长发像流水般垂下,背对着几人。   “鬼呀……”。李时雨见着这个画面,想到了贞子,一不小心叫了出来,祸从口出,她捂住自己的嘴,一只手紧紧拽着檀溪的臂膀。   “哎呀哎呀,只是你被吓到了”,她一个翻身莞尔落在地上,怪说不得刚刚只看到一个头,原来是穿着深紫色的衣服与黑色的屋子交合分不清彼此。   她缓缓走进屋内唯一一束灯光之下,一张清丽俊秀的巴掌大的笑脸映入眼帘。   葡萄紫的眼睛,闪着忧郁的目光,这长相,放在二十一世纪那可是尤为受欢迎,人们都喜欢那种扑克般大小的脸。   小家碧玉,只可惜她面露忧郁,深远的忧郁。   李时雨被自己刚刚的举动弄的羞红,眼前这个女人,那才叫倾城绝世,至少在她看来是,那种不知道自己美的人才最美。   她小嘴闭合和许久才微微张开:“你们是何人”。   这一行六人,她最在意的就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十分有趣。   “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要前往寻找紫竹林里的万年紫竹”。   檀溪啊檀溪,出门在外,别那么实诚!   又是万年紫竹,姑娘一听,忧郁的脸变为生气,“那你们可知道,这条路妖孽众生,一不小心,你们几人的小命可就没了!”   “是是是,这不是遇见了姑娘您吗?你的得力相助,我们永生难忘”。   李时雨耷拉着笑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人这位大神。   “我?你可别糊弄我,我不过是来找我养的竹子的养料,正好几位的鲜血,能治治干涸的它们”。   紫衣姑娘一说完,便将手伸过去抓住檀溪的脖子,看来是看上了凡人的鲜血! 第31章 东阳紫竹   花卿与新鬼瞬间上势,一手一脚扯开了她的手。   好呀,就算是你们都上我也无所畏惧,紫衣姑娘忧郁的脸忽而带着诡谲的笑。   花卿新鬼想用木头将她定住,可惜每一次她都巧妙避开,并且可腾出手来反击二人。   “糟糕,看样子是遇上对手了!”   草妖望着敌胜我败的前兆,立即上前迎战!   她抽出树藤缠住正握着花卿脖子的手,紫衣姑娘满满松开,一用力量便震断了草妖的树藤。继而草妖被击打出门外,总算是见到了日光。   “小蔓”,几人一同跑过去扶起她,看着眼前这看似弱肉的姑娘。   檀溪一时也忍不住了,提起剑就朝她砍过去。   李时雨内心一惊,该不会那个超级檀要上线了?   她目光紧紧跟随着檀溪,就过就是帅不过三秒。   紫衣姑娘三五下便将几人摆平在地上。   完了之后她吹吹自己的手,“人类为何总是如此,明明知道奋死一搏也不会有好结果,可还是要做一些无谓的挣扎”。   何不屏住呼吸,留着那最后一丝力气回忆曾经美好的事,一刻足矣。   可惜都在忙着生,忙着死。   “临死前我还得问你们一个问题,这世界上真有一模一样的人吗”?   紫衣姑娘走进李时雨,死死地看着她的脸,彷佛是要将她洞穿。   只可惜没人理她。   “那我先告诉你们我是谁吧,毕竟知道我名字的人都已经死了,不对,是魂飞了六道以外,再也不能重生”。   紫衣姑娘轻轻吐了一口气,望着前方十里的紫竹林,眼神变得更加忧郁了,忧郁的紫色,忧郁的心情。   “我的名字......”。   虽然在临死前,众人还是拉拢着耳朵,彷佛是要听一个惊天的秘密,啊!好紧张,会是谁呢?会不会是那种让人知道了就愿意去死的秘密呢?   孔子曾说过:“朝闻道夕死可矣”。   “叫做东阳”。   东.......阳......。   整个氛围都像是被一口水噎住了,用二十一世纪的话来说就是,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哈哈哈哈”,宴渎忍不住笑了出来,“不就是个名字嘛!”,他的语气忽然变为冷静“我还真以为是什么得道的理论”。   看来这几人确实不值得东阳这一名号。   紫衣姑娘像是被打击了一般,施着法令宴渎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看得草妖那是一个心疼,恩公……,可惜恩公,敌人太强大,对不住,对不住了!   “我来告你世界上有没有一样的人”,李时雨可是唯一一个没有受过伤的人了,对,人之将死,她究竟会说什么。   “答案是,没有的”,她默默看向了草妖,“她就是我的身体,我就是她的魂灵,我们是一个人,不是两个不同的人”。   若是死在了这个地方,她也就认了,可惜面对周围人的真心,他们若是知道,若是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宴清,定会很痛苦,尤其是檀溪。   草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没有说任何话。   “所以,世界上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就算是有,那也是同一人在前世今生的转变,是别人偷换脸面的伎俩,那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东阳为何要知道这个问题,可当她听了答案之后,倒是没有了什么杀戮的动静,眼神越是忧郁了。   前世今生!前世今生!   她飞到李时雨的面前,双眼的泪花似乎都要飙出来了。   “仙子,是你吗?”   她在心中默念着,如果真是转世,仙子,是你吗?   李时雨也纳闷了,怎么这姑娘看我的眼神不对呀,就跟那谁,檀溪的我眼神如出一辙,不会吧……,我也是个女人,怎么女人缘就那么好......,若是要牺牲色相来成全大家的性命,那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不过就那么一瞬间,东阳的目光如炬,向后飘动,她挥舞着手,打算面前这一拨人一网打尽。   李时雨就不懂了,前一秒还温柔似水,后一分就要赶尽杀绝!   你们这个世界,我还真是不懂。   “主人,他们在那边”,小面团和幽冥公主从竹林深处出来。   东阳一收手,继而消失不见。   李时雨晃荡着脑袋,我去,又来一个。   “幽冥公主......”,檀溪朝着那个紫衣女人望去,当然她穿的浅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檀溪,”那个灵动乖巧的女人像是见了什么惊喜一般,眼里饱含着对她的关怀。   这眼神儿,一般就是见了某个心上人才会这样,看来这次来着也善!   就如李时雨的猜想,没错,幽冥先是照顾好受伤的大家把大伙儿弄到了安全的地方,两只小面团也很是勤快地帮着护理花卿新鬼的伤口。一开始不熟,他们也就没好意思讲话,双方都好奇对方的长相,鬼灵之中,真是千奇百怪都有啊。   除了那阴阳二使算是个人类的长相,这其它鬼灵的来路,还真是经不得推敲。   见着其他人都料理地差不多了,李时雨便忙着给宴渎把脉看病,毕竟她学的中医,面对凡人还是有效的。   那幽冥公主便乘着这个劲儿靠进檀溪。   “自从上次与姑娘分别,我们也有一个月未见面了”,幽冥公主娇滴滴地低着头,丝毫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她不就是想做给李时雨看看,没有我,你们连性命可都保不住。   “檀溪惭愧,两次差点陷入生死都是公主相救,实在无以为报”。   听上去二人是生死之交啊……。   李时雨也没在意,继续给宴渎看着病。   “我可不要你什么报答,檀溪姑娘要复活的人可是那位白衣女子......”,幽冥借着机会拉着檀溪的手指了指李时雨。   哟呵,上劲儿了吧,这公然的挑衅草妖算是看得一清二楚。   李时雨却是没把它当回事儿咯。   檀溪松开她的手,忧郁地看了看李时雨,“是她,只可惜......”。   只可惜,只可惜?   幽冥装作一副冷静地样子,耳朵却是立起来想知道可惜什么。   “她失忆了”。   失忆!   这对幽冥来说简直又惊又喜,太好了太好了。   “听到这里真是为檀溪姑娘感到惋惜”。   草妖有些听不下去了,怎么办呢?这宴清失了忆,对檀溪也是不闻不问,若是这什么公主上前使妖蛾子,就会令宴清不开心,恩公也就跟着不开心,那不是也会影响到我的心情。   他默默翻了个白眼,就算是救命之恩,也不能以身相许吧。   檀溪望向李时雨,她对于幽冥的举动还真是大度啊。   “我说弟弟啊,你这几日就是没有休息好,休息好了,自然就不会做恐怖的梦了”。   李时雨能救的人也只能是活人,鬼灵的病她就无可奈何了。   她坐到花卿新鬼的身边,摸了摸她们,见着隔壁又多了两只透明的娃娃,喜笑颜开。这个世界还真有那么一点儿好玩儿,但是绝不至于动摇她想留离开的心。   “宴清姐姐”,花卿新鬼使了使眼神让她关注一下主人。   嘿,两只布娃娃,乖乖做个宝宝不好吗,心智太过成熟了哟。   李时雨啥都懂,可她就想着事情朝那方向发展,以后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说不过去,其实就是为了将自己的内疚感降到最低。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找到那万年紫竹”。檀溪面对着幽冥的魅惑,倒是心神淡定,她清楚地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这一群人来的目的是什么,即使在大灾难之后的现在,她也没有丝毫想要懈怠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面对宴清对她的放任,她心内更是急迫,愣是一个妻管严的性子。   这种性子的人越是引幽冥喜欢。   “这紫竹林我也才来不过半日,但是要找到你说的万年紫竹,我可真是没见过”。   万年紫竹,它总得有什么特征吧,那么久的年岁,应该最长?最大?最老?   这些都是外在的形象,一颗万年紫竹,它能耸立在这寥寥紫竹林之间,必定是能鹤立鸡群,虽然形容地不太恰当吧,但总的来说就是那个意思。   如果不能一眼望穿,那阎王说的凭缘分看来也只能是拼人品。   本来人就众多,现在又多添了一个幽冥公主加两只面团,既然靠人品找不到,那就只有靠人气了。   李时雨也想尽快找到那什么紫竹,她心生一计,“过了这紫竹林我们算是安全了吧?”   众人点头又摇头。   “嗯......,我看我们可以分头行动,凡人身边得跟个有灵力的有武功的人,我们朝着不同的方向,一旦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紫竹或是有危险,打家相互呼应”。   于是,几人组好队分头行动,向着那紫竹林的深处。   要说这小分队也有些奇葩,说好的要分为三组,可惜人手却是不好分啊,檀溪的鬼灵是定要跟在她身边的,幽冥公主又非得与檀溪挂上一组,不然这分队就会显得没有意义了。草妖也是定要与宴渎一起的。   于是众人拉拉扯扯,总算分了个像样子的组。   宴清、檀溪、幽冥公主、花卿新鬼一组。   草妖、宴渎、小面小团一组。   这分组就是几家哀愁几家乐啊。   李时雨心里是,我x,这不是分明的三足鼎立吗?这三角关系关系走在一起,不知又要多出什么事端。   好在我也不是那个宴清,也不知道那个姑娘会怎么面对这巨大阴谋的分组。 第32章 阴阳使怪   “你说什么”?   自打上次阴阳二使差点被檀溪重伤,她二人便新生了阴影,跑到锦丝大人面前告状。   “回禀锦丝大人,那檀溪确实在一时之间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她用一把普通的剑砍断了几十米的竹林,可见她内力之深厚,不是我们二人能敌......,况且......”。   白阳低着头,看着一旁心如死灰的白阴。   “况且姐姐自打吃了那鬼灵之后,不运灵力还好,一运灵力,她的脸上又多了一条伤疤......,莫不是......”,白阳的目的不过就是想知道有没有可以治疗的方法。   锦丝倒是不以为然,这阴间的鬼灵最好都不要比她漂亮。   “要增添灵力也是你们要求的,现如今看来是来讨伐我了”!   “属下不敢”,白阴白阳齐说。   这想要一件东西就必须牺牲一些,况且,只要她吃上干净的魂灵她脸上别说这点小枝丫,就算是长满了脸也能霎时恢复如初。   “你们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只要你们吃上那宴清的魂灵,这往后的青春貌美指日可待,况且,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锦丝蹲了下来扶着白阴的脸,一脸丧气的她真是令人心满意足。   “没什么事了,你们也不去阎王身边汇报汇报情况,作为她身边鬼灵,你们倒是常往我这儿来,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与她怎么样呢”。   这暧昧的话却是锦丝一人瞎想的,她恨不得整个阴曹地府都认为她与阎王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也侧面回应了阴阳二使,你们二人的毛病,我可治不了,我只是负责助你们增添灵力。   二人悻悻而归,带着怨念与不甘而归。   “我可真相弄死锦丝那贱人”,白阴咬牙切齿,仇恨来自己脸上新添的枝丫,比起这个,她更恨阎王,是阎王在她身上中的蛊,解铃还需系铃人,可是她怎么都不想面对阎王那张看不清的脸和低沉的声音。   “姐姐莫怒,如今的我们暂时也没有其他方法了”。   白阳比她的内心更为触动,面临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尽毁容之苦,她却在一旁无能为力,自惭形秽。   在这三生石殿外,阎王怀揣着疑问到了门口,见着阴阳二使怨气都惊扰了众魂灵。   这二人,虽说是阎王的鬼灵,却是一般不跟在阎王身边,阎王有事,她们二人便听从于命令,阎王无事,只当是放任着两只鬼灵自由独活,可没有想到,就这样放任放任,她二人的忠心也就消耗殆尽,或者说从一开始,二人就没有什么忠心可言。   “几日不见,二位的灵力也是增添了不少啊”。   阎王慢慢走近二人,见着二人惊慌失措的容颜,面具背后的她默默地笑了。时隔那么久,那二人见着她一直都是一种害怕方式体现。   阎王看了看白阴的脸,又闻了闻二人身上的气息,想要隐瞒一个高贵的鬼灵的嗅觉与视觉,阎王可还是做不到。   白阴白阳立刻半跪着行李,生怕她知道自己与锦丝大人的勾当,“回禀阎王大人,近日我们的灵力却有增添不少”。   “这也真是亏了阎王的吩咐,我们二人的力量才得以增加”。   阎王可听不得二人的谎言,她伸出手去握住白阴白阳的手臂,探测二人的灵力,二人害怕地面露难色。   那股探测的灵力像是起风一般鼓动着二人的衣袂,白衣摇摆着隐藏二人僵硬不屈的身体。   “阎王大人......啊......啊......”!   每一次灵力的探测都那么痛苦,想是鹰爪从她们手腕上的经脉到脚上的经脉狠狠地走了一圈。   爪子撕扯这她们的脉络,像是要把那看不见的脉络成型抓取出来一般......。   最重要的是,你根本看不到这探测的尽头,看不清阎王面具背后脸,看不见那背后的扭曲的面容。   她的手慢慢停下,衣袂服服帖帖地落下。白阴白阳二人松了口气,可是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恐惧了。   “看来你们二人是吃了静鸾的鬼灵了”,阎王语气似乎没有把这当做一件很大的事,她转头望向白阴的脸,摇摇头,“若是在控制不住你的嘴,你的脸就要毁了”。   “阎王大人息怒,我只要阎王大人有治疗的方法,还请阎王将我脸上的蛊驱除,白阴愿一世做牛做马,永远做你的鬼灵”,白阴带着哭腔,看来这张脸可就是她的命啊。   “我早说过,你不能乱碰外界的食物,都告诉过你最坏的结果”,阎王俯下身,小手指挑逗着白阴的脸,“低能的鬼灵就这么控制不住自己吗”?   白阳在一旁怒气不敢出,她只得扣着手下的泥土,算是解气。   “夜深了,你们也该做事了”。   阎王一声低语,转身朝着三生殿走去。   白阳站起身,随手抓起路过的魂灵一阵狂吃,此时此刻,只有美食方能解忧。   “妹妹,妹妹”,白阴含着哭腔,无奈地看着她。   “姐姐,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将你脸上的蛊治好”,她抹抹嘴唇,将白阴搂在怀里,亲吻着她脸上的枝丫。   白阴流着眼泪,此刻也只有白阳不会嫌弃她的丑陋。   锦丝耷拉着脑袋,想着阴阳二使说起檀溪的话,那檀溪不过就=是个凡人,或许当时有人暗暗相助也不一定,或者还有一个可能,檀溪的前世究竟是谁呢?锦丝活了这么多年,可是从未见到过这张面孔啊。   那个宴清也是,怎么会看不到她的前世,锦丝陷入了深深纠结中,她望着镜池,第一次不敢相信这里面出现的事实。难道是镜池出了问题?   阎王很少见着这样沉思的锦丝,要说对锦丝没有感情,那也是自欺欺人,只是那样的感情相对于自己九千多年的等待的那个人,要小的多得多。想来眼前人的悲痛,不过是怜悯罢了。   “锦丝大人是要将镜池看穿咯”,阎王的声音倒是把锦丝吓了一跳。   她有多久没来了,有多久没有见面了,锦丝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凡人,不过是一日不见,就如三秋兮了,自己千百年的坚守在见到那个最爱的人的一刹拉,溃然崩塌。   可是支架还是得架起自己的肉体,由脑海传到心再传到口,“灼华”!   她不愿意叫阎王大人,一个名字就可以简单地分清此人的心意。   本想靠前一步,却是被她冷漠的行动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也好也好,就这样看着你就好。   爱情这种东西,不论妖魔鬼怪,三界以外,似乎是永垂不朽的值得探讨的东西。   爱情这种东西,有人欢喜必定有人忧,几多欢喜几多愁。   爱情这种东西,有人自甘落入尘土之中,就有人高高在上脸斜视都懒得看一眼。   爱情这种东西,从来没有过公平的说法。   只有自由,无边的自由,来无影去无踪,爱恨无常,就是洒落的风将它带到了这里既是缘分天定,不过是它刚好经过,撩乱了你的心神继而随风而逝。   有的人看淡了,放下了。   有的人死死苦等。   几千年几万年的苦等,人轮回百世,总有一次轮到我!   “不知灼华深夜来到三生殿有何要事”,定然不是来看锦丝的她,早已把希冀洗涮得淡而无味。   “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阎王啊阎王,要知道处处留情面留的可是希望,就算是一点儿希望也不要留。   锦丝听得心中一暖,立即从背后抱住了阎王。   她幽幽地闭上眼睛,享受着她认为是最美好的时刻。   阎王抽出身,朝着镜池走去。   所以给不了未来就不应该给希望啊,很多人明白,但是却会心软,你的心软不过是助肘了她日后的残忍。   “这镜池我也许久没有来看过了,一想到它能看到别人的前世今生,心不免有些悸动”,阎王此行的目的分外鲜明啊。   “灼华大人何时对别人的前世今生产生了兴趣,您以前,不是最不屑知晓这些的吗,所以但是打理这三三生殿的事交给了我,而你掌管着人间生死簿......”。   锦丝故意提起从前,想着那些卑微的记忆能够拉回阎王的心。   “过去是不怎么在意,而如今,倒是真的起了兴致”。   阎王不过还是想过来确认一个人,本来心中早有答案,可是她仍旧想确定。   “而如今,你是被那叫叫宴清的姑娘迷了心智,以为她就是百合!”,锦丝说起这话有些激动了,可是她压抑已久想要吐露的心绪。   锦丝:“灼华大人,我一直不明白,当年百合仙子与您也没有什么情缘,你为何......”。   “谁说没有奇缘,没有奇缘的是她与百合仙子,不然当年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阎王的声音尽力在反驳,反驳被人对她的质疑,对她感情的质疑。   锦丝心中不快,那好,你忘不了百合仙子,可你眼前的这个人也不是什么百合仙子,她不过是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衣着怪异的人类。   你要看是吗?现在就给你看。   “灼华君,就算你留恋着百合仙子,那么你也看看,你眼前的这个宴清,究竟是谁”。   锦丝朝着镜池一挥手,那日浮现的画面又出来了。   阎王见着那衣着怪异的宴清,样子分明是宴清,连神态都是宴清,那个世界的人似乎都那样穿,宴清似乎在听别人讲话,听得入了神。   就目前这状况,阎王也不知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是她日夜思念才错误地判断了?观摩良久,除了深深的怀疑,还是深深地怀疑。 第33章 幽冥   荒林十里,一眼望去全是紫竹,作为一个凡人的宴渎他可是又累有渴了,真是不明白那些不远万里来旅游的,看什么竹林,有什么好看的,见一眼还算惊艳,见的多了就习以为常,还是出个人啊,不然一点儿也不好玩。   草妖看了看宴渎,这一路上他可是开心地很,跟着恩公欣赏这紫色犹豫的情迷之中,只是不佳的地方就是有两个小面团跟着。   分组就分组嘛,还得加上两个丸子,本想在春日的美好时光里做点什么,看来也只能想想了。   这样来一来,草妖想起了那一组的情况,三足鼎立?还带两布娃娃,情况不会好到哪儿去。   那场面一定是这样。   幽冥与宴清一手扯着檀溪的胳膊,相互怼着对方,把檀溪朝着自己的方向拉。   两个美丽的女人恶狠狠的嘴脸出现在草妖面前,光想想都兴奋。   不对呀,这宴清已经失忆了,按理应该是,檀溪与幽冥公主相互谈笑着走在前面,宴清和着两只小鬼在背后默默跟着......。   哈哈哈,些许是!些许是!   总之,草妖也不想着两人的好,她的心情也就舒畅多了。   宴渎还是找了一块平地坐下,“不行了不行,这样一走,别说那万年紫竹,我看是百年紫竹都找不到,这密密麻麻的竹林,谁知道哪一个上了一万年,前后左右,这么找下去,我都要石化了”。   坐下来舒适了一会,他又顺势躺下,真是舒服啊。   草妖也跟着躺在了宴渎的身边,嘻嘻,完全不理两只丸子。   两只丸子只得跟在一旁停留着,它们也可绝望啊,也不知道主人那边是什么情况。   “小蔓,你说,我们是不是用错了方法”,宴渎的脸上是阳光透过竹叶撒下来的斑驳的阴影,将他的脸映衬得尤为英俊。   草妖转过头看着他的脸庞,稍稍向他靠近了些,“恩公,那你说什么方法好呢”?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觉得,如此走下去,定是不会有什么结果”。   漫长的竹林,就算是走到了尽头,又如何呢?不会出现的东西似乎一直都不会出现。   要说那幽冥公主只知宴清没了记忆,她可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既然是情敌在眼前,一般的女人都会表现出很大度的样子。   幽冥紧紧地跟着李时雨,倒像是故意冷落了檀溪在后边。   “听说宴清姑娘失了记忆,想必,是连檀溪也记不起来了”?幽冥试探地打听着,究竟是忘记了多少东西。   李时雨摇摇头,她一个从现代过来的人,反应弧一般都是直线过去。   “我对这边的世界,确实一无所知”,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啊,确实,失忆了之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呼呼,深深呼一口气,几个不小心就会暴露,她只想好好找到万年紫竹。   “那宴清,姑娘,看来也是将我也忘记了”,不知幽冥在话里打着什么主意。   恩?李时雨可从未听过身边的人提起这个女人啊,难道以前她们又有什么瓜葛?她傻傻地笑着回应:“就是,不太认识姑娘您呢”。   这下好办了,幽冥新生一计,见着檀溪远远地跟在后边在紫竹旁边东敲敲西碰碰,想来她也听不见。   “宴清姑娘记不得没关系,只要你明白檀溪的身边有个我就行了”。   这话说的,还真是话里有话啊,李时雨可不知道她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也不是很关注檀溪的各种桃花运,她随口回答:“哦,这样啊”。   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因为确实是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想要干嘛。   幽冥宛然一笑,便跑到后边跟着檀溪一起敲打起周边的竹子。   “你说这万年紫竹,究竟会是怎样一种存在呢?一万年了,按理说理应与其他普通的竹子不同”,檀溪像是在自然自语。   “主人,你看前边儿”,花卿兴奋地在个竹子属下停住,“主人,这颗竹子与其他不同”。   李时雨也跟着跑了过去,咦,竹子的竹叶确实与其他竹子不同,竹根与竹叶都是紫色的。檀溪正伸手过去抚摸那颗竹子,谁知那竹子顺势张了口,朝着檀溪的手臂咬去......。   “不好”!幽冥公主、花卿新鬼,同时上前几下撕毁了眼前的竹妖。   那竹妖尚未成人心,只是呼叫地疼得哇哇大叫,尔后,一缕紫烟向上飘去,那团气像是不舍的妖灵久久不肯散去。   檀溪的手被咬伤了一个小口,李时雨有幽冥公主同时问:“你怎么样了”?   李时雨还是晚来一步,幽冥拉着檀溪坐在地上开始为她处理伤口。   “你们人间的伤口我只能这样治疗了,你若是魂灵,我分分钟可以将你治好。”,一边说着,幽冥公主一边扯下自己的裙角,为她包扎了起来。   花卿新鬼看的一脸不乐意,不就一点小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李时雨见她包扎好后,转身离去,花卿新鬼也不想见着幽冥公主那样,便跟着李时雨一起往前走。   “宴清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花卿见着宴清步伐极快,一路上低着头沉默不语。   李时雨没有说话,她正在认真地在地上找东西。   “花卿,你就不要说宴清姐姐了,自从上次宴清姐姐与主人做完羞羞的事,就很久没有再看到了”,新鬼也是一直那这事说事儿。   羞羞的事?“布娃娃,我什么时候做了那什么羞羞事,什么事儿啊”。   这话整的两只小鬼都不好意思将了,才知道那日在客栈檀溪红着脸从她的房间出去,就这样被误会了!   “新鬼你记错了,宴清姐姐还在我们主人睡着的时候偷偷亲了她,你都忘记了”,花卿可真是记得清楚。   新鬼点点头,李时雨在一旁听得汗颜了。   “咦,找到了,”李时雨蹲下身去,从新鲜的泥土中剖出一点小草,止血草,这个用在人身体上最是管用了。   檀溪一路快步跟上来想要解释,“宴清,我......”。   “把手抬起来”,李时雨没等她抬起便拉着她的手,看了看刚刚包扎的伤口处血液又把布凝固了。   她不顾幽冥公主诧异的眼神,直接揭开了她的碎布,伤口不广,可还是有些深,李时雨将刚刚的草放进嘴里咀嚼,继而吐出来抹在檀溪的伤口上。   众人纷纷不解,这是在干什么。   檀溪倒是沉迷其中,宴清认真起来的样子真是可爱。   “宴清姑娘,你这是干嘛......”,幽冥在一旁想要阻止,确实什么也做不了。见着自己从身上扯下来的布被随即扔到了地上,心中一丝丝的不快油然而生。   接下来,“宴清的动作更是令人大跌眼镜”。   李时雨也想从哪儿扯块布下来啊,她见着自己身上也只有要间那根白色的带子没有什么用处了。“在我们2017年,我们是基本不会捆皮带的,罢了,勒得我的肚子都疼了”,她把那腰带从身上解下来,众人齐刷刷地捂眼尖叫。   也就檀溪空着两只手指,见着宴清小心翼翼撕下一块布,在自己的胳膊上缠了又缠:“真不明白我不就松个皮带你们大呼小叫什么,对了,还要你,捂什么捂,这个药可以消肿止血的,这大夏天,若是不采取点措施,伤口可能会化脓”。   檀溪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宴清,仿佛认识仿佛又雨从前大不一样,宴清说话之际她便拉着她的手,“宴清”,双眼深情地凝望。   花卿新鬼害羞地转过头,也就幽冥看的心中直跺脚。   李时雨好几次被这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了,这一次她也就习惯了,随即她拍了一下檀溪的脑袋。   “啊......”,檀溪小声叫了一下。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李时雨则是一个医生训斥病人般,叫她注意身体。   檀溪笑着点点头,抿抿嘴,文弱而温柔的气质被驯服的妥妥地。   幽冥看在眼里,原来她是吃这一套啊,也算是向前辈学习了。   可是,众人也在一时陷入了与草妖那边一样的情况,这眼前的路应该怎么走啊,这么找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啊,时间一天一天被消耗,宴清的时间也就越来越短。   这后边还有两个东西需要寻找,总觉得时间紧迫。   不像地狱的人,生活了几千年都如凡人的几十年一般。   “万年紫竹,万年紫竹,我若是活了一万年,我早已经成仙了”,李时雨也算是生无可恋,好在她并不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成仙......!”李时雨像是想到了什么,“檀溪,你说没准儿真成了仙”。   草妖不过九百年就已成妖,虽然没能幻化成人性,但是他可以附着在人的身上。那万年紫竹,别说成妖,说不定人性早已幻化出来,成为仙人了呢。幽冥在一旁默默无言,对她们的猜想毫不惊异。   檀溪:“难不成刚刚遇见的竹妖真的是万年紫竹”?   幽冥:“不会是的,要说我在这竹林也提前来了一天,里边小妖我见的多了,她们见我就会闪躲,如果是万年紫竹,灵力应该在我之上,她是不会躲藏的,我是没有遇见过灵力超强的人”。 第34章 我是直的   时间过得越来越快,天空暗黑下来,可几人还是失踪在这紫竹林里,一点方向与头绪都没有,檀溪心想,这阎王大人说的缘分究竟是什么缘分,若是无缘,岂不是一直都找不到那万年紫竹,她抬头望着星空,看来今晚只能暂住在这竹林里了。   檀溪示意众人都停下来,“我去找火,今晚看来是要在这儿过上一夜了”。   这竹林里边夜晚妖魔鬼怪众多,檀溪朝着周边走去,幽冥公主些许是担心有害便跟在她后边。   “公主殿下,我一人去便是”,文绉绉的檀溪拒绝得毫无力量。   幽冥的眼神坚定,这大晚上的,一个凡人多不安全,还是得有人跟在身边啊。   李时雨早就累得困得不行了,她一听说要停下来,就立马找了个平地坐下,花卿与新鬼在挤眉弄眼地提醒她,她也就看着两只布娃娃的眼睛一眨一眨很是可爱,“怎么了,眼睛不舒服了啦”?   花卿新鬼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直到幽冥满含笑意地朝那边看一眼,拉着檀溪去周边拾些老掉的竹子当做木材。   李时雨正打算倚在一颗竹子下边休息,花卿与新鬼雀跃地跳到她面前,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她。   咋了啊,这是,还让不让人休息了,两只布娃娃生气的脸都红了,原来怪罪她怎么不跟着主人去拾竹子。就这样大好的机会白白让那个幽冥公主得逞了。   “宴清姐姐您这是抛弃了主人吗,主人对你那般好,你却把她往外推”,花卿哭丧着脸。   什么?往外推?不得不说,你们古代成熟得确实比较早啊,小小年纪就知道这等事。我呢其实很想说,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吧,但是我一直认为自己喜欢的是阳光率性的男孩子啊,现在倒好,不但这个真理不能告诉你们,还得装作失忆陪你们表演,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了,至于檀溪她爱跟谁跟谁去,最好是移情别恋,这样我就没什么事儿了。   咦,不对呀,若是她那个真身回来了,岂不是还得怪我?   可是让我去和她卿卿我我,更是难以做到!   还是她移情别恋吧。   李时雨笑嘻嘻地对着花卿与新鬼说:“你们不懂,你们姐姐我呢,就如同这紫竹一般,又长又直”。   两只布娃娃呆呆地看着她,完全不知其所言。   “直,对,尤其是直,就是不会弯!”   管他解释得清不清楚,她已经把话说出去了。   “宴清姐姐,什么是不会弯”?   两只小鬼貌似很感兴趣啊。   “就是,对,你看这竹竿,它呢就是用来放长线钓大鱼的,你们檀溪姐姐就是大鱼,我呢,不会用一些小的伎俩和诱饵,那样也钓不上来大鱼,也不是我的风格”。   两只小鬼听得一愣一愣。   “总之呢,你们放心吧,我这样做就是先放任一下你们主人,等到时机一到,她自然就上钩了。”   李时雨想着,等着时间的消磨,感情也就消耗殆尽了。   “也就是宴清姐姐使用的计谋是欲擒故纵法”!   “对呀对呀,可是跟直不直有什么关系呢”?   “哎呀,新鬼你这就不懂了,要钓大鱼的话,就算是再笔直的竹竿也得弯曲下去才能将大鱼拉上来啊”。   二人算是听明白了怎么回事,还自顾自总结了一番。   李时雨汗颜地摸摸自己脑袋,糊弄两只小鬼还真是不容易。   欲擒故纵?这词,用的比自己比喻的一大串好。   紫竹林里老掉的竹子不多,先科普一下老掉的竹子,如果在竹林里长大的孩子,印象就会特别深刻。竹子是一颗笔直地朝上生长,如果是被砍下了上面的部分,它自然也就不再向上生长,变老便灰,变成干净的木材。   植物在死了之后都有自己的使命,物尽其用。   檀溪一路上把老掉的竹子掰下来,这个用来当柴火再合适不过了。   幽冥公主在一旁看着檀溪那一套流利的动作,身材完美的曲线,额头淅淅沥沥的汗渍,不忍心中小鹿乱撞,双手在胸前发着颤抖,目光像是要将她吞了进去。   她扭捏地走进檀溪,身子左摇右晃地,一边扯着她的衣服。   檀溪不以为然,还是自顾自地掰竹子,留下一脸漠然的幽冥公主。   虽然内心被小小地打击了一下,但是幽冥公主可是越挫越勇的性格啊,她转着圈闪到了檀溪面前,借着温柔的月光与轻轻的春风,施了一点儿小伎俩,漫天的竹叶簌簌落下,檀溪抬头望去,真是一副美好的夜晚。   幽冥趁机来了兴致,开始轻巧地舞动起来,本以为她是自娱自乐,没想到她越跳越是起劲,继而离着檀溪越来越近,她用袖子拂过檀溪的脸,娇媚地靠了过去......。   檀溪懵懵地看着她,看得她脸红心跳了。   “檀溪姑娘,如此美好的夜晚,你就不想做些什么吗”?   这夜晚的确美好,月亮也圆润可爱,檀溪确实想做什么,于是她低头看着幽冥:“可否请公主殿下帮个忙”。   “你说便是”,幽冥侧着身子靠的更近了......,就差自己开始脱衣服了。   檀溪是个实在人,她抱着那困刚掰好的柴火递给了幽冥,“公主殿下,还好你来了,你先拿着啊,我再去找找,今晚也就差不多够了......。”   说完檀溪又愉快地去掰竹子了。   “喂......”,幽冥抱着那困柴火,真是才下眉头,气上心头,总之,憋着一肚子郁闷。   檀溪又不是榆木疙瘩,这大夜晚不动个心才怪,只是动心的人远在天边,她们人鬼殊途不说,到头来她还把自己给忘了,就算是大好夜晚,也有一点可惜了。   自打上次看过那春宫图,檀溪心中一直回忆起当时的画面,若当时宴清没有失忆,可能她们早就......,打住,就此打住,还是好好拾柴火吧,这又想起干柴烈火,浴火......,看来读书人的□□思想还是比较丰富,只是她全然忘记,身边还跟着一个姑娘。   即使在外人看来,那幽冥公主也算是绝色美人,可惜若水三千,一瓢足矣。   地面翻滚的竹叶一直逼向正睡熟的李时雨,她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像是身体下面起了一股漩涡。   正当她反应过来大声尖叫呼救的时候,那漩涡一下将她拉进了地面,一声惨叫回荡在空中。   花卿新鬼转头一望,才发现事情不对劲,二人迅速起身使出木头定住那正翻滚的泥土,可是那泥土在地面鼓起落下反复好几次才渐渐消停。   木头对它来说似乎没有任何作用。   “宴清姐姐,宴清姐姐......”,花卿哭着对着无辜的月亮大喊,声音像是传到了草妖那边一般。   檀溪与幽冥公主抱着木材回来了,花卿与新鬼立即上前去下跪着,“主人,宴清姐姐被抓走了”。   “怎么回事”?她扔下竹篙四处张望,寻找周围哪怕有一丝的宴清的痕迹。她一边跑着一边呼唤着她的名字。   “宴清——”。   两只小鬼相互哭诉,一边自责自己的不称职,一边对着檀溪道歉。怎么能不道歉呢,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摆在你们二人面前居然就这让她失踪了,檀溪忍住内心的不安,不能将火气发给两只小鬼。   她抱着两只哭丧的小鬼,摸了摸它们的头   “主人,宴清姐姐被拖进地里去了”,花卿的哭腔。   地下?檀溪回忆起最开始来这竹林就被卷进了地下,难道又是那个女子?   不好,真若是她,宴清便凶多吉少了。   “公主殿下,你可知地下的妖怪是何物”?   檀溪目前能求助的人似乎只有她了。   “定不是刚刚的竹妖,这股遗留的气息倒像是高级灵力的妖所为”,幽冥觉着熟悉可惜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遇见过。   似乎,似乎就在这里遇见檀溪的时候,对,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逃窜的女人......。   “幽冥公主可认得这里边有个叫做东阳的女子”?檀溪试探着问,估计就是她了。   幽冥一惊,抬头看了她一眼,原来是遇见了东阳姑姑......。   她面露难色,檀溪一眼就看出来了,“对吧,幽冥可认得她”。   “听是听过,可是从未见过......”,幽冥小心翼翼地说,如若真的遇到了东阳姑姑,那宴清姑娘估计是回不来了,听爹爹说,她是一路不留名的,可是檀溪又怎么知道东阳姑姑的名号?   檀溪一把握住幽冥的手,颤抖地差点向她跪下去了,“看来你们也是认识,幽冥公主,请你一定要阻止她,檀溪愿用三生的性命换取她的安宁。”   这看来也是病急乱投医啊,幽冥公主与那东阳姑姑确实不熟,不过每次那东阳都故意避开幽冥,这里边的缘由恐怕难以知晓了。   “你一定知道她在哪儿吧”,檀溪乞求的眼神这倒还是头一次见。   幽冥一想到要去见那传说中心狠手辣的姑姑,心中不免有一丝恐惧,但她还是默默地点点头,宴清姑娘这样一瞬间消失,定是她的作风。 第35章 一模一样的人   那地下便是东阳的殿房,李时雨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面前是古代风的精致房屋,床上挂着紫色帘子,整个房屋的大体风格都是由竹子编起而成。   不对,她观察这些这些干嘛?自己现在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看古风建筑,回想起自己是被拖下了地底下,可没想到这地底下伟大的建筑比地上还是新鲜,见四下无人,她便悄悄起身走。   想不到这里边还蛮大的嘛,四周都是点着灯火来取光,隐隐约约听到了流水的声音,朝着那方走去,原是有一个大缸子在接着从地上流下来的水。   这建筑这想象力,拿到中国市场不知道又得赚多钱了。   哼哼,她还有心思想着这茬事儿,真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姑娘终于醒了”。   那股熟悉的尖锐的声音传入李时雨的耳朵,你们古代人走路都不带声儿的嘛?她先是惊叫一声,转头一看,果然是那个面容清丽的紫衣姑娘,东阳。   李时雨长吸了一口气,这女人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可是不对她,她怎么端着果子朝自己面带笑容走来啊?阴谋,绝对是阴谋!   不对,如果要真对自己干点什么,以她的能力倒是轻松治我于死地了,还整这些冠冕堂皇的东西干嘛!   见着东阳姑娘将那果子放在竹编制成的小圆桌上,转过头来,“姑娘还是过来吃些东西吧,别站在哪儿了”。   说完就摆出一副笑脸,猫腻,绝对的猫腻,李时雨还是屁颠颠儿地过去,点头哈腰了一阵子。   这凡人的理解她还真是不懂。   “我是一个鬼魂,不吃东西的”,李时雨过去也跟着坐下,看了看桌上她最爱吃的枇杷,违心地说。   东阳随即拿起一个剥开,递到了李时雨嘴边。   真是受宠若惊,她慌忙地接过枇杷:“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她胆怯小口地吃着,“这姑娘费力把我捉来是来吃枇杷的吗,电视剧里边绑架的案件都不是这样的啊,一般都是怎么虐怎么来,怎么会这么甜”。   “嗯,好甜”,李时雨咬了一口,不禁赞叹,快把自己抓来的事实都给忘记了。   一口一个下去之后,李时雨像是打开了味蕾,开始肆无忌惮地吃了起来。   东阳看着她笑了笑:“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李时雨噎了一口枇杷,含糊地说:“我都已经死了,你还能怎样啊”。   看着她嘴上手里还残留着枇杷的汁液,东阳拿起一小块儿丝巾给她擦了起来,李时雨本是觉得本没什么,但是东阳看她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就跟那谁,李时雨仔细回忆起来,对对对,就跟那檀溪的目光类似,但又有些不同。   她心中一万字草泥马奔过,不会吧,你们古代的人真会玩儿,可我的脸上并没有写弯弯二字啊。   她接过东阳手上的丝巾,氛围有些安静了,总不能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啊,她吃饱了,喝足了,现在才想到檀溪她们了,对呀,她们应该会很担心。   “东......东阳姑娘,在你这里作客我也是很开心啊,可是,我的朋友都还在等我,能不能”,李时雨故意压低了声音,“能不能让我去找她们......”。   这句话一出去她就知道错了,东阳的脸色立即变了,“我不过是看在你像一位故人,现在看来,你们只是长得如此相像,并没有她温婉的气质。”   一位故人?那不就是宴清吗?不对,不是宴清。   “我在这里孤独地生活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见着一个熟悉的人,你来不久,就说要走”,东阳叹着气,看着哪条从地面向下的水流。   “东阳姑娘,对不起,你若是想让我呆多久,我就呆着,可是我的朋友一定很担心我,我还有使命要去完成......,所以,能不能等我办完了事儿再来陪你”,李时雨知道对付这样的女人还是温柔一点好,毕竟她喜怒无常,下一步说不定在计划着什么呢!   东阳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说起了故事,她的故事。   她是受那人所救,家安在了这片紫竹林里,那人与宴清十分相似,所以,当时她会问,世界上有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她也觉得没有,她执拗地认为,宴清就是她的转世,可接触下来,两个人的性子差的太远了,暂且把她当做恩人来对待。   当年的滴水之恩,如今东阳必定涌泉相报。   李时雨也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宴清?什么什么恩人?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人,遇到的事儿已经够头疼了,现在还来一个非要报恩的姑娘。   东阳不动手还好,一动手便将李时雨拉着走进屋里,二人坐在床檐,东阳温热的目光不减,实在是太像了。   这样深情款款看下去可不是办法,“东阳姑娘,你也知道我现在是魂灵,这次前来就是来找那万年紫竹......,”东阳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不用骗你,我也是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这个人身体,我还要复活她,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回去,所以,姑娘若是真想帮我,能否帮我找到那万年紫竹”,哎,哪是需要她帮忙,不过是乞求她放过她而已。   “再等等”。   “什么”?   “再等等,等我确定一件事”。   李时雨不再说话。   夜晚时分,李时雨实在难以入睡,一直默默地在床上叹着气,这人身不自由,跟个囚鸟有何区别,就算是金砖玉瓦,不愁吃穿,万贯家财,也守不住一颗自由奔放的心。   她起身坐起想着现代的事情,虽然自己在公园2017年孤身一人,万年单身,下班进屋门一关谁也不认识谁,手机就算是关上十天,不,一个月,可能也没个人找她。   可她还是想回去,回到水泥地板的踏实,回到身体加上内心沉重的肉体中去,她只想踏实地踩在土地上,安安稳稳地做个中医梦。   思绪一想远,她就开始犯困睡了。   “我又做了一个梦,最近看来是气虚,做梦越来越多,而且一个梦可以睡到大天亮,起来就忘记昨晚做的什么梦了,梦应该是属于魂灵的,思想是属于魂灵的,可惜没有肉体的承载就会显得虚而不实,没有厚重感、真实感、存在感,所以,草妖需要肉体承载她飘忽的妖灵,要复活自己也就得回到肉体中去。   我似乎是回到了现代生活中,对,我梦见我回去了,看着熟悉的拥挤的地铁,我被挤在人群中间,之前那种讨厌的郁闷感现在反而有种莫名踏实的感觉。我被挤进了地铁,好不容易找了个空出站了过去,拉着手环,心中舒畅了许多。   地铁开动,我习惯在地铁的反面镜从去看自己,熟悉的地铁灯,各色各样的人在刷手机,地铁广告播放着最流行的电影电视剧花絮,车身拼命地打了一些不知名的广告。   我总能在那背后看出一群人默默奋进的样子,真好。   我正笑着面对黑色玻璃上的自己,她跟着光一闪而过,突然,我在那上面看见一个人,那个人就站在我旁边,她似乎也正在盯着我看,我猛地朝右边看去,檀溪的笑脸映入眼帘......。   也就在那一刻,我惊醒了,东阳把她的手从我的头上移开,复杂的表情望着我。   “你究竟是谁”?   “我......,我是宴......清”。   “不,我问的是,你梦境里的那个人,是谁”?   原来是东阳偷看了我的梦境,生活在这个世界,怎么一点儿私密空间都没有了呢?   随即她摇摇头,“你终究不是她”!她的目光由失望转为阴狠,从头到脚地打量着我,那股温柔早已消散不见,我的身体寒到了极致。   她举起手,袖中伸出紫色的竹叶快速卷住我的脖子,我叫不出声音,连动弹都不行。   正如我所说,爱恨无常,前一秒对你要好的人后一分不知道要对你干些什么。   “既然你不是百合仙子,又为何长着与她一样的面孔,这世上,只能她能拥有这幅面孔”。   百合?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对,是檀溪,是檀溪叫过这个名字,可是我喊不出来,挣扎不开来,脖子像是要断气了一般呼吸不上来。不对,我是魂灵,我一直都忘记了一件事。   就是反抗。   逆来顺受,妄自菲薄。   我忘记自己是个魂灵,我也是有灵力的,是可以变幻的,是可以反抗的!   我腾空抽出来一把椅子隔断她紧紧缠住我的竹叶,尽管她松手了,可我还是重重撞在了墙上,口吐黑色的鲜血。   这女人太可怕了,前一秒对你柔情似水,后一秒就刀刃相见,女人心,海底针啊,我也是个女人,可这心计我怎么就没有学到呢?   “刚刚失误了,把那张楚楚动人的脸想成了仙子......,这次我不会再心软了”。   “你等下,你说的百合仙子,我......我认识”。 第36章 寻找紫竹   “你说什么”?   东阳的手举在半空中,灵力却一直在聚增,那一团紫色的迷雾李时雨只在电视剧中见过。一般玄幻片子里,出现这团东西就表示自己使出了大绝杀了,就如同打游戏一般,前面好好的使用拳打脚踢的方式耗尽对方的血,等待对方的血液所剩无几时,便会使出那样的大绝杀让敌人一击毙命!   完了完了,游戏的最后自己还能还能编一下谎言恐怕是游戏策划都想不到的点子。李时雨知道,如此被重重地一击,估计是保不住性命了。   她想起檀溪在竹林里对付阴阳二使之后的场景:“百合......,我来,来迎娶你......”!   不管是谁,李时雨姑且认为自己这张脸拯救过自己好多次,它带来祸水,也带来福运。她望着那团紫色的焰火,看着东阳清丽的脸庞,深情上因为忧思成疾而眉头紧蹙。   “檀溪知道,我听她叫了她名字”。   李时雨看着那团焰火不但没有消反而烧的更明亮了,她的身体已毫无力气反抗,只得静静地闭上眼睛,等待她的大绝杀,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现代,或是永远地灰飞烟灭......。   “既然如此,我留你何用”。   果不其然,李时雨的这个回答既不聪明又不狡猾,东阳聚集灵力,却迟迟没有下手。难道真的只是她们二人长得相似,她才会心软,下不了手吗。   她回想起仙子救她是给她说过的话,“小东阳,要快快长大哦,以后你也有自己的使命,去拯救其他人”。   就这样,漂泊无依靠的她有了安定之所,生命从此深深扎根,她也有了名字。可是当她正要报答恩情的时候,却听到了仙子的噩耗......。   东阳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内心是无比涌动,她的眼角流下了眼泪,慢慢将灵力收回。   “宴清”!   檀溪一行人闯进了这间竹屋,一进来就看着正对峙的二人,她慌忙挡在李时雨面前,一手扶着她,心情由于过度慌乱而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瑟瑟发抖的手一直握住李时雨。   幽冥公主见了东阳,上下自己看了一番,眼前这个秀气娇小的女人竟然是父亲以前说起过的“姑姑”。   东阳的脸上一笑,终于还是没能躲过这个侄女儿,这一行人估计也是她带来的。   幽冥的嗓子有些发干地叫着:“是东阳姑姑”?   “你随我来”!东阳点了点头,朝着里屋进去。   李时雨总算是松了口气,刚刚在闭眼的时候真的以为自己的大限已到!她没能掩饰住心中的喜悦,给了檀溪一个巨大的抱抱,拍着她的背,大口地呼吸着,“讨好了太好了,你终于来了,我都以为自己要魂飞魄散了”。   檀溪有些吃惊,但心里还是暗爽的,看来这几日,她算是把檀溪记在心头,知道她一出场就会无比安全。   檀溪望着李时雨的背,上面沾了些泥土污秽,她轻轻地抚去那些尘土,继而抽出身子望着李时雨的脸。   从生死线尚未缓过神来的李时雨只是感激地看着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眼神闪闪发光。她的嘴角还遗留一些黑色的鲜血,檀溪用手轻轻地拂过她的嘴角,目光柔和地在她脸上移动,她温柔而小心地问到:“是不是受伤了”,一手拉着李时雨冰冷的手放入自己滚烫的胸怀。   李时雨摇摇头,她的手触摸到了檀溪的心跳,那股规律的跳动是她久违的熟悉感受,以前常常在自己无助绝望的时候摸着自己的良心,是真的摸着自己的心跳,“那算什么,这不还跳着的吗?还没死”来安慰自己。   现如今,她又感受到了这股温暖,虽然不是她自己的心脏,但至少,檀溪是这周围唯一一个凡人了。   檀溪一手绕过李时雨的背,一手穿过她的膝关节,掂掂自己的力气,要抱起一个轻飘飘的魂灵还是轻而易举地。   “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没想到我李时雨第一次被公主抱居然还有点兴奋”,她抿抿嘴吧,不敢将心中的喜悦说出来,只是娇羞地学了学偶像剧里女主角要申请地望着抱着她的那个人,结果,就只是看见了檀溪精巧的下巴。那好吧,试试躺在她怀里也不错,她便把头埋过去,嘻嘻,真的很舒服。   檀溪抱着她一路朝外走,花卿新鬼便远远地跟在身后,没有贴太近。   这一路春风吹得有些凉了,檀溪把她报的更加紧了。   李时雨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想法,她想要知道过去的檀溪与宴清,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故事,能使一个人不顾自己的阳寿来到阴间复活自己的爱人,其实大体上的剧情她还是了解,只是,这二人有何亲密的细节啊,二人共同的语言啊,她从未问过,只知道檀溪是个读书人,文静的书呆子,又那么温柔。   “如果宴清姑娘与檀溪生前很亲密,很亲密,你们懂得,可是现在她倒是没有对我做出任何出阁的事情,这方面倒是很尊重我,我也算是比较安生了。可我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啊,毕竟,那种事情,憋太久了是不太好受。别问我为什么,没吃过猪肉没能没见过猪?我学的可是中医,自然,有些需求,大家都明白”。   李时雨歪歪了一阵子,轻声地咳了两声。   “你怎么了”,檀溪低着头细声问到。   “啊......,没什么,只是,你累了吗?我可以自己行走”。   “没事儿,你轻飘飘的,一点重量都没有”。   “恩......啊,那个,我们以前,一般在一起都做什么啊”,李时雨故作娇羞,声音压得很低,但是两人隔得近,檀溪自然也听得见。   走出了那间房屋,两人穿过长长的黑洞,檀溪还在回忆之前做过的事,生前,二人最喜欢诗词小说,经常在谈论文中二人的爱情故事产生共同的见解。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就经常聊聊诗书什么的”。   诗书?啊,古代人真会玩儿啊,不过她们整天没事干就喜欢矫情得轰轰。   “啊,我是说,你们二人,有多亲密,哦不,我们二人......”。   “亲密?”檀溪突然停下了脚步,黑乎乎的过道前后基本看不到什么东西。   可是能感觉檀溪细微的呼吸声和低落的说话声:“我最后悔的是,连一次温热的你都没有抱过”。   李时雨脑筋回想,什么意思?没有抱过一次温热的宴清?那就是,直到宴清死后她才有机会接触她?   这么......这么单纯?   不是,这么单纯还能爱的死去活来。   对了,宴清是被自己的亲夫所杀。还在结婚当日......。   “那,我和那陆家少爷,可有什么关系”?   檀溪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宴清在记忆清晰的时候也从未提过此事,檀溪也不在意此事。   “可怜的檀溪啊,自己的媳妇儿在生前连么么哒都没有过,别说么么哒了,就是牵牵小手都没有过,还亲自把媳妇儿送去给别的男人成亲,哎,我不得不摇头,那陆少轩绝逼是把宴清给上了,细想有哪个男人见着漂亮媳妇儿能勒紧裤腰带的”!   想了这么多,也不过是替她惋惜,自然没有发生什么事,她就更不用担心檀溪日后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了。   花卿与新鬼摸着黑朝前走,一个不小心就撞倒了面前两坨不明黑物。   檀溪一个没站稳,抱着李时雨在暗黑的空中倾斜了一会儿,还是没能躲过惯性,重重跌倒。   檀溪倒是没有怎么摔倒,毕竟李时雨作为鬼灵轻飘飘地嘛。黑暗中她的手似乎摸到了一个软软的的东西,顺手捏了捏,手感还不错。   “啊......”,李时雨的日常吼——。   “你干嘛摸我胸”。   黑暗中檀溪心慌慌地道歉,又将手不小心放在了李时雨的大腿上。   “啊~~~”。   “流氓”!   李时雨只得不停地摇头起身,结果又撞着了不明物体直接瘫倒在地。   气氛似乎宁静了一会儿,只觉得自己的鼻尖吹过温热的风。   花卿新鬼算是布娃娃界的小叮当,二人不知从哪儿变出了灯,早干嘛去了......。   李时雨借着光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檀溪,怎么个近法呢?就是集中看的话自己都快变成斗鸡眼了。一直都很怀疑电视剧里男女主角温柔对视的场景,两个人的都变形到可怕了哪儿还有什么美感。   李时雨都快由斗鸡眼变成白眼了,檀溪倒是一直欣赏着她的脸一动不动。   干嘛......,干嘛......,她不会是想要亲过来吧。   就这完美的体位,黑暗的场景,迷离的灯火,近在咫尺的爱人,这是硬生生要将李时雨掰弯的节奏啊。   “黑暗中我闭着眼睛,心想别人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做出这样一点牺牲算什么呢”,李时雨安慰自己,淡定,淡定。   自己的身体却被扶起来了。   “主人,你没事吧”!   李时雨差点忘记了花卿新鬼也在,呼呼,刚刚真是多想了。   檀溪起身扶起她,借着光一路向前走。 第37章 下落不明   东阳房间,古色的竹编建筑将房间映衬得尤为抑郁,犹如东阳的神情,一直不改。传闻姑姑很喜欢紫色,也怎么想不到这与性情有关联。   “只听过姑姑的传闻,今日一见,人如其名”,幽冥显得有些客气,毕竟与陌生的亲戚不知如何相处。   “是你父亲让你来的?”东阳慢悠悠地泡着茶,乘着温热的时刻递给幽冥,三三言两语寒暄之后,东阳便仔细地打量起她来。   要说东阳见到幽冥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孩子,时光不等人,就这么一刹那,孩子如今就长这般高大了。   幽冥点点头,谎称父亲让她来见见姑姑,却在路上丢了信物。至于何信物,东阳可没有问其何物。   “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想请问姑姑,这万年紫竹的下落......。”   东阳端茶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她继续喝着茶,轻描淡写地问:“找它来做甚”?   还能作甚,无非东阳也明白那几个人的目的,这才想起,那一行人早就将宴清带走了,也罢,她本不是那种计较之人,可惜令她介怀的是,宴清说过的话,如果檀溪真的知道百合在哪儿?是谁?她也就能找到恩人报恩。   如果拿万年紫竹的消息换取百合的下落,完全值得一试。   东阳:“这万年紫竹怎么也算得上是神器,单凭这几年,慕名找它的人你可知道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阴山王应该给你说过吧”。   幽冥:“我知道,就是这是因为姑姑您的地盘,所以才前来问你......”。   她一面咬着嘴唇低着头,第一次见面就要这么大的礼物,是在是恬不知耻,可惜为了檀溪,幽冥想着再怎么丢脸的事儿她也要去做。   “可以给你指路,但是你得答应我,拿到紫竹之后,把与你同行的那个姑娘给我带来”   “檀溪......?姑姑,檀溪如何得罪了你”   “不要那么紧张,我只是有话要问她”。   幽冥松了一口气,看来姑姑并没有爹爹说的那么难以相处嘛。   这么轻松就得到了万年紫竹的下落,她还有一点喜出望外!宴清姑娘的事儿她也不追究了!这真不像传说中姑姑的作风。   幽冥听了重点,想要马上离开的心就显露无疑,一个将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人太容易被伤害了,就像她现在跟着檀溪那个女人一样,看似人畜无害的人类,到时候遭受的疼痛就越深。   东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只能感叹,幽冥啊,你终究还是太小了。   抱着这个绝好的秘密,幽冥像是抱住希冀,她幻想着自己做的这一切能令檀溪感动,然后爱上她,想到这儿,她不自觉地害羞起来,她雀跃的步伐跑得更快了......。   女人抱有美好的爱情幻想能让自己心情舒畅,可是一旦过度成为了泡沫,仇恨也会就此而来。   “檀溪......,檀溪”,幽冥公主从后边跑了上来,脸都快笑成了花儿。   看样子,东阳姑姑并没有为难她,也暂时不会找李时雨的麻烦。   “这来个竹林还能遇上个亲戚,也真是不容易啊”,李时雨默默地联想到现在的关系户,看来关系这条路从古至今都延绵不绝。   幽冥兴奋地拉着檀溪的手,扭捏着身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故意将嘴凑近檀溪的耳旁,动作极其暧昧,好了,也就檀溪那傻姑娘不知对方的意思,还真是认真地听着究竟是什么秘密呢。   花卿新鬼一般在这个时候只能默默地愤怒加各种暗示李时雨,谁知她只是看了一眼,轻巧转过身去继续朝前走。   “宴清姐姐真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再不反抗,主人就要被人抢走了”,两只小鬼相互嘀咕着,说的像是故意给李时雨听。   “我巴不得她被勾走了呢,这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找回去的方法,”李时雨可不是大义,而是不在意。   看着幽冥一副她赢了样子,李时雨可真是一点儿嫉妒心都没有。   “檀溪,姑姑告诉我紫竹的下落了”。   “真的!”   哼,不就说句话吗?至于靠的那么近?   檀溪那傻姑娘一如既往地兴奋,看来这一趟也算是没有白来,“花卿、新鬼,我们这就上路”。   “不就是找个紫竹吗?有什么好得意的”,花卿。   “花卿,你别这么说,这样是为了救宴清姐姐啊”。   “我不管,我就是不太喜欢幽冥公主”,花卿一说完便飞刀李时雨身旁,朝着新鬼吐了吐舌头。   听闻那紫竹生长在东南一角的湿地,那里水分充足,阳光也充裕。要想生长万年已上,这两者都是不可或缺的。   它独树一帜,没有枝丫与叶子,甚至连周围都没哟竹子。   它独立于其他竹子以外,一眼就能认出它的与众不同。   它长不过半尺,大小如同手指,根部却是比这里任何竹子都扎根要深。   要这么说来,找到它其实很容易,按着这个特征,竹林里倒还从未出现过那种体型的竹子,只出现过那样的竹笋。   它全身发紫,连心都是结实满满的紫色。   也对,一万年了,它又不长个不长叶的。要么向内长,要么朝地下长。   拔它出来需要一定的灵力,不过,据东阳姑姑说,幽冥的灵力足以做到。   听闻如此,这一路也没有白费功夫。   宴渎走一路做一路的记号,他用小刀在紫竹上刻着小面团两只鬼灵,倒像不像,小面团看上去倒是挺开心。   看着自己可爱的身影影子竹子上,她们以为那就是宴渎给它们做的画,一开始还三五下弄断了一根竹子非要留下那个竹片作纪念,两只小面团心满意足地看着,小心翼翼地将竹片怀藏好。   毕竟这是它们收到的一副自画像。   其实在宴渎看来不过就是一个椭圆带着一个尾巴,脸上三个圈,长了两根手臂,就完事儿啦,而且,本身它们就是那样长得嘛......。   草妖有些嫉妒了,“恩公,都不给我画一副......”。   宴渎的内心的是崩溃的,他不过是单纯地想要做个记号而已,没想到它竟然成为了丹青,这可真是才华藏也藏不住,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自打进入了宴清的身体之后,草妖的行为倒是越来越女人了,她想着一时若是脱离了宴清的身体,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不行,趁着这个机会,得让宴渎为她画一张自画像,在竹子上!她双手抓着宴渎的手臂,身体左右摇晃,“恩公,给我画一副吧,我也要竹片片留作纪念”!   宴渎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作用也就只是自己的丹青作品了,也罢,他提起小刀,选了一根稍大的竹子,毕竟草妖个儿那么大,相对于小面团来说。   只见他的手臂流利地在竹子上刻着,竹沫飞絮地飘着,它们最后的呐喊就是为了献身给伟大的艺术,丹青大师,宴渎三两下就胸有成竹地停下了笔,对着刻着团吹了一口气......。   那草妖的自画像便映衬了出来。   宴渎满意地笑笑:“好了”!   好了?这么快?   他点点头,朝着夕阳落下的反方向走去。   不就是一副丹青,那有什么好难的,小事一桩,举手之劳。   草妖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唰唰唰使出妖力将恩公刚刚作画的地方片了下来,他幽幽地闭上眼睛,将那竹片片靠近鼻尖深深地吸气.   “恩.......”,又长又满足的一声,竹子新鲜的味道真好闻。   他睁眼打算欣赏自己美丽的身体,“恩?什么东西?”,她将眼睛凑近了看,两只小面团也跟着凑了过来。   小面团继而发出一阵嬉笑。   紫色竹片面刻着两片连在一起的长叶......草!   “宴.......”,草妖愣是没喊出来,“恩公等等我......”。   他还是将那片竹子保存了起来,毕竟那画的是他小时候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恩公......”,上前去捏着他结实的臂膀,肌肉还是没少,只是性格变得柔弱了些,今非昔比,柔弱书生不比铁血勇将,可他还是那个他。   “恩公怎知我小时候就长这样子”,草妖一路跟着一路问。   “你不是草吗?我想象了一下,大概也就是那个模样吧,怎么样,画的可还行”?   “当然是甚好了”,就算是画成一坨翔草妖也会觉得甚好。   这该死的前世今生,前世未断的缘如今来续,今生未了的情今生相报,草妖断定那是记忆里抹不去的回忆,哪怕三生三世,将军就是将军。   将军是在绝望之后看到了我,看到了希望,救活了我,任我吸食乱尸岗上的血,分明是仇恨怨念的血我却没有丝毫怒气,只是被将军温柔的手小心地呵护,如今将军再为我画画,提笔便随心就是我幼小的模样。   即使是过了百年,将军依然记得......。   两只小面团突然收到了幽冥公主的信号,它们上前扯住宴渎的衣袖。   “公主殿下说,找到了紫竹的下落”。   “公主殿下说,让我们尽快赶过去汇合”。   就纳闷身边怎么多了两只面团,原来是通风报信的。   宴渎的眼神亮了起来,他收藏起刀片,再也不用一路上画画了。 第38章 假象   大鱼大肉每天吃也会腻歪,美丽的景色天天看倒也不足为奇,那句古诗说得好,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大伙儿为了寻找那万年紫竹费劲心血,哪儿还有什么心思看美丽的紫竹林。一行人穿穿梭梭,恍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只是朝着东南方向不断地前行。   “就要找到了”,檀溪盘算了一下时间,自打来到这竹林前后过去已经十几天了,时间越来越紧迫,她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她看了看毫不知情的宴清,还是让她蒙在鼓里的好。   自打宴清失忆之后,性情像是换了一个人,说话也挺古怪,做的一些事情也令檀溪有些不解。不过现在看来,些许是宴清忘记了之前那些伤痛,反而将真实的自我表现了出来。想到这里,檀溪倒是更喜欢宴清了,现如今活波的她也为自己一路上增添了不少乐趣。   要说那幽冥公主的暗示,檀溪不是不懂,只是尚未捅破纸,只要适如其分地拒绝,倒还算是给了公主一个面子,公主有救命之恩,檀溪无以为报,怪就怪这乱世情缘、错点鸳鸯。怪就怪公主就好那一口。   自打上次檀溪灵魂出窍击败了阴阳二使之后,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不稳定,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肌肉非常有力量,有的时候连一块儿石头都搬不动,弱不禁风。身体上的一些变化把她弄得莫名其妙,可能还在于她并不知道自己身体提隐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或者说隐藏着另外一个人。   这件事也没有好好问过宴清,只当是简单的忽略过去,只是身体仿佛在提醒自己,是不是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有时候觉得是一道灵光贯彻住自己的身体,从下至上,那种渴望迸射出来的力量,在眼前久久旋转,她不知道究竟是看着眼前的竹林还是怎么的,眼前一片紫黑,也就一瞬间,像是丧失了记忆般,等缓过神来,似乎又什么都没有发生。   檀溪看着宴清与花卿新鬼一路上说说笑笑,突然发现,她以前不是那么一个爱说笑的人,也不是一个能把被人逗乐的人,她以前沉迷于诗词的悲情中,她现在穿梭于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中,这这个阴间的世界,表现出很好奇的状态。   她有时抚摸着花卿的脸,静静看着她画布一般的眼睛,在毫无血肉的脸上眨巴,露出微笑。摸摸花卿脸上的红晕,像是带孩子一般将她抱在怀里。   这一切,檀溪都看在眼中。   这份宁静与温柔,多希望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哪怕是冰冷的她,作为魂灵的她,檀溪也一如既往地喜欢,就算是摸不到她温热的身体,就算是亲吻她冰块般的身体,她也愿意。   只是,只是宴清一定会害怕,害怕一直束缚于小黑屋之中,她最怕黑暗,最怕消逝。   遐想时间一过,她全完忘记身边还跟着幽冥公主。   幽冥公主是个可怜人,永远都是外在内在一直都被忽略的人。可她对着檀溪都远都是笑脸相迎,不离不弃。   东南方向的竹林显得矮小诡异,这里相比起其他地方更为潮湿,阳光也算充足。可是空气中的氛围总有一股湿腐的气味弥漫,安静地出奇。   生活了一万年的紫竹,檀溪不得不怀疑,它究竟是靠着什么养分来补足自己所需?人......血吗?一般上万年的都早已成精了。   地面的路越来越湿软,檀溪的脚印轻易印了上去,鬼灵魂灵轻飘飘的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可是一个凡人的重量,踩在踏实的地上,总会留下一些痕迹。   她低头看了一眼脚印,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来。   “找到了”!幽冥快速朝前方走去,就如东阳形容的一般,一颗矮矮小小的竹子在发着紫色的光,些许是眼花,些许不是紫色的光。   它孤零零地生长在哪儿,周围的湿地如同沼泽一般,还是头一次把鹤立鸡群这个词反过来认识了一遍,不过也对,当你与众不同的时候,那就不能掩人耳目了。   它看起来如此平凡,却在时时刻刻撩动着檀溪的心,花卿新鬼都兴奋地转过头来叫着她。   “主人,这就是万年紫竹了”。   宴清也是满怀欺冀,双手早已蠢蠢欲动。   檀溪向前踏进了一步,泥土软软地,好似温柔乡,当她踏进第二步,她才知道所为的温柔乡不过是陷阱,这下恐怕真的进入了沼泽地。   “不对,花卿,新鬼......”,她的脚已抽不出来,身体却是在慢慢向下滑。   “主人”!   “檀溪”!   众人纷纷飞过来拉着她的手,沼泽像是血盆大口咬住人就不想放手了。准确地说,不是檀溪在下落,而是这片泥土,混着那颗紫竹,在同时下落!   檀溪:“快!快去取它出来”!   李时雨:“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李时雨转头望着那个正在下落的紫竹,那可是帮助自己回现代的神器,她的内心纠结着,檀溪这傻女孩儿为什么也跟着跑进来了。   “宴清,快”,檀溪的身体不断下滑,即使是幽冥公主的灵力与花卿新鬼合起来也只能暂时拖住她。   究竟是自己的命重要还是朋友的性命重要?   李时雨分不清,可她什么也不做,就什么忙也帮不上。   她旋转着身体飘向那快要跌落的紫竹,手在接触紫竹的一刹那,地面狠狠地向下崩塌,中间像是一层断崖,又迅速融合在一起,除了李时雨与她侥幸获得的紫竹,其余的人都被卷进了地底下。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靠,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谁?我在哪儿?”。   没有轰轰烈烈,没有地动山摇,只有那么一瞬间,这天底下似乎又只剩下她一人了。   “檀溪!”,她使劲叫着她的名字,脚不停地在毫无裂缝的地上躲着,“这个世界我还是不太懂,为什么有这么多意想不到的陷阱?我不过是想好好回到2017年.......,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女孩儿”。   所谓福不双降,祸不单行,李时雨背后起了一股阴冷的风。   一般这种情况,那阴阳二使便开始出来作怪了。   “嗯哈哈哈哈哈”......。   “嗯哈哈哈哈”.......。   声音在紫竹林里回荡,弄个有些竹叶都嫌弃地撇下身子不想听那怪异的笑声。   好在这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李时雨的胆子大了些,但是禁不住大叫一声:“啊......”!“是哪个不要脸的,你出来啊,我也不想活了,不对,我反正是个死人,你们出来,我们决一死战”!   声音像是盖过了阴阳二使。   二人飘飘从上空落下,那批头散发的白阴真的如同贞子一般。“哼,午夜凶铃我可看多了,我还都是凌晨十二点一个人去看的,我可不怕你”!   白阴白阳二人真是形影不离,还从未见过她们独自行动。   这大好机会,实在难得,“宴清姑娘,好久不见,上次一别,你的手可还好”?   这妖媚的声音听得令人发指,也只有白阳把她当个女神供着。要挪到现代,约莫也是个绿茶婊。   李时雨握着紫竹,慢慢朝后退,白阴看着她躲躲闪闪的手,越是想笑。   这越想隐藏的东西越是显露无疑,这点她都不懂吗?小女孩儿就是小女孩儿。不过白阴要的可不止是紫竹,宴清,她也要一起带回去。   “妹妹,今日你就先歇着”,白阴向前走一步,目光落在李时雨手里的紫竹上。   想要什么东西,抢!   白阴一掌飞过去,李时雨低头闪过,白阴抢,她便躲,一来二去,紫竹不知何时落到了白阴手上。   “小妹妹。我不过什么都没有做,你就将它给我了”。   看来紫竹是不能要了,现在只能逃命,凭着她三脚猫的魂灵,她迅速朝后跑去,只得在竹林里边不停换着位置穿梭。   白阳:“姐姐,怎么不去追啊”。   白阴:“太容易得到不就不好玩了吗”?   白阴将袖子一摆,飞速追了上去,李时雨所谓的逃离不过是生死线上的挣扎,白阴摸着自己的脸,仿佛它立刻就能恢复了一般。   幸福千万不要来的太突然,小小鬼灵的心脏会受不了。   白阴一个袖子便将李时雨卷了下来。   李时雨的脑袋飞速转着,究竟鬼灵会怕什么东西,不对,鬼灵怕的东西她也会怕,难道自己要被那个貔貅一样的女人吃了去?   “黑白无常,哦不,白无常,那紫竹都已经给你了,你可不能太过贪心啊”,她看着白阴脸上的枝丫,像是血管长在了外边一般,甚是惊心动魄。   “你这个脸呢应该是中了什么毒,些许我能帮你治好”,李时雨跳转着话题。   “你说对了,她吃了你就能好,这天底下干净的魂灵也只有你有了”。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将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这下好了李时雨只得小心地向后挪着步子。   白阴微笑着脸,享用美食的表情应该是怎样呢?满足?不对,那是之后的表情。   应该是味蕾在翻滚以至于口水淹没了口腔不得不吞下去划过空荡荡的食道落到饥饿的胃里,然后里边不断地发出饿嚎,对是饿嚎,肚子饿了就会嚎叫。   鸭子摆在面前,一口就吞了。 第39章 面具脸   李时雨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都忘记了这是第几次如此绝望了,她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再见了,从来不给我打电话的父母,再见了,从来不联系我的朋友,再见了,我从未遇见过得爱人!   我李时雨的人生在此真的就要结束了,就像是炮灰女配穿越过去奉献了自己的灵体,然后女主与女二跌入了深渊却侥幸活了下来......。   临死前还能思前想后,李时雨也是佩服自己。   人最悲观的是,在2017年的人口普查中,查无此人,或者直接从毕业证开到死亡证,告诉我人生就是需要走捷径。   看!直接到头了。   “我知道拼死的挣扎没有用,所以我选择了妥协,我等待着死亡之神在此带走我的魂灵,上次是那老中医送我来这儿的,这次都不知道会去到哪儿?总是不可能是回去,也有可能消失在六道之内,从此别说查证件了,就是天上三尺,地上三丈,也找不出我这个小透明了”。   李时雨的身体飘了起来,白阴白阳也是志在必得!   不知从哪儿飞出一团黑色的云雾,直直地朝白阴白阳背后击去!两人齐刷刷地翻滚在地,吐着鲜血。   “看来你们二人还是太闲了”。   阎王低沉的声音震惊了正等死的李时雨,她一睁眼就见着一个黑衣也不知是男是女的人飘荡在面前,带着面具,只能透过它看到阎王黑色的双眼。   “宴清姑娘,你没事吧”。   “宴清姑娘,这个人又是熟人?可她是谁啊?”,李时雨吞了一口水,傻傻地点头笑笑。   那阴阳二使努力地爬起来对着阎王的背后下跪,“阎王大人息怒,阎王大人息怒”!   李时雨一听,阎王?地狱的阎王长这个样子?   “我不是警告过你们,随便吃魂灵,可是要收到蛊虫侵蚀的”,很显然,阎王似乎还不知道阴阳二使的目的,白阳的脑袋转了一圈,终于想到了对策。   “阎王大人,此事都怪我,我以为这宴清姑娘是假的魂灵”!白阳继续说,这几日见着李时雨有种不同的感觉,眼神里望着他们全然是陌生人,与之前的气息也有所差别,所以只是误会了。   看来那白阳的来头还不小,就这几下断定出李时雨不是宴清,她也不知道面前这个大块头是好是坏,只得呆站在哪儿。   谁知那大块头半侧着身子,黑色披风很拉风地飞舞了起来,朝着地上下跪的二人爽直地说了一句:“滚”!   显然没有将她挑拨离间的话听进去。   二人屁颠儿尿流的向后走去,这一暴露出自己的属性,以后恐怕再也难以打宴清的主意。白阳扶着白阴,悄悄地将紫竹藏在她的袖中,只要有这个东西,暂时放过她也不迟。   当李时雨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二人已经走远,“哎......,我的紫竹”!   “宴清姑娘,我有话跟你说”,还是那令人不舒服的低音炮。   “有话说?有什么可说的,她又不认识她,不会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吧”,李时雨望了望他的脸,才发现是徒劳,她根本没有脸!但是她的眼神,面具地下透射出来的光芒,似曾相识。   再看看她欲言又止的行动,双手放在半空中的那个迟迟的拥抱不敢向前,李时雨大概明白了,她不得不在内心默默地摇摇头,“哎,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一上来就有这么多人喜欢上我,为何不在2017年呢?咦,不对呀,就算是2017年我也不是个弯的啊”。   “那个,你就是阎王?是男是女啊”,自然还是不改现代女性的直接。   阎王顿了许久,自打在那三生殿看到宴清的身影,是她全然不知道的身影,她便觉得,事情可能朝着她想象中的反方向去了。宴清的失忆,是必然还是.......。   还是说,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宴清!   远远地听到了宴渎与草妖的声音,李时雨要刚要呼唤回应,却被阎王制止,拉着她远离了这片竹林。   “看来这是要劫持的节奏啊,刚刚那两人要命,也不知道这传说中的阎王究竟要什么!”。   阎王将她带到了一处小池边,清澈的水静止的池中,之因为人声的震动而起了一丝淡淡的涟漪。   “哇,这还有如此风景,真是大好,大好啊!”,李时雨轻松地走在池边,完整地舒展了一下筋骨,似乎故意在避开阎王的怀疑。   刚刚才从生死线上挣扎过来,她只想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可阎王倒像是个忧郁种子,一直抬着头望着明月,似乎比那东阳公主还要忧郁,这样仔细一看,阎王也没什么胸,骨架子很小,似乎也没有喉结,根据李时雨的初步断定,她应该也是个女子。一般也只有女子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了。   阎王转过头恰巧接触到李时雨好奇的目光,李下意识地撇过头看着湖面,蹲下捏起一块儿泥土,化解尴尬大概就是找点其他事做,比如,玩玩泥巴什么的。   她双手搓圆压扁那块泥土,站起身来,眼神对了对宁静的湖面,右手捏着那块泥巴在空中做了一个长长的抛物线,咻——!   泥块儿从李时雨站着的地方开始跳跃,轻巧地穿过水面跳到对岸。她拍了拍手,下蹲做了一个耶的姿势。   简直把自己的现代风在阎王面前暴露无疑。   “许久不玩泥巴,想不到自己的水上漂技术这么好”!   正蹲下去再来一次,阎王却抓着她的手,“你到底是谁”?   怀疑的眼神倒是里来到这个世界一来第一次遇见。   “我是宴清啊......”,李时雨松开了她的手,眼神飘忽地看向四周:“听檀溪说,我已经失忆了”。   扯谎扯得心慌慌。   “对了,檀溪......”!她刚想跑,又被拉了回来,身体像是燕子一样轻巧地逮来逮去。   阎王虽然没有长时间接触她,但是正如阴阳二使说的,她身上的气息,确实与之前不同了,加上她刚刚奇怪的行为与语言,阎王不得不想到她在镜池中看到的景象。   “你批着头发,穿着奇怪的衣服,上边红色,下边蓝色,那不是你吗”,阎王说话的同时紧紧地逼向她的脸。   李时雨只得侧过脸颊,使劲摇头,就算是她知道些什么她也得使劲摇头。“等等,她刚刚说什么,她说的那个人,不就是现代的自己吗?这个世界的人怎么会知道......。”   她定了定神,望着这个看不到面孔的人,她是地狱的阎王,掌管着人间的生死,那她定能知道,自己是否死没死......。   “阎......阎王......,你是在哪儿看到,你刚刚说的东西”?有些小心翼翼,但是已全然暴露。   看来阎王猜的八九不离十,眼前这个人并非宴清。   阎王:“你果真不是宴清”。   李时雨:“是不是我不知道,我也只是想告诉阎王,来到这里也不是我本人意思,如果我知道怎么回去,想必那个姑娘自然也就回来了”。   阎王:“你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李时雨:“说了你也不会知道,看来你是不管我们那个世界的鬼魂”。   你们那个世界?阎王不知何为她们的世界,她为何会来,为何会占据宴清的魂灵。可能是做阎王几千年来从未见过的事。   坏就坏在,阎王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宴清在哪儿,百合在哪儿。   九千年痴痴等待的人在哪儿。   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却是除了一张脸,连她们性格的一点儿影子都没有,阎王很失望,她爱的是百合温婉的气质,宴清纯净的气质,绝不是眼前这不拘小节的陌生人,但是她心中却有了另外的打算。   如果檀溪爱上了这个女人,准确地说,檀溪移情别恋了,这也是一桩好事。这样一来,宴清复活之后,理所应当就是阎王的了。前世有勿忘仙童与她争夺,现世,檀溪姑且可以不用放在心上。眼前的路只有一条,复活魂灵,至始至终都不曾改变。   “我明白了”,阎王扔下李时雨,又化成一团黑雾飘远了。这还真是,对自己心中以外的女人毫不起兴致!   “喂喂喂!你怎么能这样呢,莫名其妙将我带来这里,又莫名其妙地扔下我,好歹你也送我回去啊。喂......!真的是,面具脸,冷血无情!”   李时雨拾起一块儿大石头狠狠地砸向水中,“救我了不起啊,啊!”。 第40章 檀檀   熟悉的伎俩,熟悉的房间,檀溪自打来到这紫竹林已是三番五次被卷进地下了。作为一个凡人,从地面上重重地跌落下来,一般情况是必死无疑的。   房间除了花卿、新鬼、檀溪,四下变什么也没有了,光亮从侧面的墙映照下来,强外边又是深不见底的墙。门是新鲜的紫竹编制而成,光影也能透过缝隙洒落些进来。   门咯吱一声响了,檀溪听得这一声颤抖起身,四下搜寻来时的伙伴。   除了花卿、新鬼尚在,幽冥公主与宴清都没有影子。   东阳端着果子推门而入,“你醒了,我看你面色苍白无力,给你带了一些吃的”,同样是尖锐的声音,她不紧不慢地诉说着,一些檀溪不知其然的故事。   她本是被遗落的人间失孤,一个接着太阳与水便能存货的竹子,本是自然界最为普通的竹子,却因为恋上了人类而深化成妖,不过,她现在,可不止是妖。   花卿与新鬼一直做着防御状态,很是怕眼前这妖女要做出什么事。   檀溪对她那些人生经历可没有什么兴趣,她的身体确实因为长路走动有些脱水了,加上又关在这阴冷暗黑的屋子里,更是使不上力气。   花卿新鬼见着她上气不接下气,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主人,你是不是饿了”。   檀溪眨巴了一下眼皮子,微弱地摇着头:“我只是有些累了”!   花卿:“恩,那好,我们不要理这个疯婆子,这就带你出去”。   东阳见无人与她答话,她将手撑在门边,无非就是想从檀溪口中了解一个人,看来是有些困难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区区两只小鬼,哪儿会有什么战斗力。   檀溪软软地摊在地上想要阻止这场战斗,却发现为时已晚,东阳早已引着花卿新鬼出去了。   “宴清......,幽冥......,你们在哪儿”?   檀溪记起当时被卷下来的情景,依稀记得宴清未曾掉下来,留下她一个人似乎更加危险。幽冥倒是还好,她是东阳的侄女儿,应该是不会对她怎样。   一想到把她们引入那儿不过就是东阳的一个一网打尽的圈套,檀溪心中的怒火有些压制不住了,眼前是忽隐忽现的紫光,一会儿有力一会儿无气的,她也猜不透彻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跌跌撞撞地跟着出去,见着花卿与新鬼正使出定身术朝东阳攻击,百十根的木头齐发,却被她巧妙地一一闪躲,面前这个人,究竟有什么妖力,或者说,这偌大的阴间,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鬼怪。   花卿新鬼像是两个小布丁点儿的孩子,可她们还得保护大个子的宴清,她们奋力地战斗,厮杀,即使是个玩偶也被注入了爱的魂灵为爱战斗。   檀溪突然觉得自己是废人一个,手持一把剑连基本的功夫都不会。   东阳使出了紫竹长藤将花卿新鬼击打在地,“别人都是主人教鬼灵功夫,你们二人倒是什么也没学会,尽在护主了”。   好内涵的嘲讽,檀溪跑过去抱着两只正吐着黑血的布娃娃,“花卿、新鬼,对不起”,懦弱和自惭形秽其实一句话能传达的。   东阳盛气凌人地站在三人面前,俯视着她们,“檀溪,我不过是想与你聊会天,是你的鬼灵主动邀战的,可别怪我手重”!   檀溪哼哧笑了一声,她可与她无话可说。   东阳蹲了下来,仔细地瞧着檀溪的脸,她这张脸也是与前世的仙童有几分相似,只可惜只是相似而已。   “有人跟我说,你知道百合仙子在哪儿”,东阳问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檀溪的眼睛,希望透过它闪烁的目光察觉一些信息。   只可惜那目光似乎一点变化也没有,依然茫然地平时前方,轻微地眨了一下,“百合仙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百合仙子早已仙逝,如今转世都轮回好几次了,找她为何?   花卿与新鬼大致也是听过一些传说,“当年百合仙子大婚之日遇害,难道这东阳与她有什么联系”?   其实她不用回答,东阳也看出来了,她哪儿知道什么百合仙子,不过一介凡夫俗子,都怪她轻信了那宴清的假话,瞬间感觉自己被戏弄的心情无比愤懑。   宰杀、宰杀、宰杀、她喜欢宰杀,如果宴清没有骗她,她定已将她宰杀,她号称残忍的名号震慑了阴间,而如今却被眼前这几人迷糊地团团转。   仰天长啸,她最是恨人欺骗她,拿心上的恋人欺骗她,她更是不可宽恕。   东阳的眼狠狠地盯着眼前这几人,脸因为怒火而涨得通红,她的指尖长出了尖锐的竹子,像是剃须刀片一般戏薄,只需轻轻在檀溪的脖子一划就能完美而优雅地结束她的生命。   “我给过你们机会,你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在杀人前总有那么一些话想要对临死者说。   檀溪抱着花卿新鬼,在东阳指尖落下的一刹那闪了个身,暂时躲避了。两只小鬼挡在檀溪面前,要与这东阳紫竹决一死战!   “都会死的,何必急于这一时”!东阳见着二小鬼护住的心情,尤为可笑。   花卿愤怒地向前一步,拼尽全力使出最后一击,却被东阳的手轻巧地划在了她的胸口,黑色的血像是迸发出来一般洒落到地上,檀溪的脸上,叫着花卿名字的新鬼身上,她像是被抛在空中的玩偶,等待着主人去接她最后无力的身体......。   “啊......,主人......”,花卿回想起前世的记忆,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花卿——”!   新鬼第一次哭泣,他上前护住花卿,她画布一样的眼睛闭得紧紧地,面带微笑。   新鬼哭得更厉害了。   “吵死了~”,东阳微微吐了一口气,接下来她可就不那么磨叽了。   她将手举得老高,紫色的灵力在掌中跃动,美丽的光芒却也掩饰不了它危险的信号。   此时,幽冥公主一直被关在小黑屋里。   此时,宴清还在迷失的路途之中。   就在此时,草妖幸运地找到了根据地,可不幸运的是,她似乎来得晚了一些。   好在她即使用藤蔓裹住了东阳的手,小面团便拉着几人逃离了风口浪尖。   “好呀,大家都来送死了,也懒得我一个个去找”,东阳见着与百合十分相似的草妖,这一次,她不会再心软了。   眼神撇过呆在一旁的小面团,“你们又来凑什么什么热闹”!   两只面团吓得赶紧缩成一团,跑到了一边儿去。   草妖对战东阳!   九百年的草妖道行还算高深,可东阳的实力可是深不可测,加上之前有过交手。   这一仗,不战而败!   只可惜那东阳似乎只对凡人的血较为感兴趣。   “我姐姐呢”,是被那妖怪吃了吗?宴渎没有看到宴清,又见着如此惨败的局势,他感觉不妙,却是有心无力只能询问一些现状。   檀溪摇摇头,继续看着怀里的花卿,她的身体时好时坏,眼神也是,似乎都要讲黑色的血全部看成紫色了。   怎么回事,偏偏在这个时候,她的头晕晕乎乎的,眼神越来越迷离,仿佛听见周围的声音都融为了一体。   厮打身,哭喊声,询问声,她不断地摇头,仿佛看见了草妖被狠狠地击打在地上,东阳得意的笑脸,却是她怎么也恨不起来。   她的眼前仿佛是一片鲜血汇成的河流,战士的尸体都是交融地叠在一起,早已没有了泥土饿缝隙。她踩着尸体而过,不知道要去向哪里,或者,不知道要迎接什么敌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是她第一次见。   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了穿着一身白衣的的女子,她的脸慢慢靠近,靠近,嘴里叫着一些人的名字,面孔看上去很担心,很绝望,檀溪还在幻境中,迟迟没有出来。   “檀溪,花卿......”,要说李时雨还是聪明的,阴间的那些鬼神出场方式与惯用伎俩在她看来就是套路,所以要知道檀溪是被何人掳走,十有八九就是东阳了。   只是猜得到开头,确实没能猜着结局,眼下这一切都是她意料之外的。   用游戏世界里的语言来说,众人被击打地只剩下最后一滴血了,不用上什么绝杀,只需要轻轻一磕碰,尔等人便一命呜呼了。   见着两幅一模一样的面孔,东阳只想笑,为何一具都不是百合的灵体。 第41章 么么哒   李时雨见那东阳朝自己飞来,一手狠狠地抓着自己的脖子,质问着她,“为何要欺骗我”!被捏着脖子的她什么话也讲不出来,“期骗?我欺骗你什么了”,她拍打着东阳的手,这命运真是逃过一劫又一劫!   “你看看周围的人,她们本身不用死的,你要知道,这全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一句谎言”,东阳像发了疯一样地说着,“谁让你戳到了不该戳的地点”。   百合,便是东阳的痛点。   “我李时雨来到这里可还没有说什么谎言,都是瞎说的一些大实话,面前的这个女人已经疯了,比阴阳二使还要疯狂”。   她的手狠狠地捏住李时雨的脖子,轻巧地将她抬起,想必是要用窒息的方法治她死地吧。   得了得了,自打李时雨来到这个空间就没有过上一天安稳日子,整天要死要活,一会又死不了,老天爷玩她跟玩命一样。她再也不想什么人生的意义,灵异鬼怪神佛,她只想安静地做一个平凡人,仅此而已。   正当她要闭上眼睛接受老天的愚弄之事,檀溪紫色的眼神又一次与她触目惊心地对视了......。   刚才还肌无力的檀溪立刻像是英勇的战士,手有力地抽出那把剑,朝着东阳的背砍去,东阳感觉背后一阵风,也是换了个方向将“宴清送了过去”,檀溪即使收起剑,伸出手温柔地接住了李时雨。   李慌乱了,眼前这人究竟是谁?时而温柔,时而冷峻,她紫色的眼神看着李时雨,宠溺地用手摸了摸她凌乱的头发,“你在这呆好,我打完就过来找你”,李时雨也是一脸懵逼,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剧情。   但是这个人,就是之前在竹林里遇见过的那个人,那人挥洒着剑破断十米竹林,至今想起来都尤为震撼!   “得救了”!李时雨心里一阵欢心,众人也是诧异地看着眼前这阵仗。   东阳也觉察着眼前这个人不对,只是没有想到她们二人的实力究竟谁高谁下。既然来了对手,那就试试吧。   檀溪熟练的运剑手法绝对不是一个书呆子能媲美的,躲避的技巧也是驾轻就熟,无论东阳采取什么招式,她都能破解避开,并且完美反攻。   管你是竹妖还是何方妖孽,你的灵力不过像是软软的棉花糖毫无作用,你的紫竹伸出来就只有被斩断的份儿,你的假动作看起来就像挑梁小丑一般可笑,总之,你之前的呼风唤雨,在我面前,无计可施。   这是檀溪的内心戏?还是谁的内心戏?   人生大逆转仿佛就在一瞬间,前一秒似乎命不留,后一分就逆袭成神,主宰大地,这一点,谁都想不到,猜不到,只能坚持到最后,勉强能够看到。   宴渎:“这谁,还是我认识的檀溪”?   草妖:“我靠,可比宴公子的前世酷炫”!   新鬼:“主人好棒”!   花卿:“我还在昏迷中”!   李时雨看着眼前毫无悬念的战斗情况,内心激动了那简直了,别人都说不分上下的拳击比赛看着舒服,但是李时雨觉得,把对方当做小鸡一样虐才过瘾,谁让她刚刚那么得意!   三下五下,檀溪的剑指着东阳,“不过是被恩赐的灵体,如今却是如此大胆,上房就要揭瓦了”!   东阳似乎感应到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当年的......,当年的......,“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你就是仙童大人”!   檀溪看着李时雨,只有看她的眼神是温柔的,“你差点就害死了她”,李时雨指着自己,what?什么情况?   这句话却是对东阳说的。   “我说,你们古代人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看着别人,就算不看着别人也不能看着另外一个人说,并且还说一同我全然不知道的对话。”   看样子这两人似乎认识,李时雨更纳闷了。   东阳像是换了一个人,由刚开始的傲慢变得羞愧,柔情的双眼看向李时雨。   她当得如此,差一点,她就将自己千百年来苦苦等待的恩人杀了,差一点,她就酿成了大错。   除了安全,李时雨不知道面前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从未见过檀溪用如此命令的口吻对着别人说过话。   “东阳,花卿就交给你了”。   身负重伤的花卿,一直处于昏迷之中。   说完,檀溪便抱着李时雨飞向了远处。   “我从来没有过那样的经历,被一个人温柔地护住身边小心地呵护,她柔和的目光似乎只为我而生,温暖的手心滚烫着我冰冷的灵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强大的安全感,那种我生活二十二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即使眼前这个人是个女人,可我却看到了她背后的坚毅,执着,偶尔还带些忧郁的神色,或许对檀溪的感觉,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吧。”   檀溪带着她轻身掠过竹林,低头便是十里的紫绿色,在现代,她只看见过灯红酒绿的街道,嘈杂的人声鼎沸,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为她亮起,灯火点亮的是一万里的孤独与寂寞。而如今,在这静谧的夜晚,除了上空的月色,还能见着漫天的繁星,身边有一个实在的人,用同样娇弱的身体护着她。   穿过十里竹林,二人轻轻降落在湖边,湖水的风平浪静也掩饰不住檀溪内心的涌动。   又是湖泊,李时可不知道眼前这个檀溪要做什么,好歹她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两次在生死线将自己救了回来,暂且让她随意一下。   檀溪久久地望着平静的湖面,二人都不说话,李时雨有些尴尬,她缩起身子,“好像有一点冷哦”,回头一想,一个魂灵怕什么冷,似乎这个话题有些过时。   没想到那俊美的脸泛起温柔,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披在了李时雨身上。   “我靠,电视剧里把妹都是这样的套路,我得小心点儿”!   李时雨笑着看她:“我是说,咱们不说话有点儿冷”。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李时雨想要拒绝她的外衣,双肩却被她紧紧地扣住。   又是那样的目光,李时雨惯性地躲藏。   檀溪:“你与之前,大有不同”,木头脸终于肯说话了。   李时雨:“是,自从我失去了记忆,你不一直都这样说的吗”。   檀溪摇摇头,她说的大有不同可不是李时雨说的那个宴清,此时的檀溪,只管将她当成了百合仙子。   檀溪拉过李时雨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脸上,“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你”!   咦咦咦,檀溪怎么一下变得如此肉麻,令她好不习惯,不过更令她好奇的是檀溪怎么一下子变得厉害了?   她将手缩回,檀溪的脸上被印上了几根泥巴痕迹,原来是自己刚刚玩儿完泥巴没有洗手,,她没有控制住,噗嗤一声笑了。   一边笑一边掩着嘴,一边想着如何道歉,结果檀溪一脸正经地问她怎么了,她就笑的越厉害了。   她捂着肚子笑,那只带有泥巴的手正好在檀溪面前挥了挥,这下檀溪明白了,立刻跑到湖边低着头看自己的脸。   巴掌那么大的手印啊,确实有些滑稽。   李时雨也跟着跑过来望着水中她的影子,两人在水中的影子相互看着对方,会心地笑出声来。   李时雨曾经幻想过自己在湖面上轻轻地飘着如同仙侠片里边一般,没想到檀溪真的搂着她如蜻蜓踩水办在湖面游走,不湿布鞋。   “哇,我也有今天啊,这几天生生死死好几百回,总算是做了一件小时候武侠的梦想,在水上飘一飘,即使说出去了别人不信,自己体验过一次也是满足了。”   李时雨时不时朝着檀溪转过头去露出满意的笑脸,才想起檀溪乃一文弱书生,何时有这般能耐的。   “檀溪”,即使飞在空中的她也想到知道答案。   “嘘”,檀溪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别说话。   檀溪:“我时间不多,就是想借机会做一个事”!   二人停留的在半空中,开始了湖上对话。   李时雨歪着脑袋问她,毕竟二人在同一个水平面,有些不太方便,“什么事”?   一脸春意的笑加上猝不及防的温热的吻靠了过来......。   “说实话,当时心里是没有什么感觉,脸也不红心也不跳,一点都不像偶像剧里演的还要睁大眼睛做出一副无辜的状态,开玩笑,老娘第一次接吻耶,可不能就这么草草了事!结果,呵儿,姐姐我还不知道甜头是啥玩意儿她便松开了口”。   啥?咋的?这就完事儿了?   这跟蜻蜓点水有何分别?刚撩的我得劲儿的时候她却中断了,不行不行,这......太草率了,重来,重来,!   李时雨还没等她说话又抱着她吻了回来,听说接吻是要吐舌头的,她就不停地顶啊顶地,现在女性不得不说就是这么疯狂,不喜欢?那有什么关系,先亲一亲,练练技巧,心动的事,以后再说。   于是二人就这么......,就这么.......,就这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作者是个专注清水的作者,看到这的读者们你们辛苦了,因为我开不来车啊开不来车。 第42章 扑街   檀溪突然停了下来,微微地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宴清,眼神的紫光全无,竟是温柔无限的光芒。她轻轻地后退,十分天然地问到:“这是怎么回事”?   “靠!怎么回事!刚刚爽的时候怎么不问,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这天底下果然是男女都如此,撩完不负责!”。   李时雨内心破口大骂,虽然她也不当回事但是不会这样装无辜啊。   正想要说点什么,二人因为突然失去了灵力的支撑一同跌入了湖底。   噗通!   噗通!   噗通!   落水的声音。   仿佛是心跳的声音。   “操,亲完就扑街”。   李时雨落入水中并没有凡人的异样,倒是檀溪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在湖面拼命地挣扎,看样子她连游泳也都不会。   李迅速将她拖了上岸,浑身湿哒哒的檀溪拼命地呼吸着,一边拍拍自己的胸膛,喘着粗气,“宴清,刚刚,刚刚怎么回事”?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本身就觉得檀溪在刚刚似乎变了一个人,现在又这般言语,李时雨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与她一般,穿越过来的凡人?   不对呀,穿越过来到檀溪身上,并不会有什么灵力啊,可是檀溪刚才分明打败了众人都不敌的东阳公主,难不成是神明穿越到她身上了?   檀溪瘫倒在一颗竹子上边,瑟瑟发着抖,与刚才如此强健的她判若两人。   “宴清......”,她拉下李一同坐了下来,“只是一醒来,就看见我们......,我们......”。   檀溪害羞地低下头,眼神盯着她的手。   李知道她想讲什么,可现在不是关心那个的时候。在魂灵身体里边儿呆久了,李就知道自己有有一些有的没的的能力,她一手挥舞着拾起一堆柴火,运用灵力将它点燃。   看来一眼嘴唇与脸色都发白的檀溪,身体又在不停地抖动,但是却仍然坚持着和她说话,李时雨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拉过檀溪的手,她的脉搏跳得如此细微缓慢,身体又发着冰凉,眼睛在努力地睁开。   “别撑了,我去帮你把衣服找来,你换上”。   好在还有一件檀溪爹爹之前准备的衣服,檀溪那一身湿透了,算是有备无患。   她把衣服放在檀溪的身旁,别过头去。   “先说好啊,我不会看的,虽然我也是个女人......”。   “恩......”,檀溪在身后小声地回答。   “你赶紧换上吧,你现在已经是提前进入了感冒的模式,受寒了,你的身体可不能与我相比”。   “恩......”,依然是弱弱的回答声。   火光投射出来的影子除了竹林之外就剩下檀溪与李时雨了,她见身后迟迟不发出换衣服的声响,“檀溪,你换了没有,换好了我再给你把把脉,捂捂热乎,不然你真就病了”。   身后一阵安静......。   “檀溪......,檀溪?”   她转过投去,发现她早已靠在竹子身上睡着了。   “靠!万年扑街机”。   难不成......,要我给她换衣服?   这......,情何以堪?   虽说李是现代人吧,但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没有那么近过啊,这辈子她就看过一个人裸体,记忆之中,那个人只有自己......。   檀溪发白的脸开始泛红,似乎在梦境之中痛苦地哼着,看样子是发烧了。   “不行,这么拖下去会越来越严重,医者仁心,帮病人换下衣服怎么了”!   李时雨蹲下去摸了摸檀溪的额头,搞不好已经烧到了四十度。   速度啊速度,救人于生死一线!   李快速解下了檀溪的腰带,心一横,眼睛一闭,她扯开檀溪的衣服,摸摸索索地将衣服脱下来。   此事她想到了那些盲人按摩,着实感觉那个行业是一个不太混啊。   手就在一个人身上瞎几把糊弄,有时候摸到哪儿都不知道,就好比李时雨,她摸着檀溪的胸吧,还以为那只是背,找半天找不到胳膊,找到胳膊有找不到袖子,找到袖子又不确定是正面还是反面......。   “操,太尼玛难穿了”!   总之,穿衣靠想象。   中途檀溪还一直“宴清,宴清”地叫着。   “原谅我在此时已没有了道德,把别人生病时微弱的叫声硬生生听成了“开车”时亲昵地呼唤”,谁让那画面太美不敢看。   鸡皮疙瘩长满了李时雨的身上,感觉整个脑子都在发毛。   准确来说,整个脑子都抽了。   换好了衣服,李时雨长长舒了口气,她微微睁开眼睛,看看似乎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恩......,衣服虽然七零八乱,但好在整体上面没有犯太大错误。   并且,檀溪换上了女装,真的有几分俊美。   李时雨环抱着给她系好腰带,将她湿漉漉的头发散了下来,用自己的袖子开始给她搓干。   想想自己还从未这般照顾过别人,心中有一丝自己存在的快乐流过。   檀溪的面容宁静了许多,正搓着头发的李时雨静静地看着她,檀溪的睫毛好长好长,长到李都快被那长睫毛给勾引跑了。   “宴清”,檀溪迷糊之中抱着眼前这个人,头侧着靠在她的肩膀上。   咯噔,心抽搐了一下的声音。   “放心吧,你的宴清会回来的”。   如果一个人在生病的时候都还想着你,叫着你的名字,十有八九,魂魄那是被你勾走了。   就着火光,檀溪的身体慢慢恢复到正常的温度。   到了很晚很晚,李才松了口气睡觉。   要照顾一个凡人,实属不易。   第二天一早,檀溪早早醒了,太阳在东边染着红晕,尚未出来。她蹲在熟睡的李时雨面前,情不自禁地笑了。   那种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由心底油然发出的微笑,半羞不羞。   檀溪还是第一次如此娇媚,想想自己的衣服是眼前这个心爱的女人换的,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李时雨在睡梦中都感觉身前有一团与众不同的气息,一股夺人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整个人都睡不好了。   醒来一看,果不其然,檀溪像个少女一般双手护着自己的脸庞温柔地笑着说:“你醒了”。   说完就娇羞地低下了头。   “咋回事儿?你娇羞个毛啊”,李时雨初步断定那女子约莫是感激自己为她换了衣服。   她摆了摆手,“你笑啥”。   你笑啥,我削你啊!很想那样学学东北人讲话,但是似乎古代的人也不会太懂啊。   “我......我的衣服,是你换的”,檀溪把目光移到别处,双手不停在面前画着圈儿。   “对呀”!   “那......,你都看见了”?   李时说还什么事儿,看样子檀溪很是在意啊,要不逗一下她。   “恩,看见了......”,看她有什么反应!   “那......,你觉得怎样......”。她护住自己脸,干脆整个身子都侧了过去,眼神却是望李时雨身上瞟。   乱了乱了,李时雨心中也有些凌乱了,这......,檀溪的性情变得也太快了!   “怎样?什么怎样?”,李顿时心中毛骨悚然。   “看都看了,也不表示一下”。   一个大大的黑人问号杵在李时雨头上,要什么表示?   本身想逗她,却道是被她先逗了。   “那个,恩,非常好,不过我们当务之急,是不是先要找到布娃娃她们”?   檀溪一愣,对哦,怎么发个烧把脑子给烧坏了,整日想一些□□的事。但是之前发生的事情,她依稀记得花卿受了伤,之后的事情就很迷糊,似乎记忆被夺去了。   一想到重要的事,她就开始头疼,我的个乖乖,动脑筋这种事看来不是谁都合适。   草妖趁着东阳弥留之际,使出自己仅存的灵气将几人卷带逃走。带着受伤的花卿,她们一路在紫竹林里逃窜。   些许之前从未想过鬼灵受伤,但是花卿替檀溪挡下的一击似乎太过致命了。就连草妖想要恢复自身的灵气都得等上一段时间。   宴渎一路抱着花卿,见后方似乎也没有敌人在跟来了,继而无力在跑下去,便叫着大家歇歇!   花卿疼痛地蜷缩成一团,口里一直呼唤着主人。   “傻子,她刚刚都把你们抛弃了!”   草妖心里堵得慌,檀溪那假小子一下怎么就变强了呢?变强不说,还直接把我们扔在那老妖婆手上。   “新鬼,檀溪之前有没有......,有没有这样的变化”。   新鬼一边默默地盯着花卿,时不时掉下一两滴眼泪。但是一听到提起了檀溪,新鬼这才猛然觉得不对劲,“主人?主人为何会那样,从未遇见过”。   接着低着头沉闷地看着哼唧的花卿,画布一样的双眼头一次失了灵气,欢悦的个性一下变得少言寡语。   宴渎心疼面前两个鬼灵,自是凡人却是无能为力,他只能将目光投入草妖那边,至少他们算是共同物种。   宴渎:“小蔓,你知道怎么救花卿吗”?   草妖低头不语,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新鬼闪烁着两滴眼泪,终于没能忍住流了下来。   “花卿,你不能死啊,你死了,以后我还和谁吵架去”!   满是伤痕的花卿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带了一丝勉强的微笑,“主人”......,之后又睡了过去。   “花卿......,花卿......”。   新鬼又转过头望着草妖:“我们赶快去找主人吧”,两只眼睛居然哭得有些红肿了。   “主人主人,都不知道他刚刚她已经抛弃你们了吗”? 第43章 奇怪的人   “我相信主人不会抛弃我们,而且花卿,一定很想见她”。   哎......,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一往情深。   “我在伤痛中似乎看到了我久久等待的人,我在蜜罐里存活九千多年的意义就在于出生后遇见他,可是出生的我们被安排在了一个女子的身上,我们仅凭着她身上的气息来断定她是女人,至于她长什么样子,似乎不在我们的视线范围。”   “直到在与新鬼跟着她一路奔跑的今天,我们发生了太多不可预知的事情,就好比上次我们能拜托阴阳二使的狠毒一样,今天,主人终于显示出来了她真实的自己使我们拜托了东阳的袭击,我从她们的对话中知道,她们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并且不是敌友”   “看来也只有疼痛的我最清晰,我不敢保证主人百分百就是我要寻找的那个人的转世,但是,我可以确定,那个降临在檀溪身上的那个人便是我与新鬼九千年的主人,不管他是转世,还是一时灵魂过来的驾驭”   “但是新鬼不知道,毕竟女孩子的心思比较细腻,记忆也特别清晰,即使这样,我也差不多忘记了他的样子,他是英勇的仙童,是男众仙心中的男神”。   “她没有抛弃我们,而是将我留下来让东阳紫竹疗伤,毕竟我的伤似乎只有她能疗,然而草妖先生并不知道事情来源,东阳紫竹似乎在沉浸在回忆之中,我不得不怀疑,东阳紫竹的身份”。   “好吧,逃都逃出来了,我不知道自己的性命还可以坚持多久,但是我想确认一下,檀溪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他”。   有趣的是,双方都在寻找对方的路上,还能有什么事能比这心有灵犀。   檀溪一路听“宴清”讲起之前发生的事宜,她完全不能相信,那就是她做过的事,看来檀溪是除了□□的那一幕记得住,其他都忘乎所以。   她怀疑,她真有那么厉害?她怀疑,她怎么会抛下花卿?   直到李时雨说出了上次阴阳二使的事,她也不至于去怀疑自己所爱之人的话语。   这就是她万分不能明白的事,如果是她,怎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像是宴清说的,被别人附了身?那个人为什么要附身?为什么要救她们?为什么总是在情急之下才出来。   檀溪还真是想与他聊聊。   但似乎对方很可怕很厉害的样子,好在都是一边的人,总算是找了块儿金山可以靠靠。   除了这些乱花渐欲迷人眼的谜题,檀溪最为关心的是花卿的伤势,似乎不轻,既然是同一方的人,她怎么不将花卿治好?   “你确定就是这方向”?檀溪一路有些焦灼。   李时雨看了看前方,“应该是啊”。   “对了,我们被卷进漩涡之前找到的紫竹,你拿到了吗”。   李瞬间眼前一黑,差点还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自己就是差点被阴阳二使给害了,结果半路杀出来一阎王,虽然出手救她,似乎阎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被阴阳二使抢走了”,李时雨低着头轻声细语。   檀溪疾走的步子停了下来,抱着李时雨上下看了一遍。   “你没有受伤吧”!   眼里全是柔和与关切。   “你没有受伤吧”,李时雨以为自己弄丢紫竹会遭雷劈,可到是意料之外被关心了一下,心中暖暖的,一时觉得眼前这个人傻,又可爱。   “檀溪,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李时雨心中似乎被什么抽动了一下,对于感情,是不是太容易感动了。   不对,她的这般柔情可不是对着李时雨的,而是那个宴清,真正的宴清。   心中的暖意还没上头,又瞬间凉了下去,自作多情了。   李时雨松开檀溪的手,侧过脸躲开她炽热的目光,她明白若是自己动了情,便是对这具魂灵的不义,更何况,她不过是寄居在这身体里,不久,她便会回到现代,回到自己那个世界,这里的一切都不会与她都任何关联。   从一开始到这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回去,她是被迫而来,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所以坚定自己的情感立场,是在这个世界好好前行的基础。   太阳未出,骤雨倒是来了,也不知道是天公故意作美还是怎的,不远处就有一方凉亭。要说在这竹林里,还是极少见着那样供人避雨的亭子,毕竟,这里人烟稀少。   加之“宴清”的灵体不易受到阳光关照,下下雨,倒是躲过了一劫灾难。   初夏的雨不像春雨绵绵,也没有夏天的暴动,算是比较和谐的一种韵律在空气中弹奏着欢快的音乐。   整个竹林被淋得哗哗作响。   二人躲进亭子,檀溪为李时雨擦了擦身体沾上的雨露,望着外面的风景。   静谧、柔和,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宁静气息,若不是杂事烦扰,檀溪就想一直呆在这儿。   呆在这儿不是主要目的,目的是和“宴清”在一起。一想到感情问题,复杂的情绪又涌上心头,既然宴清不记得自己,可是二人发生的吻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那个奇怪的人也喜欢宴清?对哦,檀溪忽然一下想明白了,几乎每次都是宴清遇到困难那人就占据了自己的肉身.....。   难道他真的是来抢宴清的?   她内心一紧,气愤自己都还未与宴清亲密接触倒是被他便宜了先机,不过又想回来,那也是用着自己的身体与她亲密,可见那人些许是与草妖一般的怪物,只能借着别人肉体存活。   但是明明是自己亲到的宴清,为何自己会没有感觉呢。   她看看正发着愁的“宴清”,她那温润的嘴唇想必是最柔软的最冰凉的,红红的,润润的。   檀溪心想,既然那个人都可以“那样”对待她,想必宴清是不排斥的此类事件的,刚好这雨景不比那湖景差,要不......。   触景生情一番可好?   于是檀溪的小动作慢慢上演,先是奇怪地望了望李时雨,尔后朝她身边靠了靠,接着将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环抱着她。   李时雨似乎没有察觉出异样,望着眼前的雨几多欢喜几多愁。   文文弱弱的檀溪鼓足勇气将自己的头慢慢慢慢地靠近啊,她的脸。(话说,这个节骨眼是不是应该担心一下花卿,但是,好雨只时节,这大好的机会可不能白白错过!)   “你说这雨会下多久啊”!   刚好小李子将头不偏不倚转过来,两人的嘴唇就差那么几公分。   “啊——”!李时雨大叫一声后退两步,似乎把老天爷都吓到了,雨也停了,烟雾也随着散了。   远处传来了宴渎的声音。   “那绝对是我姐姐的叫声”!   几人拨开云雾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檀溪的心里素质算是比较好的,上一秒还在想□□的事情,下一秒便可以投入拯救好基友的氛围当中。   “花卿怎么样了”,她从宴渎的身上接过花卿,她像个孩子一般沉沉地睡着了。   草妖好气不打一处来,他亲眼见证檀溪把花卿抛弃给东阳,并且,对于当前“宴清”这个人的也是颇有怀疑。   自打宴清“失忆”之后,她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周围的人不清楚,草妖还不清楚吗?虽然与宴清接触不是很多,但是二人的气息分明不一,加上檀溪的作为,草妖心内替两只鬼灵不值。   “怎么样了,你把她丢弃给东阳紫竹,若不是我将这几人拖回来,他们现在早就去见阎王了”。   “对不起,可是,我敢肯定,你们所见之人,一定不是我”。   檀溪这下可慌了,平日里保护她的人现在是扑街的状态,另一只可能与这只有同生的双胞胎关系,仍然是气氛低迷。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就只看得到宴清”!   草妖这句话重了,李时雨可看不惯檀溪被欺负的样子,就算是嘴上也不行,她上前一步,对着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说到:“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檀溪她一直都很担心你们”。   “担心我们,刚刚我还见着你们二人亲昵呢,别以为我看不见”!   气氛似乎朝着火气方向的扩展,檀溪不断在自责,宴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尴尬的两个长相一样的人吵了起来。   现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要拯救花卿吗?   新鬼抬起头,眼睛早已红成一片。眼泪汪汪地看着大家,大家终于闭上了嘴。   若是花卿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新鬼,就是檀溪活着也会万分痛苦。   “她中的是东阳紫竹的蛊,只要鬼灵被种上了蛊,就得不断吃新的魂灵来滋长灵力,否则,她的蛊会越埋越深,直至跌入六道之外,永不超生”。   “解蛊之人只能是种蛊的那个人,你们之前所见的白阴,她脸上的蛊,就是阎王种下的......,所以她会不断找取魂灵吸食”。   新鬼像是大人一般陈述着这铁一般的事实,他也不愿相信,这是必须接受的事实。   找东阳?这不是将人逼上绝路吗?   不找,就是自己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众人沉思之际,东阳倒是自己找上了门来......。 第44章 神笔   听说万年紫竹可用作地狱神笔,操持它写出来的字,可以改变一个人命运,其实就是,可以令死人复生,不过,一直笔杆也就能做那么一件事情。   当年百合仙子种下那颗种子,又给予了自己的仙血已注入它灵气。说不定,一万年以后,真的能够用上。   精心的培养使小竹笋抽条长了起来,百合当时总是带着另一个仙童去看望它,给它浇水,只要是有用的东西,哪怕等上千年万年又如何呢?   东阳紧紧地记住了百合身上的气息,百合的模样。她知道,等她成为人形之时便可以报答百合对自己恩赐。   恩赐的不知是植物的生命,还是一个神灵的生命。   可是事与愿违,当年发生的事,东阳也只是听说过,自那以后,百合仙子再也没有来过,确切滴说,百合仙子已经消失、消亡了。   时间久远,百合早已转世几次,以至于东阳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她来,除了面容,她的气息、脾气、秉性,面目全非。   这不怪她,但是东阳还是深深地自责,这一次,她是真的找到人了。   当东阳毫无戾气地出现在大家面前,檀溪一行人早已无力反抗。奇异的变身也没有上演。   然而东阳直直地朝李时雨走去,一步两步地朝她跪下,膝盖弯曲的声音是骨骼长年不懂的呐喊。   “仙子,都怪我.....都怪我,没有及时认出你”。   这一头雾水打的,弄得李时雨不知如何对话,众人也从防备的心变为怀疑。   古代的人前一秒想要你的命,后一秒就想把自己的命给你,这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李措手不及。   “我呢个去,既然不是敌人,为何之前要整那么多有的没的,浪费时间吗不是!况且,等等,既然你说要报恩?嗯哼,我们正好要去找你呢”。   “花卿是你打伤的,你先救好她再说”。   东阳看了一眼檀溪怀中的花卿,鞠躬道了歉,这事儿是惹大发了,还好自己没将她一掌劈死,不然自己将功补过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是花卿伤的还是很严重,不是一两天就能好,东阳解了蛊,花卿仍然在熟睡。   按理说事情做完了东阳也该离开了,可是她一直盯着“宴清”,弄得檀溪满满醋意。   “仙子,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看来这不是一句简单的玩笑话。   “你跟着我干嘛,”李时雨在想自己究竟是什么仙子,能够使一个魔女对自己肝脑涂地。   “你们这次前来,不就是来找我的吗”?   “你?我们找的是万年紫竹,又不是你.......”,众人哗然,万年紫竹,倒是从来没有把它想象成幻化了人形。   最重要的是,还把大家虐得那么惨,得来很是费功夫。   檀溪激动地前进了一步:“你真的就是万年紫竹”?   宴清:“那阴阳二使拿走的是假的咯”?   这样一想,忽然豁然开朗,想要解决的两个事马上就得到了回答。   东阳看了看檀溪,早已闻不到她之前的气息,也就没有再提什么。   不过,阴阳二使拿走的可不是假东西,那是东阳的真身,东阳成了神灵,自然可以挣脱出来,“她们拿走的是我的真身”。   看看看,刚刚不过高兴三秒,接下来的事更为棘手了。   若是阴阳二使对她的真身耍什么阴招,估计这紫竹也就跟着废了。   “还说什么,走呗”。   虽然被面前这一幕弄得糊涂,但好在不是坏事,草妖吆喝着一行人,朝着大本营回去。   檀溪一路上见着东阳与宴清谈谈笑笑,草妖也使劲缠着宴渎讲人见奇事,新鬼因为花卿的熟睡也一直沉默着,好在,花卿的面色似乎好了许多,别说洋娃娃有什么面色,凭感觉,这就是檀溪的感觉,好比今天就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昨日还生死未定,今天就朝着大好的方向前行了。   李时雨更加慌了,她怕认识她的人越多,自己的身份就暴露得越快,听了东阳讲起自己的身世,原来还有这样缘分存在。   她脑袋打转,想着宴清的前世原来就是百合,总之也轮了好几百回,百合种下了万年紫竹,目的是为了救人,结果就得还是转世后的自己,厉害了我的姐。   这缘分,天注定,说到底,还是要多做好事,说不定那就是为自己打下的基础,那一天救了自己呢。   她一个来世的人默默赞叹,赞叹从未看过的世间奇缘,然而,这又不关她的事,激动一下总没错,至少见证了人间的真爱啊。   这关系理顺之后李时雨撇了一眼檀溪,她正无精打采地走着,这妹子要是来报恩,檀溪怎么办?怎么看这个东阳对自己的感情也不那么简单啊。   一个凡人,要与一个万年的神灵竞争!   可想而知。   也不知道宴清那姑娘会如何选择,如果知道她的心思,李时雨就照着那样的剧本演下来,也好在走的时候宴清姑娘回来就能破镜重圆,多好的故事。   李时雨为自己的遐想连连称赞,如果回去现代,自己不仅能做个好中医,说不定还能谢谢剧本拿稿费呢。   紫竹找到了,这一回去找那阴阳二使算个账,自己也就能美美地回去了,真好!   想的美!   这才不过是第一步。   檀溪这个护起狂魔,见着二人一路笑笑笑,终于忍不住醋意,大步向前拉过“宴清”。   一副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的样子。   用现代的话翻译过来无非是你过来我有个炮要与你打。   东阳很识趣,可她并没有认为自己越了界,不过自己的恩人有这样一个人爱着,真心是欣慰,表面上傻傻呆呆,内心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刚强坚毅,不然她也不会走上这条路,一条尚不知未来如何的路。   “你怎么了”,李时雨以为她真有话要讲,结果檀溪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低着头,不许她与东阳走得太近,毕竟二人的关系似乎檀溪还久远。她真的担心了,担心的样子很可爱,低着头,也不说出来,就将要“宴清”保护起来,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原来书呆子的占有欲还是蛮强的。   在檀溪眼中,周围的人哪怕是有一点点伤害加靠近她,对她还有不轨的思想,都被一一看在眼里,檀溪除了不说,无非就是因为自身的实力不足,这一次回去,她要好好练习灵法了。   自己的情敌似乎多了些,还都是上道的人。   第一个人,阎王,这个人的级别就不用说了,至少现在还没有探测出他的实力,但是她应该不在东阳之下。   第二个人,眼前这个人号称雨宴清认识上万年,自己一个凡人区区几十年兼职就是炮灰,如何与她相提并论。   第三,还有那个占据自己身体的人,可以说这个人是最可怕的,来无影去无踪,还抢走了宴清的吻,并且每次都是故意在最危险的时候出现,这样很能让宴清对她抱有感情,檀溪越想越发麻,说到底,这个人才是最可怕的。   恩恩,她痛下决心要修炼灵气。   可是首先,她得有个师傅。   还有就是,一个凡人,应该从哪里开始练起,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这时候媳妇儿也暂时不管了,她悄悄拉上草妖,这里要问话也只能问她了。   “你说,我要是开始修炼灵力,现在还来得吗”?   草妖翻了一个白眼,好好的修炼什么灵力,身边的保镖还不够多吗?花卿新鬼草妖加上现在有多了一个东阳,别说一对阴阳鬼,就是来个十对,也能好好pk下去。   况且......,檀溪变身起来也够猛的。   草妖凑近了她:“恐怕是不行了,但是......”。   这又燃起了人的希望有没有。   “你可以好好学习怎么召唤你自己”。   草妖说的,就是那个檀溪变身之人。   一提到他,檀溪就开启自卑模式,哎~,还是好好修灵力比较有出路,不然哪天自己的媳妇儿被拐跑都不知道。   好容易找到第一物品,她倒是个活生生的人,真是檀溪的假想敌。   看来自己还是适合做个粗野农妇,复活了宴清之后带她在京城之外搞一块农田,过上自给自足的村妇日子比较实在。   想来自己也是跟着爹爹学到了不少面食类的厨艺,什么包子馒头面疙瘩,整天变着花样给宴清吃,再不然上山打打野味,弄一些有营养的东西来,檀溪知道自己在yy以后的日子有些遥远,可是,事先规划不是更好吗?等复活的那一天,她就能带上宴清,远离世俗。   还是先问问宴清的意见,毕竟宴清成为了鬼,似乎都没有表现出自己喜欢吃什么。   “宴清,你喜欢吃什么,等你以后回到阳间了,我天天做给你吃,我会做......”。   “只要不是面食都可以”,李时雨爽朗而又干脆。   “我会做馒头花卷包子......”,还好没有说出口,没有哪一样不与面食沾边的。   檀溪沉默不语,看来这条路也被否定了,她提着万般郁闷的心情,“哎,烦恼都是自找啊”。   这本都是异想,最厉害的敌人永远是自己。 第45章 神竹有奇效   “姐姐,这竹子真有如此奇效”?   白阳拿着那普通的竹子,那真是再普通不过的竹子,除了颜色泛紫,还真没找出它有其他美感。   白阴摇头,这不是她关心的点,她脸上颜色渐深的痕迹令她更加沉闷了。   “妹妹,我的脸,我的脸是不是又难看了些”?   她紧张地不敢望镜子中的自己,白阳抱着她,安慰她不是那样的。   她们干不过阎王,她脸上的蛊也没法解,白阴生性贪吃,越吃越长,越长越吃,她为的是不断扩大的自己的实力,总有一天能够与阎王抗衡。   她已经不求阎王能够解蛊,那个心狠手辣之人,白阴早已放弃了对她的欺冀。   可这九千年来,竟是无一人见过她的面容,连她真实的音色都未曾听过,听说她是阎罗王的女儿,她就能够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吗?   白阴将手一挥,她不知如何倾诉自己的愤怒,便对着自己的房间一鼓作气地毁坏。   “姐姐息怒,姐姐息怒”。   门外走进一人,是东阳紫竹,见着阴阳二使的内心惨状,“我当是什么怨念如此之深,全然泼在没有犯错的物体身上,白阴姑娘,稍安勿躁啊”。   “东阳紫竹”!   “正是鄙人”,东阳紫竹柔和地应着,眼神却犀利地看着自己的真身,它安定地躺在那里,似乎没有受到伤害。   “我来,就只是为了拿回你们手中的紫竹,物归原主这个道理,想必你们应该懂得吧”。   白阴跃然起身,“休想”!   地狱中的人都是一言不合就开打,她们似乎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整日吸收的阴过重导致身体有些困倦了,一说到要大家顿时振奋了精神,这算是好好抖擞一番。   东阳紫竹可是万年修行的竹妖,都快成仙了,阴阳自然不是她的对手,还未到运用灵力之时,白阴便感觉不行了,她突然瘫软在地,倒是一丝力气也使不上来。   “白阴姑娘,我今日可没有时间和你玩儿了,对我来说,时间就是命”,她小手一挥拿回了紫竹,见着自己的真身完好无损,她也不打算对着二人使什么坏。   “时间就是命,哈哈哈,东阳紫竹,你孤独地活了万年之久还嫌不够多吗”?   白阴这是找事。   “我们本没有什么可言,可惜我们命长,有的是时间,没有时间的,恐怕是檀溪那姑娘吧,听说,要救宴清姑娘不过只剩下五十几天,五十几天,对我们鬼灵来说,还不是弹指一挥,你就是带到走了万年紫竹,檀溪她们找得到太上老君的毛吗”?   话虽如此,可东阳紫竹就是不喜欢有人这般践踏她恩人的信念,看来这白阴还有一口气在就不是什么好事,她也应该闭嘴了。   东阳运好灵力,朝着背后击打过去,白阳见状,立即为白阴挡住那一击,这击,黑色的血液便从口中吐了出来。   “这只是警告,以后他们的事,你们不用再操心了”。   东阳紫竹身子一转,消失在阴阳二使的房间。   东阳迫不及待地想回到真身,因为这样就可以唤起仙子的记忆了。   叫着李时雨在隐蔽的地方见面,此处也就她们二人,她眼中流溢的是久别相逢的光芒。   “一万年了”。   她对着李时雨说到,不过她也是一脸疑惑,“什么一万年,中国上下不过五千年,这......怎么就一万年了,这是回到了原始社会初期还是宇宙混沌时期”?   “仙子,我会帮你寻回记忆,只是......”。   东阳有些忧愁,因为她一旦回到真身,就不能轻易出来,或者说不能出来了,这些年她也是个爱自由的人,无奈仙子成为了魂灵,说什么她也不愿意见着仙子魂飞魄散消失在六道之外。   仙子,你握着紫竹。   李时雨有些尴尬地抓着东阳紫竹的手。   “哎不对,你拿着这万年紫竹”。   她又乖乖伸出双手捧着紫竹,听着东阳的话,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想,她便能找回百合仙子的记忆。   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仙子,奈何解释了半天也无人相信,她要说什么二十一世纪,估计众人也是听不懂呢。   如此以往,她可不能再浪费心血,好好让紫竹姑娘回到真身,她离现实的步伐也就近了。   东阳紫竹也不确定自己进入真身会是怎样,只要能换回仙子的记忆,让仙子明白,她是来报恩就行了。   东阳凝结气神,嗖地一下,一道紫光发亮,似乎照通了整个房屋。   檀溪有些不安地看着李时雨的房间,也就她,不肯离开她半步。   但是她不能进去,听从东阳紫竹的建议,她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等李时雨自己走出来。   她怔怔地注视着那道紫光,由亮变暗,慢慢消散。   李时雨手中的紫竹微微发烫,接着她便走入了一梦境,些许是梦境,些许是记忆。   她身穿白色仙服,一路与名男子欢快地谈论着,只是一直看不清他饿面貌,一旦李时雨想要看他的脸,那人似乎自己加上了马赛克,这可比她看电视剧时加的马赛克还要专业。   她们行走在一片荒芜的山巅之上,手中带着一枚竹笋宝宝。   想必,那就是东阳紫竹小时候吧,还很是可爱至极。   不对呀,李时雨怎么会跑进别人的记忆中去呢,难道她真的就是传说中的仙子吗?看来自己在现代做着妄想着自己仙女仙女,这下好了,梦想成真了。   可这远古时代的仙女,她可没什么欺冀的。   “听说,这竹笋长到一万年就是妖仙,那个时候,它可救人一命,不论是谁,希望它救赎的人,是一个好人”。   百合仙子的语气微调,轻言细语甚是温柔,旁边的人默默地撬开一戳土,百合仙子将笋宝宝小心地放了了进去。   一万年啊,说的跟撒泡尿的时间一般。   李时雨不过活了二十二年,她都已经腻歪了这人间的野性。   每个人都怕,都怕落后,都怕别人拥有的他没有拥有,都在拼命追赶彼此,别人过得生活似乎就是她想要的,那里的人从来不问自己想要什么。   或者说那里的人都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东西,就是金钱。   长此以往,她跟着老中医见证了许多富豪病症着,她们都是被名利情志所伤,要说外在有什么打击,风吹日晒雨淋,不过是小而又小的外感。   生命与健康都没了,不知那些外在的东西还有什么意义,道德都沦丧了,不知那些话语权还有什么可服人心。   以往,别人的梦想是医生、教师、律师、歌手,现如今每个人的梦想是赚钱?   李时雨想到心中不免有些发慌,就连她自己也梦想过一天发财应该干嘛干嘛。   打住,作为一个搞中医的,她这辈子注定发不了财。   要说挣点名气还将就,其余的就不行了。   她努力将自己拉回来,这样是在打击她想回到现实的信心吗,不不不,她还是愿意回去的,就算是为了拥抱好吃的火锅串串鸭脖子,她怎么也要回去!   她忽地睁开眼睛,手中的紫竹似乎一直有温度,只是东阳不见了,她来到这个空间,见证了太多不可想象的事情,但还是惊异了许久。   究竟该不该承认那段记忆,她似乎在迷茫之中,待她走出门来,见着檀溪眼睛闪烁,满是关切地望着她。   内心不觉一阵温烫,纵然眼前是个女子,也让她觉得从未有过那样的目光对待过她。   “清儿,你么样,东阳姑娘呢”?   李时雨望着手中的紫竹,淡淡地说,“她进正身了”。   “那......,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檀溪,你确定你是女孩子”?   这二人倒是在问问题上锲而不舍,总是故意躲避一些问题。   “怎么,你不相信,可以试试”。   檀溪说完此话,发现自己已经羞红了脸。   试试?怎么试。   李时雨伸出双手,看着檀溪胸前,如此平坦,不过现实生活中太平公主也不少,她也不害臊,双手直接摸了上去,要知道,作为一枚医生,她什么样的胸没有摸过?   这一摸,檀溪僵在那里,还以为自己随口一说,却来了这么个大惊喜,这是令人有些猝不及防啊。   她娇羞地脸红红,慢慢将手搭在在李时雨的手腕上。   “确定了吗,你为何这样问”?   李时雨回想刚刚那个人,在恍惚之中似乎看到了檀溪的脸,可那人明明又是个男人的声音,如果百合仙子是宴清的前世,那个人应该也是檀溪的前世才对,不然,这怎么说是前世今生都要在一起呢。   确定完了,她的手却一直放在檀溪的胸上,似乎忘记拿下来,习惯性地捏捏有没有什么肿块啊,没有,软软的,手感很好。   她早已忘记看看眼前人的反应,檀溪的脸已经通红,心跳也以百200的速度跳动。   “檀溪,你的心脏好像有问题啊,你不会有心脏病吧”,李时雨说着,一边将头靠了上去。   檀溪深深地吐了口气,越是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越是躁动。   “花卿,你没见着主人在做羞羞的事儿嘛,走啦”!   大病初愈的花卿就见着这美好的一幕,她开心地咯咯笑着,确信自己会好得更快。二小鬼一转身,便撞见了一脸冷漠的阎王,不对,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她一动不动的样子,甚是可怕......。 第46章 上天   阎王的出现总能够令其乐融融的氛围披上一层孤寂冷清的暗纱,仿佛是在提醒着愉悦的人们高兴本能太早,在这地狱里边本就不应该有那样爽朗的笑声来打破一片沉寂的死水,对她来说,是挑衅、是战斗。   远远就感觉到远方传来了一丝诡谲严肃的气息,李时雨头也不抬地将两手放下,松开了檀溪。静默地朝屋内走去,自那次与阎王相遇之后,李时雨就对那带着黑呼呼面具的人产生了阴影。   目送她笔直而倔强的背影进去,阎王将她那张深不见底的脸转向了檀溪,“是时候上天了”。   檀溪自然知道宴清的时日不多,她点点头,“今日就可以出发,不过......宴清.......”。   檀溪本想着最后的时日可留宴清在鬼门关静养生息,更何况她一个魂灵是无法上天的,区区一个凡人想要登天都难,更何况是魂灵,她飘散的魄体恐怕还未登上天门就已魂飞了。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阎王的语气坚定而阴冷,纵然有千万般想要隐藏的感情在檀溪眼中那都是□□裸的威胁,她不再说话,闷自开始收拾收拾行李,眼前一晃那紫色的竹竿,它正飘动着朝着阎王飞过去。   檀溪刚想上前阻拦,却被阎王的话抵挡地哑口无言。   “放在我这里是最安全的,东阳已经进入正身了吧”。   “恩,不过......”。   “你就放心去吧,你还剩下四十几天的时间,地狱的水自然好取,恐怕你要与太上老君斗些时日,与上面的人斗,只可智取”。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紫竹姑娘与宴清姑娘就交给你了”。   阎王仔细打量了那万年紫竹,手握着她不过是想知道更多关于宴清的秘密,它都能被那来路不明的女子降服,恐怕是,宴清的转世非她莫属。   也难怪,就算是历经千年万年,一般的转世容貌上面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就算是变成男的、女的、妖灵、鬼灵,似乎那一张脸都永远传承者前世的记忆,怪不得有的人一眼就能爱上别人,世俗人称一见钟情,那不过是久别重逢的心动再现。   檀溪本想着带上花卿新鬼就成,没想到宴渎隐一心要跟着替姐姐把好关,再怎么样,他也有自己的愿望,就是能复活姐姐回到现实,为她的死讨回一个公道。   这话一出,檀溪深陷了郁闷之中,复活宴清,她从未想过要什么公道,不过是在这一世能够好好看看她,拥抱她,拥有她。   “走吧”,少顷,檀溪望着身边的一帮人,花卿、新鬼、宴渎、草妖,草妖自然是一直跟着宴渎的,只是有她在眼前晃着,纵然性格再怎么不济,那张脸始终是宴清的,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这是,还不待见我”?   檀溪摇摇头,转身欲出鬼门关。   “檀溪”!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跳跃的穿过耳旁直戳她的心脏,不自觉的跟着跳动的身体压抑住内心的悲凉转过身来。   “宴清”。   “你怎么不带上我啊,把我一个人留下鬼门关,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打我的主意,听说你这次要上天,好家伙,都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要先暂后奏啊,这可不行,我最是讨厌你们这样的做法了,嘴上说是为我好为我考虑,你怎么从来都不问问我,我的想法,你觉得东边的日出好,可我偏偏喜欢西边的雨,你觉得呆在阴间好,可我就是想上天,你觉得都是你觉得,不是我认为的好”!   李时雨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令众人都难以接茬的话,倒是说,平日里都不曾见的宴清有这般多的话语,大家以为是情到深处自然多说两句,众人故意偏离到一边去,留下二人在风中相互对望。   “我,,,,,,”。   “你什么你”。   “宴清,你不能跟我们一起去,你身体至阴至寒,天上至阳至热,你一去,阴阳相抵,你是受不了太阳的灼热的”。   “没看出来你还懂一些中医理论嘛,不过我告诉你,这阴阳本就是一体,从来都是相互相成,不是一刀两断,没了阴,就不存在阳,没了阳,更别提什么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可是......”。   “我请求阎王了,这未来的四十几天就呆在你的小伞里边,夜晚你就把我放出来说说话,好吗?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呆在地狱”。   李时雨说的是实话,她一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檀溪,这就注定了,那个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不能离开她,在她平安地离开这个世界之前。   一刻也不能。   她纯澈的双眼楚楚乞求地望着檀溪,终于明白了演员这回事,上一秒还在指桑骂槐,这一分钟就立即身体瘫软了下去,为了达到自己的小小目的,她都怀疑自己应该是一个天生的被中医耽搁的演员。   “檀溪,带上我”,李时雨紧紧将檀溪的手抱在怀中,头抵在她的肩上,身体不自觉地来回摆动,像是小鸭子扭扭捏捏地撒着娇,李时雨默默地在心中自省,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戒备,在她面前能像小女孩般乞求也不怕被嘲笑。   一股温热的力量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拂过,温柔地按压着她的头,“好,带你去”,更是柔和的语气与眼神望着肩上这可爱的人儿,心都被磨化了,终究是魂灵,却是拗不过她刚烈的性子。   阎王出来送行,一股阴冷的风跟着吹了过来,有她在的时候气氛总会被格格不入地打翻在地,她望着眼前的人,心中暗自悲凉,都怪自己没能第一时间给她留个好印象,想来离宴清也是越来越远了。   相互道别之后,众人消失在鬼门关外,她们这次可以直通天庭的某个角落,或许直接落在太上老君的丹炉旁边也不足为过,这样一来,扯着他的毛掸子就开飞。救赎的时日也近些了。   终归只能遐想一番。   众人来到荒芜像是沙漠般寸草不生的地方,檀溪悠悠地来了一句:“这是哪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如果多与我说说话就好,打分更好,我这样更的更快哈哈。 第47章 扶尘   一公里以外漂浮过来淡淡的青烟,这与天庭的云朵大有不同,那青烟含有各种奇石异草的味道,闻之沁人心脾、精神抖擞。檀溪恨恨地吸了一口气,望着那远处传来青烟的方向,“有烟就有人,走吧”。   一回头,却是没见了身边的人,发现自己正孤零零地伫立在光秃秃的荒地上,声音被排向很远的地方,一点回应都没有。   檀溪望着手中的小伞,语气稍显紧张:“宴清,花卿与新鬼他们不见了”。   小伞半开半合,李时雨此刻不能出来,语气微弱:“先去找找看”。   那抹烟雾似乎是四通八达的唯一线索,檀溪的步伐朝着那烟雾的方向前行,丝毫不敢懈怠。   荒地、药炉、童子、蒲扇,各色草石练出来的丹药在火炉中均匀地旋转着,青烟飞散,童子倚在一旁打着瞌睡似有似无地扇这炉子,以保持炉中的火不被熄灭。   这丹药炼制有整整一千年了,童子每日都会不远万里来此练就此丹药,最开始很是勤奋,要做一个励志的童子,确实觉着这炼丹的日子百无聊赖,有困与不能出去玩,发呆尚可,有时候就只能死死地打着瞌睡。   老君从远方幽幽地飘来,他一身白衫,发髻扎得一丝不苟,胳膊拐半躺一盏白色扶尘,那细细的白毛轻轻地跟着老君手一浮动,抛开着火炉上的灰毛,顺便瘙痒着孩童稚嫩的脸,他惊一下醒了,倒是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   一如既往慌忙地坐起:“师傅,您来了”。   老君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对于这一幕不过是司空见惯,炼这丹药本就是一件奇难之事,不能扰乱天庭的空气还特意跑到此处,童子也不过是个孩子,想来这一年,他也辛苦了。   老君柔和地看看他继而将眼神端望进那火炉中的红色丹药。   “这下,也应该是炉火纯青,可以出炉了”,老君语气硬朗,透过微微的尘土穿过假山的另一侧。   偷窥着老君的面容,居然是一张俊秀乖张的年轻小伙,可心态却是没有年轻人那般暴躁,倒像是老者,檀溪也不奇怪,看得多了,纵然一张皮之下是不会明白那人究竟的年龄与功力,见着他无心摆在一旁的佛尘,檀溪的心不由得加速跳动了起来。   看来那莫名其妙的预言有时候真变成了现实,可老君的眼神始终关注着那个丹炉,并没有将拂尘放在心上。   她低头望着手中的小伞,轻声地说了一句:“宴清,我们运气真好,这一上天庭就遇见了老君”。   “见着扶尘了吗”?   “尚握在他手中”。   “他现在在做什么”?   “像是要取丹炉里边的东西,取金丹”。   老君站定良久,轻轻地闻了闻青烟,凭他炼丹的千年经验,也知道眼前这颗药已是成熟了,他淡定地站在炉子面前,似乎并没有听到假山石后传来的声音,他嘴里默默念着咒语,手举扶尘在空中一挥,丹炉盖便打开了。   红红的药丸像是被注入了魔力飘荡在火炉之上,老君清秀的脸上挂上了一丝丝微笑,“这颗药丸,王母娘娘想必甚是满意”。   檀溪做了一个冲击的姿势,那扶尘是基本没有机会抢过来的,不过据说仙人都是用扶尘打架,到时候老君一扔过来她随手一接不就完美了?   她是这样计划的,所以在老君的笑容僵持不过几秒之久,檀溪迅速地穿过他的身旁一手带过那火红的丹药。   “好烫”!檀溪的手心似乎被灼烧着,但是使劲地朝着天庭的方向跑。   不过一会儿,老君果然追了上来,“年轻人,还我丹药”!果不出所料,那扶尘迎接而上个,眼看着就要将檀溪擒住,她将手中的丹药使劲向上一抛,不抛也不行,实在烫手,赶紧接着那扶尘。   老君一看,这孩子是不要命了吗?天底下徒手接扶尘的试问有几人?他一手接过丹药一手收回扶尘,确实慢了点儿,那一击还是将檀溪击退在地上,她重重地摔了下去,落在刚好撑起的小伞上边。   “我看姑娘一介凡胎,你又是如何上到这里来的”,老君淡淡然,并未将檀溪抢夺仙丹的事情放在心上,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进,那张熟悉的脸似乎在某个时间某个角落里见过,老君皱起了眉头,“究竟是谁呢,这么眼熟”。   檀溪坐立而起,倒是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情景,她只得一眼望着老君的扶尘,默默地回望一下伞中的宴清。   这一凝望,老君也觉察出小伞的不对劲儿,鼻子一吸气,他的双眼立即凛冽地望向檀溪,大步朝她走去,“你究竟是何人,还敢带着魂灵上到天庭”。   老君顺势将手一挥,将伞中的宴清放了出来,留了一层结界以保护魂灵不被魄散,这样一来,受伤的李时雨一出现就深深地倒在了檀溪的怀中。   “檀溪,我好虚......”,她眼皮无力地抬着,沉重地坐了下去。   檀溪慌忙地将她抱住,跟着坐在地上,一面朝着老君下跪着:“上仙,求你救救宴清,我来此地就是想要一些你手中的扶尘,绝非要夺你的灵丹妙药”。   老君叹了口气,脸微微朝着丹炉的方向,想必王母娘娘是等得有些着急了,“凡人大都自作聪明,不过区区扶尘,犯得着以命相搏”?   想来那扶尘也是有万年之久,老君都觉着有些老旧,正准备换一把新的,平日里扶尘也就是用来扶扶尘,打打蚊子,挥一挥蜘蛛网,他并不知道自己眼中即将废弃之物就是别人的救命稻草。   “既然我是不小心重伤了那姑娘,这扶尘即可赠送与你。”   檀溪眼睛一闪,好就是好,只是宴清又受了伤,她的魂体也不知能够支撑多久,得急忙赶往地狱才是,可惜老君突然一个转身。   “姑娘,你们这样贸然闯上天庭,我还得去向王母禀报一声才是,不然,你们跟我走一趟吧”。   李时雨默默地摇着头,她感觉自己的魂体都快化掉了。   “上仙,只是我的朋友没办法一起去,她快不行了”。   眼看着宴清那微微将化的魂体,檀溪一时情急不小心掉了两滴眼泪,确实侧颜避过宴清的目光,李时雨只身觉着呼吸困难,却是倒在檀溪的温柔乡中越来越困,都要融化在檀溪的怀中,此时却被她掉下来的泪灼烧了起来。   原来姑娘也是柔弱之躯,只是冰凉的身体靠在热乎乎的肉体身上觉着温暖无比,她渐渐沉醉其中,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了起来。   “宴清,你不要睡,宴清......宴清”。   李时雨觉着眼前一暗,似乎见着有白白的影子在眼前掠过,只恍惚一瞬间,老君便将她的魂灵注入了童子的身体之中。   “眼下,这是能保证她魂体完整的唯一路径”。   她模模糊糊地听着檀溪说了一句,谢上仙。童子的身体纯澈轻灵,李时雨像是呼吸了青城山的氧气一般,她眨了眨眼睛,已是能控制童子的身体。   “走,去见王母娘娘”。   “檀溪”,宴清抬着头差点儿没被自己稚嫩的声音吓得退回去,看来只是魂体进入,其余还得借助童子传递出去,不知怎的,她甚是感觉抬头望着檀溪有些尴尬,毕竟换了一个身体。就像是草妖住进宴清的身体一样,即使灵魂是她的,可终究在宴渎眼中,这个人是姐姐。   所以檀溪也像牵个小孩一般拾着宴清的手,她是几乎没有什么感觉的,只是静静地跟在她身后默默地走着。   也不知宴渎一行人到了哪里?安全吗?千万不要惹什么事端,既然扶尘已到手,这下得赶紧回到地狱去,时日无多,宴清还等着归还与自己的本体。   老君的腾云驾雾本领是檀溪在阴间见不到的,这里的人感觉都轻飘飘的,随时都要上天,不过檀溪立即明白过来,大家本都是仙人,都在天上。   与阴间的氛围不同,檀溪有种回到了阳间的感觉,确实比阳间的气息更加纯澈通明,这里很亮,很干,少水,可能水都跟着成了仙变成了云朵在空中来回飘荡,水流是自由的,它变成云朵也是自由的。   王母殿是纯白的仙石所修葺的,些许是变幻而来的,两旁高高的柱子支撑着中间宽广的大门,门下站着两名穿着白凯军甲的侍卫,二人神色宁和,见了老君叩了个头立即又回到原来的严肃姿态,仿佛从来不过问也不八卦身边多来的檀溪一人。   躺在宫中的王母女儿玉簟仙子已沉睡了一万年之久,侧墙上永远挂着一幅仙童的画像,画中的人身骑骅骝骏马驰骋疆场,英色盖过二郎将神,只是那张俊秀的脸,熟悉令人怅然,那张熟悉的脸,分明是众人想认而不敢认的檀溪的脸......。   老君在途中想起了王母宫中的那幅画,不由得加快步伐赶到殿中。他心默念,身边那个姑娘,该不会与勿忘仙童有什么血缘关系?长得如此之像。   “这次丹药,已是第十次试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读者追到这里,我会好好更文,好好完结这一篇 第48章 玉簟仙子   玉簟仙子身着素白的轻衣仰卧在床上,不能想象的是,一个躺了一万年还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变少有其人,她皎洁的面容还带着血色的红润。   早在一万年前,出了那件事以后,她的仙气耗散,王母娘娘还不容易保住了她娇弱的仙体,不惜牺牲天庭各大神奇草药炼制成丹,如今也差最后一步。   “一万年了,一万年太久了”。   华服映衬着王母娘娘带些哀伤的脸,“簟儿,你若是还放不下他,等你醒来以后,我定会帮你找到他,圆了你的梦想,簟儿,我只求你以后能开心地唱唱跳跳,围在母后身边,簟儿......”。   “启禀王母娘娘,太上老君求见”。   王母收起了她的情感,语气转为庄严,“我马上就过去”。   离开时她微微转向墙面的那幅画,哀怨而又无奈地望着那个仙童,他是玉簟仙子爱慕之人,也是因为他,玉簟仙子才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王母娘娘泠冽地转身,走向了大殿。   檀溪摸了摸乖巧的童子,她知道那身体里边住的是宴清的魂灵,童子双眼澄澈地望着她,天真无邪。答应老君到此地,无非还有一件事要烦扰到老君,上天庭这么久,檀溪还未见到花卿、新鬼、宴渎、草妖几人,拜托了老君,也能尽快汇合回到地狱。   一侧勋白的帘子,王母一手轻撩起布,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往下面的三人一看,被檀溪的面容震慑住,她舒展开眉毛,眼神凝滞了许久。   那青衣女子的装扮为何如此像勿忘仙童。   “王母娘娘,这是今日取出来的仙丹”。老君双手奉上丹药,眼神跟着王母轻轻撇过身旁的檀溪。“好,给仙子送去吧”。王母头一回轻声交代左右去喂仙子,不过是想弄清楚眼前这女人与那仙童的关系。   她径直朝檀溪走过去,严肃地问到,:“你是何人”。   “启禀娘娘,这位姑娘是我在炼丹之时偶遇的,听说是上天求取我这扶尘一用”。   檀溪未曾开口,老君就报上来她的来历,“快简单说说,你是来做什么的”,老君催促着她。   檀溪愣了一会儿,抬头望了一眼王母,双手恭敬地作揖:“禀娘娘,正如上仙所说,我确实来取扶尘,未有其他打算”。   “哦”?娘娘声音婉转地疑问:“你区区一介凡胎,又是如何上来的,冒着么大险,又是为了什么,我还真是佩服你一人上前的勇气”。   “我为救所爱之人才来到这里,阎王说过,以人间的紫竹为杆,以天庭的扶尘为芯,以地狱的水为墨,方能在生死簿上修改命数”。   “如此说来,是阎王助你上天”。   檀溪微微点点头:“是”。   眼前这女子像极了玉簟仙子的画中人,可惜一个是男,一个是女,一个阳刚,一个文弱,除了皮相的相似未有任何相通,王母轻轻转身,满脸疑问。   “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一旁的童子不小心捂着嘴笑了出来,“这分明是看上了檀溪,想要调查身份”。   李时雨方知自己犯了错,惹来了王母一眼怒视。“老君,你的童子怎么回事”。   檀溪却一手护着她,让她乖乖不要出声,见着王母气消,老君也不再解释。   “家中有一兄长,再无其他姊妹”。   王母内心一杵,手一挥,一副画卷随空飘来,正正地挂在檀溪面前。   李时雨震惊地捂住自己的嘴,画中之人,可不就是檀溪的女扮男装?檀溪也没那个癖好啊,于此更加木讷的人是檀溪,她似乎望着一面镜子,不敢做动作。   “你兄长可像画中之人”?王母步步紧逼,如今她是非要找到一个万年抑郁的出口,那幅画拆了也不是,不拆她心里堵,拆了的话,玉簟仙子也会跟着香消玉殒。   檀溪摇摇头,这画中之人分明与她相似,与哥哥差了十万八千里。   王母失落地收起了画,些许这世间相似之人太多。   玉簟仙子服下药丸之后,脑海里浮现出来一万年之前的恶战,本是两情相悦时,确实为天庭的斗争害了勿忘仙童,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厮杀的场景,玉簟奋不顾身要救仙童的场景……。   与此同时,王母在给檀溪李时雨讲着一万年之前的故事,画中之人大婚之日,却是刀光剑影之时,仙童毁了自己的姻缘,毁了玉簟仙子,毁了百合仙子......。   “百合仙子”?   李时雨隔音起来,那个人不就是被紫竹姑娘奉为神明的仙人,不就是自己吗?这还能有所牵扯?   她娇小的手紧紧握着檀溪,耳朵不敢有半分懈怠。大体上就是玉簟仙子也就是她的女儿因为仙童也就是画中之人才成为了植物人,中医上来说,这是魂灵还不肯离去,努力唤醒身体的气息。   “王母娘娘,仙子她......”。   王母侧过身子,“怎么样了”?   “丝毫未动”。   这一块沉浸的石头像是扑腾在深水之中那般无助而绝望,丝毫的水花都在万年之久的等待中不曾溅起,王母娘娘些许早就知道是无尽的痛苦,可一直未忘记。   于此同时,老君的神情更是难以描述的复杂,因为他又要开始寻找仙草来练习灵丹妙药。   “不行,不能再等了”,王母顷刻间上前一把抓住檀溪的手吵着寝宫走去,老君与李时雨相互看看也急急忙忙地跟在身后,怕是出了什么乱子。   “簟儿,你醒醒吧,你看看她,她已经来了,她就是你一直念着的那个人,你不要再睡了,不要再抛弃母后一个人躲在暗黑的角落,簟儿”。   王母娘娘一把拉着檀溪推向那个沉睡的人的面前,一遍又一遍无助地望向那个沉寂的人,她的心口微微作痛,原来神仙有时候也有救不了神仙。   就算是神仙,仙体若是没了仙气,肉身也与普通的人类一般,如此的话……,李时雨不禁抬头,中医曾有说过如何拯救植物人,她双眼一亮,走近了些瞧了瞧眼前的玉簟仙子。   面色微红,呼出来的气息偏凉,明显的穴位不通,纵然是百般灵丹妙药下肚,这玉簟仙子凡胎的肉体也吸收不了,要拯救她,眼下......。   眼下檀溪正被生拉硬拽着匍匐在玉簟仙子上空,王母这一招精神疗法也不是这样用的啊。   “快!吻她,将她吻醒”!   老君与李时雨同时汗颜,佛着急都要跳墙,看来是真的,“王母啊王母,你以为你女儿是睡美人吗,纵然是,可檀溪也不是那个王子啊……”。   眼看着檀溪被王母压着往玉簟仙子的身上靠,李时雨一时被两人近接触的画面惹得有些急了,她慌忙上前拉住王母的手,“王母娘娘何必如此,不如让小仙童试试,我看仙子的气血宁和,应该是某一处穴位堵住了”。   “你一个仙童......”。   “我虽是一个仙童,可我救过无数人,王母何不让我试试,若是醒了,皆大欢喜”。   老君在一旁微微不语,也没有打算拦着李时雨,王母算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沉默暗示着她可以拿出所为的本事来。   “可否借王母娘娘的银针一用”。   王母将手一挥,一卷细细的棉布慢慢飞过轻巧舒展开来,“要哪一根”?   见着仙童手法熟练地取出最细的那一根,长度有仙童的中指长,李时雨找好了玉簟仙子的天顶之处,借用童子的稚嫩力气用地地扎了进去。   周围的人都紧张地看着这一幕,仙子的身体一动不动,似乎没有什么巨大的变化。   王母失落地坐在床前,不知如何是好,少顷,玉簟仙子的颜色逐渐转红,气息似乎也若有若无地出了来。   童子与檀溪相视一笑,总算又做了一件好事。   轻松的氛围再一次因玉簟仙子的苏醒变得紧张激动起来,一双瞳仁因经久未开而变得更加透彻通明,眼光闪烁犹如秋水一般,那一汪秋波动情地凝望着檀溪,那张朱唇微微地一合一开。   “仙君,你终于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这篇文的存稿已完,更新有些缓慢,但是作者君真的在用心更喂,我也希望小天使不要沉默,与我一起high起来。新文婚书随榜更,我的文感情线不重,小天使还在就好。 第49章 前世姻缘   “仙......君”?童子在一旁小声附和着玉簟仙子,眼珠子转悠着来回看看身旁的几人,仙子并不娇弱,醒来立即坐起身。   两行清泪挂不住,内心情愫已千年,仙子手捂娇口,咳咳咳喘气几声,目光却是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檀溪。   “簟儿......”,王母脸上泛起了笑意,倒是一点儿也没引起玉簟仙子的注意。   玉簟仙子毫无掩饰地将沉睡万年之久的真情转向檀溪,王母自是不知道其中具体缘由,作为母亲,她更愿意为二人创造相处的空间。   “老君,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想仙子应该有话要对这位姑娘说。”   “是”。   童子频频回头望向一脸谨慎的檀溪,眼光里全是笃定,言语呼之欲出:“宴清,你先等着,我立刻回去找你”。   童子低头转身离开,稚子之心般雀跃而出,李时雨尚能安然掌控这具肉身,只是面目表情尚不能运用自如。   出到殿外,老君一脸惆怅,看向了李时雨:“犹记得当年就是勿忘仙童斩断魔教攻击,自身也因为受到责罚而被贬红尘,现如今,玉簟仙子想来是把那位姑娘当做仙童了”。   “哦......”。   李时雨默默听着,“可是老君,仙童与仙子的关系是.......”。   “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听说,那日正是仙童的大喜之日......”。   李时雨默默低头言语:“大喜之日”......,倏儿双眼闪光,望着老君:“这样啊,老君,可否借你的童子身体一用,我还有朋友困在天庭,不知所踪”。   老君面色扭曲了一下,皱了皱眉:“可以是可以,万万不可逗留太久才是”。   童子双眼一跃,脸上浮起笑容,声音灵动悦耳:“谢过老君”,俯身作揖,“对了,老君,我还想知道百合仙子的住处在哪儿,我的朋友似乎都是仙子故友,我猜他们应该是去了那儿”。   老君扶尘一挥,道了方向,仙仙隐去,恍若隔水间消散,李时雨来不及感慨,世间万物有如此多奇妙的地方,但是给她的感觉总是很浮,不踏实,现如今倒是在童子的身体中寻找了些重量感,她越发觉得回去的时日近了,朝着老君所指的方向飘去。   假借童子之身,李时雨一路畅通无阻,百合园就在不远的绿色盖起的草屋之间,李时雨脑袋一闪,眼下绿草茵茵,目之所及处交响生长着百合花苞,众花苞不约而同地一只也未绽放,似乎在等待上天安排的天时地利人和与情缘。   李时雨想想,若是一对情人徜徉在这片正在盛开的花海之中,想必不失为一番美色。只是可惜,她能见着花苞的海洋已是满意,哪儿再能觊觎美好的场景。   身子刚要踏过小屋的瞬间,李时雨觉着自己被提了起来,眼前一阵眩晕,她拼命挣扎大呼:“你是谁”!   声音刚巧被一双白嫩的大手捂住。   李时雨一个转身,眼见着草妖正捂着他的嘴焦急地说:“小仙童,你别出声儿,有人在追杀我”。   宴渎在一旁跟着点头,合起火来往李时雨的嘴中塞了一团棉花,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一路针扎,二人又不知道抱着她进了那一处房间那一条绳子将她捆绑了起来。   “你们傻啊,我是李时雨啊,不,我是宴清啊,我被困在童子的身体里了,你们倒是放开我给我说说话的机会啊,苍天......,大地......,谁主沉浮”?   双脚踢也不是,双手动也不是,看来此时她知道作为一个魂体的好处,至少不会被捆绑,目前这种状况,是个什么事儿?   终于她不再挣扎,仔细看下来,宴渎的袖子上沾了些血,草妖似乎更加严重,见着童子不再反抗,草妖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时雨试着用音律来传达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容:“你们拿开嘴上的棉花,我保证不乱来”!   宴渎一脸心疼:“小蔓,她是不是想说话啊”?   草妖摇了摇头:“不行,要是暴露了,我们就会像花卿新鬼那般葬送在这里,也不知道檀溪怎么样了,不会也.......”。   “她没事!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倒是给我说说话啊,我的天啊,我就是宴清啊,你们两在这说的再说有什么用,还有什么,花卿新鬼遇难了”?   李时雨一直呜呜呜,挤眉弄眼,甚是浑身解数,两只头脑短路的男子也怎么都明白不过来,亏她站着宴清的身体,倒是一点女儿的味道都没有。   终于她不再挣扎,身体也累了乖乖地坐着不动,唯有眼神幽怨地望着两个白痴。   草妖望了她一眼,被那幽怨的眼神吓着了,“小仙童,我们不会害你的,我们也是为了躲命才来到这里。”   二人说完,宴渎从一个大木箱子里掏出了两只布娃娃,没错,就是两只布娃娃,不再是鲜活的花卿新鬼。   李时雨一时心里落了千丈,眼中的泪珠打了个转便顺溜地落了下来,她蹑着身子朝前,见着花卿新鬼犹如抽去了灵魂般一动不动,双双眼神呆呆地凝视着前方。   “究竟,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哼哼唧唧比宴渎哭得还要伤心,此时的草妖也一脸难过,不过更多的是她疑惑,眼前的童子莫不是认识这花卿新鬼?   “仙童,你别哭,我拿下你口中的棉花,你可不要叫,是就点头”。   李时雨潸然泪下,不住点头,小脸儿已被泪水浸满了,草妖小心地拿下那团棉花,童子控制住自己的啜泣:“花卿新鬼怎么了”?   “你可认识她们”?   “你们傻啊,我是宴清......”。   二人同时睁着大眼不可思议地瞧着他,:“宴清,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王母殿内,玉簟仙子寝宫,王母站在门外悄声听着二人的谈话,二人窸窸窣窣的声音怕是被那仙子施了法。   檀溪早已招架不住玉簟仙子神情的目光,沉睡了一万年的女人可不只她要做出什么事情,一来就非要认为她就是她的仙君,她不停地解释。   “仙子,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那个什么仙童”。   玉簟仙子温柔一笑,凭意念,她早就认出了檀溪,千万年间,眼前的人不仅转化百世,连性格语气动作都大有不同,就是性别都转换了。   玉簟仙子柔和地说:“你就是仙君,虽然你的身体已经变了,不过,我可是从未介意你变成何种身份,我等了你那么久,你回来了,我就刚好醒了”,仙子低头弄眼,檀溪此时已急成了蚂蚁,如何解释,这个小眼神比那些硬往上扑的女人都还招架不住。   “就这样跟你说吧,我上天庭是来救我所爱之人,时日无多,我也没有机会与姑娘耗着了,还请姑娘见谅,至于姑娘想要找的那个人,似乎并不是我”。   “所爱之人......,所爱之人”。   玉簟仙子缓过神来,想来人间不过百岁,但是短短几十年定是被爱恨情仇纠葛其中,即使是转世,她也难逃凡人的命运,神仙是不懂得短短的命数还要贡献爱恨情仇的心绪。   “你可说说,我也能帮上忙”。   “你放我走,就是在帮我了”。   玉簟仙子眉头一皱,想来眼前这位姑娘的反应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让她记起前世回忆......,玉簟仙子双眼闪过一丝光亮。   “万年之前,你我成亲之日,你想不起来没事,我带你进入那段回忆”,说着,玉簟仙子小手一挥,眼前浮现了一段幻境,檀溪像是身临其境般进入了画面。   “仙君,对不住了,为了我们好,我只可给你看有用的记忆”。   檀溪一下穿越到了记忆的深处,她身着红妆,骑着一匹俊俏的黑马,左右手是布娃娃花卿与新鬼,檀溪试着叫她们,但她们似乎没有灵气,就是普通的聘礼娃娃。   见了自己在锣鼓声声中前行,檀溪确定自己确实在一场婚礼之中,只可惜眼前要去迎娶谁,她还真的未知,难道她的前世,真与那玉簟仙子有何联系?   就算是有,她也不再是他了,她现在是檀溪,她爱的人是宴清,她正在救她,且时日无多。   就算是有,过去迎娶仙子不应该是开心的心里吗?可为何檀溪在那则躯体之中感受到了无奈,担心、忧虑,后悔......。   就算是有,她正想着,突然有人上报:“勿忘仙童,邪教大婚......。”   仙童眼前一震,拉着马匹朝后追赶,人群一时混乱......。   抢亲的话不应该前进吗?为何要临阵脱逃,檀溪从意识之中出了来,玉簟仙子正靠着她的身体安抚着她的额。   檀溪下意识蹑开,眼中无情,仙子身心一凉,“你还没有感受到你的心意吗”?   些许是刚刚想象着奔着马匹跑了一段时间,檀溪的心不住地跳动,是为谁,不得而知。   皇后紧紧靠在门外,听不到也见着到两个影子在不断徘徊,一点儿亲密的动作却没有,不久,小仙上报。   “启禀王母娘娘,失踪多年的邪教勾当者出现了,天兵正在追赶,现目前需要大家兵力”。   “邪教勾当?百合仙子”!   “是,小仙确定没有看错,众多的将士都没有看错”。   檀溪听到百合仙子的称呼,立即从屋中赶了出来,难不成是找到了宴清.....,不对,找到了草妖。   “上仙,你说的可是百合仙子”?   “这......”。   王母与玉簟仙子一同失落地望着她,更能确信的就是,檀溪是仙童,因为她的紧张与担心,丝毫不输当年......。   作者有话要说:   天使们爱你们,么么哒,一如既往地更的慢,不要嫌弃,请收下我的3000字。 第50章 风尘往事   医书上说,万般药物也抵不上个人意志,要救一个人,首先是那个人希望自己会活。医书上还说过,灵魂是不分男女的,每个灵魂被迫注入到一则新的肉里依靠它衣食住行,但不代表着那具肉体所具备的特征就是灵魂应该具有的。   为什么生下来的孩童万般相似,成熟到一定年纪才开始有特征地显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一部分可能是天地父母给予的,一部分,可能就是你的灵魂想要长成的样子。   檀溪万年之前的前世就住在男人的躯体里,她被称作勿忘童子,万年之前是她的大婚之日,她乘着玉虎坐骑拉着红红的新婚花轿,两旁是布偶制成的童男童女,童男童女一个扎着两个辫子,一个扎着圆头,甚是可爱,它们凝固的神情欢笑着,作为聘礼去赠与仙童的美妻。   檀溪被记忆步步引入,她也能看出勿忘仙童的开心,据听,她是与王母的女儿玉簟仙子成婚,既然,万年之前,婚约是与她有所关联吗?   就算如此,檀溪换了肉体,也不再喜欢那个玉簟仙子,现在重讲回忆,是何意义?是何居心?   聪明的玉簟仙子将回忆轴放于此处就暂停了,总之就是为了让她信任,她之前迎娶的就是玉簟仙子。   “好了,现如今是要抓到邪教擅长进入的人”。   此言一出,众人朝着百合园飘去。   李时雨几人朝着百合园深处走,听闻花卿新鬼一上天庭不就便成为了布娃娃,天兵见着草妖一路追杀至此,也是无奈,才躲进这百花丛中。   “你们来对地方了,这里可就是百合仙子曾经住过的地方”。   “姐姐,你能记起来多少事情了”?   “我......,尚未有太多”。   几人继续前行,见着一处石镜高高耸立在面前,一时几人的倒影映了上去。只是几人都恢复了原本的面貌。   “宴渎,你怎么穿一身将军的衣服”。   “小蔓,你怎么变成了一株草”?   李时雨正笑着她们,转眼却望见自己在镜中的倒影身穿白衣,娟娟如仙女,草妖与宴渎同时睁大眼睛惊叹:“百合仙子”!   不吼还好,这一声似乎将石镜换新了一般,呼呼将李时雨扯了进去。余下二人在镜前慌乱:“姐姐,姐姐”!   草妖跟着上去抱着宴渎,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双手竟然已费成一颗草,再一次看看镜中的自己,捋捋自己的叶子,居然是同步的,这镜子又将自己变成原型的魔力吗?   再看宴渎,他的确衣着盔甲,似战场的将军,他转眼看着眼前的那棵草,记忆模糊了他的双眼,那棵草,似乎在他绝望中给过他希望,他轻轻拾起草妖,将它放入怀中,过去的记忆再一次益入脑海。   李时雨只觉身子沉重了一番,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那久违的声音在砰砰砰地告诉她,她正鲜活着、跳动着、她回到了正身!   等一等,不对,是宴清的魂灵的回到了她的身体,不管怎样,都是一种好兆头,只是被莫名其妙拉入这石镜,里边一片荒芜,倒是不知道自己如何出去。   她轻轻抬手,确实不觉身上早已穿戴好新娘的服装,周围突然热闹了起来,身边开始围着一群人在替她梳妆打扮......。   是梦境吗?可是为何如此真实?   是真实吗?怎么感觉一切发展的速度比电视上播放的还要快速,眼下似乎在给她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她自己的故事,那么,是回忆吧,只有回忆才会如此快速而深刻。   她看到了檀溪,看到了那个时候的他,他是一个男子,他身穿新装满身带血地缓缓朝她走过来,眼里孤愤瞬间转为哀凉,“百合......,我来迎娶你”。   说完这句话他便沉重地倒了下去,一下昏厥,李时雨上前拉着她,一时不知该怎么样才好,正当她发愣之时,天兵天将冲了过来,见着仙童伤势惨重,不分青红皂白举矛共进,她双眼震颤着,这场面好比古代征战沙场一般,多一点就是这些人会飞而已。   突然背后传过一股巨大的力量,一股熟悉的黑暗之风倾斜向前,将那些天兵天将个个击倒在地,李时雨快速朝后看去,仍然是一脸英气的男子身着一身黑衣前来,不过,眼前这人是谁,似乎没有见过啊......。   那人也不闻不问一句李时雨,一上来就扛着她上了肩膀,留下晕倒在地的仙童。   幻境在这里就结束了,李时雨从镜子里边弹了出来,她脑海还停留在檀溪要来娶她的事实,所以,百合仙子说是她与她有婚约是骗他的!   “檀溪、檀溪有危险”。   “姐姐,你怎么样”?   现目前看来,李时雨误打误撞回到了本身,草妖变回了原型,童子栖息在石镜之旁,她抓起宴渎的双手,得知天庭不能长呆,这样下去,花卿新鬼成了布偶,草妖变成了草,宴渎成为了将军,那檀溪是不是要......变成男的?   李时雨摇摇头,抓着他朝外奔去,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得赶快离开。   尚未出门,王母带的天兵从天而降,那阵势,分明是来抓她的,一根绳索牵引着直接将她困住,李时雨左摇右摆,大声唤着:“檀溪,快跑,再不跑你就要变性了”。   “草妖,你在说什么”?檀溪继而上前扶起睡在一旁的童子,小心地呵护着他。“王母娘娘,你抓的人是我的朋友,并非邪教”。   李时雨一时凌乱,“檀溪,我在这儿,我已经回到正身了”。   王母这才接茬儿,“很好,既然大家都到齐了,倒不如一起聚聚,回望一下从前吧”,话闭,松开了李时雨身上的绳子。   王母殿中一下聚集那么多人,倒是显得殿内有些小了,宴渎手握着草妖尚且沉浸在与草妖相识的时刻,得知此物为何如此粘人不过是他曾经浇灌过给它一滴血,它才能幻化成妖。檀溪则抱着两只布娃娃伤心欲绝,活生生的花卿的与新鬼说便就变了,记忆永远都在两只鬼灵活蹦乱跳的时候。   玉簟仙子倒不像是沉睡了一万年之久的人,红润的脸庞精气神十足,眼神一刻也不离开过檀溪,李时雨慌了,要是这样看下去,真把檀溪看成一个男的可咋办,她戳了戳檀溪,“喂,你有没有感觉身体异样”?   檀溪摇摇头,疑惑地盯着她。   王母可见不得底下的人窃窃私语,“檀溪姑娘,你说你上天庭来就是为求太上老君的扶尘一用,可是为救你身边的绿衣姑娘”。   “正是”。   太上老君一本正经地护着扶尘,身旁倒着半醒不醒的仙童:“师傅,怎么这么痛啊”。   “嘘.......”。   “那你可知,你面前这绿衣姑娘,就是当年害你性命的邪教勾当者,她虽贵为百合仙子,却在自己大婚之日引来了邪教兵领,搅得天庭一阵混乱,玉簟仙子为了救你,才一睡就是万年”。   李时雨听得气急败坏,不由地上前一步:“你说谎,我分明在幻境中看见了,檀溪迎娶的那个人不是你的女儿玉簟仙子,他要娶的人是我”。   “是你们狸猫换了太子,檀溪才会在大婚中失控奔跑出来救我,你的女儿是因为遭受不了那般打击才沉睡下去的,至于邪教......,他们来路不明,我暂且还猜不到他们的底细,总之,与你也脱不了干系”。   “檀溪,我都记起来了,百合仙子与仙童本是相爱的一对,不,是我们,我们一起种下紫竹,期许它能成长到可以救人的时候,结果无心救了自己,我们大婚,我却被抬上了邪教的婚礼殿堂,而你迎娶的那个人,则是被换好的玉簟仙子。我只能想起这么多,总之,你不要相信王母娘娘说的话”。   檀溪静默地点点头,此时可不能耗在天庭的争斗之中,离宴清复活的时日不多了,檀溪双手作揖:“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如今我灵肉已成形,更是对你的女儿没有半点觊觎之心,还请王母娘娘宽松,放我们离开.......”。   “哈哈哈哈,你难道想要复活一个凡人”?   “既然是凡人,她就有必要灵体归一”。   王母见是没有办法再逆转她的心意,为了女儿,就是留一具尸体也要将她拿下,“我倒要看看,你们几人今日如何从我这王母殿中出去”。   “王母娘娘”!   “风火雷,你们挨个挨个与她玩玩吧”,王母侧身观战,一旁的玉簟仙子焦急地拉着王母:“母亲,不要伤害她”。   “簟儿,你看着,我要如何令她求饶,人间的权贵平民百姓都要高瞻远瞩,我就不信天庭的上仙她没有一丝丝急单”。   “母亲......”。   宴渎站了出来,“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风火雷,我看,我且与你们会会”!   当然,宴渎不站出去,凡胎肉体的檀溪只有烟消云散的命,李时雨默默观战,她运着体内的余力试图找回之前的仙气。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成为了周更,朋友们,我会好好更完的,有些慢,只是文文不是长线,大家看看我的文很短小,不长线。   一如既往爱你们这些小天使。 第51章 返   三名大将左右上各一个,宴渎顺着几人排列顺序看了一眼,顺势将怀中的草妖轻轻交给了宴清。   “姐姐,你暂且护着它”。   宴清点点头,一手将草妖拖了过来:“宴清,你弟弟不是那三人的对手”!   草妖发出声音,有些焦急。   “你别慌乱,我们先看看情况”。   风神在空中狂笑几声,身体一震似乎将周围的空气都集中了起来,无形的力量从上方倾泻下来,宴渎一个转身闪开了重击点,地面一个裂谷像巨口一般延至脚踝。   宴渎挥舞着手中的戟,抵挡着朝另外一个方向的火团,雷神也同时发出了黑团一般的东西朝他直直地射过去。   他手舞出一个结界,暂且将那些力量挡在了外边,不过压力越来越大,他脸上的汗越来越重。   李时雨朝前挥舞着自己的臂力,奈何每一次都被轻而易举地弹了回来,火神见她滋事,撤开了对宴渎的攻击,朝着弱弱的李时雨过来。   场面一时混乱,檀溪毫无犹豫地冲上前来挡着他:“你的对手,在这儿”!   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许是没有见到,檀溪刚刚发生了微微的变化,黑色的瞳仁中透出紫色的光,她幽幽地看看王母与玉簟仙子,眼神转向了对战的几人,过去的记忆历历在目。   檀溪以为自己身穿红妆迎娶的姑娘是百合仙子,结果一掀开盖头确认是玉簟仙子无疑,她疑惑了,玉簟仙子不是已经许配阎王了吗?怎么......,怎么......。   这一出狸猫换太子,也就是王母为了女儿的私心设计出来。   记忆在混杂,檀溪回忆她抛下了玉簟仙子去阎王手中争夺百合,那个所谓的邪教君王,原来是阎王。   回到现在的世界,檀溪轻松将火神的武器砍了下去,毕竟她的力量是来自那股压抑已久的仙童的力量,一万年前尚能杀魔抗邪,今日也能轻易对付几个小仙。   王母娘娘与玉簟仙子在一旁看得直蹬双眼,玉簟仙子转身跪拜:“母亲,请你就放过她们吧,都是孩儿的错,一万年前的恶果也是我自找的,如今再这么打下去,她也不会回心转意的”。   “簟儿.....”,王母一脸难过,作为一个天庭的主宰却不能为自己的女儿争夺幸福,她实则有愧。   一个绚丽的刀影在空中亮出一道抛物线,檀溪三两下结束了这无畏的战斗。   她提着大刀,还没有打算完,此刻的记忆是不受控制的,或者说,是仙童控制了她,她仍然仇恨那个设计谋害她的人,不可想放过面前的王母娘娘。   玉簟仙子与太上老君同事护在了她的面前:“仙君......,请不要这样.....”。   檀溪双眼一闪,紫色的光芒拒绝着任何一丝阻拦,她厌恶,她不安,她害怕身边的人再一次被夺走。   她不自觉上前一步,却被身后娇小温热的双手拉住了臂膀:“檀溪......”。   李时雨细微地叫着,她怕眼前的这个人不会遭受控制,她有些陌生眼前这个暴戾的人,然而从记忆深处,她又是个温柔的人。   一个只对她温柔的人。   她的眼色慢慢暗了下来,身子轻颤了一下,柔和地转过身轻缓地望着眼前的宴清,“百合,不,宴清,你不想报仇吗”?   “你是檀溪吗”?本以为消散了颜色的她回了来,却被这一句话问住了。   檀溪浅浅一笑:“我当然是,只是我记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说完眼含泪光,一脸柔情。   李时雨觉着身体被一股温柔的力量软化了,就是眼前这个眼神,她频频点头:“我也记起来了,只是......,现在不是很好吗”?   檀溪正过身子握着她的手,李时雨一脸浅笑:“不过,我尚且有一个秘密未告诉你,等我们离开这里之后,全都讲给你听”。   二人就这样彷若无人地你侬我侬,毫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与意见,太上老君手握扶尘从一旁上来,甚是不愿打扰却也不能在等了。   太阳一落下,不就又过去一天,离复活的时间已经不长了,短短天庭二日,就是地狱十日。   檀溪瞟了一眼扶尘这才记起:“宴清,等我们下去再说罢”。   一行不愿回头的人甚至背后有狭长深切的凝望,檀溪不愿追求,宴清也没有时间与他们继续耗下去。   复活,自己的女友才是关键。   离别有时候对一个人来说是轻松,有时候又是对另外一个人的残忍,玉簟仙子纵然等了一万年,心中却只能感慨:“你还是选择了她,你终究还是选择了她”。   或许也是欺骗自己,她什么时候被纳入过被选择的行列?自欺欺人一万年,仅此而已。   地狱之水在鬼门关的地底下,不是河流、湖泊,而是在地底下一层浅浅的岩石之中流出来的黑色墨体。   墨体像是从四周的缝隙集聚而来的,汇聚成一滴、两滴缓缓跌落,一旦落在地上又迅速消失不见,所以这种圣水无法采集带走,只能现买现用。   阎王细细地看着千万股溪流汇聚成的一两滴水发着呆,些许就是它的珍贵才如此令人起死回生,一万年了,他等了太久。   黑色的袍子直垂而下,阎王一手犹豫地举起,慢慢摘下了脸上的面罩,当年邪君的英色丝毫未改,只是多挂了一丝落寞。   可终究,那人还是不会跟他。   “阎君,檀溪一行人已从天宫返回”。   “知道了”。   他迅速带上面具,身子转了过来对着面前的人吩咐着:“告诉她们,到此处来找我”。   “是”!   他手握紫竹,眼神凝视着前方,当年若能知晓他的真心,也不至于成为眼下的情景。   “百合、宴清、还有一个未来的样子,哪怕是一个,我也要尝试得到一次”。阎王心中默默念着,并期许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一如既往更得慢,昨晚喝了半斤白酒,现在只想回去躺着睡觉。奈何我是个乖宝宝还起来上了班。 第52章 复活   花卿新鬼没有因为回到地狱而复活过来,或许到天宫的那一刻,它们的心早已回归到了主人的身边,如今这两只布娃娃祥和地躺在檀溪怀中,脸上的红晕环绕着十分可爱。   檀溪一边手抱着两只娃娃,一边拉着魂体合一的李时雨,由于到了阴间,那魂灵似乎接受不了具有阳刚之气的肉体,李时雨有些心慌,身体轻轻依靠在檀溪身上。   “宴清,你还好吗”?   路过长长的空廊,檀溪的声音微微在整个空间回旋,更显空长廊寂静无声,李时雨脆弱地吐着气,柔柔地点着头,眼神向上凝望着檀溪,颈脖处的气息令人感觉安宁,她满意地靠着他,一直走过通往地狱之水的地方。   鬼门关前立着一位青衫少年,他默默地低着头似乎对着怀中在自言自语,继而又望向鬼门关漫无天际的黑暗,似乎在回忆过去,似乎在担心现在。   “小蔓,你说,姐姐复活之后,我要不要带她回去”?   看来宴渎是在为那事苦恼,不过再怎么苦恼也比过宴清死去。   “我也不知道有种什么感觉,总觉得姐姐有些变化,但她肯定就是姐姐,我从未见过这般性格的姐姐”。   “恩公,你就别多虑了,只要宴清回来了,一切不都好了吗”?   宴渎低头浅笑,也是,反正,宴清是再也不用嫁给那什么少爷,蛮横无比!   一只扶尘从空中飘落在阎王手中,他稍稍楞了一下,得知他们已经到了。转身却见着宴清正靠在檀溪身边表情微微疼痛。   阎王有些慌张,又有些吃醋,声音稍微带些颤抖:“她怎么了”?   檀溪侧眼瞧着宴清,眼神没有离开,“阎王大人,时间不多了,我们还是快些弄好再说”。   一语凝噎。   一紫竹、一扶尘、一滴墨,看似普通简单的物体却费了好些时日,好在,有惊无险,或者说走的有些顺利,顺利到檀溪都没有受过什么伤。   举头三尺有神灵庇佑,自然好人有好报,檀溪扶着宴清坐在巨石之下,静静地看着阎王编制那一支能复活女魂灵的笔。   “宴清,你再坚持一会儿”。   魂魄一旦离体,再想回去就很难办了。   而现在,李时雨更加担心另外一个问题,究竟复活的是宴清还是她?如果她是宴清的来世,那么真正的宴清究竟去了哪儿?对她对调了一下世界,到现代去当医生了吗?   这也不为过,现如今见着檀溪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女,实则忍不下心就这样离开,复活,也算是李时雨在这个世界的临终,她些许还要告诉檀溪,告诉她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宴清,不得不的离开的她心中有些不忍,又要回到那个没有亲友朋友爱人家人的世界里去?   时间悄然流过,阎王掌前旋转着复活之笔,只要在生死簿上写上了阳寿未尽,宴清就能复活,就能醒来,那个时候的她就能记起自己是谁,毫不起波澜的心都开始跳动了,只是阎王无法亲手写下那四个大字。   阎王转身递笔,却是不愿看檀溪一眼,目光温柔地落在宴清身上,只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哪怕身子轻颤的回应。   “写下四个字,就可以了”。   生死簿就在那块巨大的岩石之上,蓝色的本子发着光,只觉此书从未与自己如此靠近过。   如今,只有她能亲手改写宴清的命运,她看看身旁的宴清,她对着她招手微笑,欲言又止。   “檀溪,我还有话对你说”。   檀溪蹲下来抚着她的背:“紧要吗?现在最重要的是得救你”。   对面的人重重点着头,紧要,紧要,现在不说,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檀溪,其实我......”。   只觉身前掠过一丝黑影,檀溪的手微微一颤,眉目仔细一看,笔已握在一个黑衣女人的手中。   “锦丝”!   阎王神色恐慌,“锦丝,你这是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锦丝笑着看着眼前的笔,转而怒视着宴清。   “你可知道,你身边的这个人是谁”?   她步步逼近,檀溪站起身挡在了前面,阎王大吼:“别闹了”!   “别闹”?锦丝缓缓转身:“你做这样的事你告诉我别闹”?“阎王大人,究竟是谁在闹,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你都还不懂她的心意吗,你以为你摘下面具就能荣获她的真心吗”?   “你.....别说了”。   “阎王大人,我跟你打个赌,宴清即使在弥留之际,她选的人也不会是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倒是揭下你的面具让大伙瞧瞧,那背后是怎样一张脸,那背后的声音究竟是属于谁?”   二人争执之下,檀溪一个跃步上了来,眼看宴清的魂灵就要出窍了,她可没有时间与眼前这妖女扭扭捏捏,她身手一个重力,砍过锦丝的臂弯,笔弹向了天空,落在檀溪的手中。   “虽然说我的字写得丑但是我写字很快”!   檀溪流利地写下阳寿二字,手臂被李时雨稍稍拦住。   “我......我.....有话跟你说”。   “宴清......”,既然是爱人的阻止,檀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是没有丝毫懈怠,“你说便是”。   阎王拉着锦丝,她奋力地说着:“先写,不然来不及了”。   “哈哈哈,檀溪啊檀溪,你知道你面前的这个人是谁吗?她根本不是你的宴清,她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是我在石镜上亲眼所见,她穿着奇怪的衣服,留着奇怪的头发,除了这张脸一模一样以外,她根本不是宴清”!   “哈哈哈哈”,锦丝的笑声回旋在空中,“到头来,你们救活的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檀溪你别听她胡说,你这一笔写下去,宴清就会回来了,只是,我对不起你,期瞒你这么久......”。   李时雨费着心力说出这一句话之后便晕了过去,魂灵轻飘飘地浮出脑海,半悬空中。   “呆子,愣着干嘛,快写”!   阎王大吼。   檀溪来不及理清面前的人都说了些什么,只是,宴清不是宴清,这肯定是错误的,她流利地写下“未尽”二字,蓝色的书本像是受了什么指令一般迅速合上,再看一眼身旁的宴清,她重重地倒了下去。   灵魂一旦有了肉身的存在就没有那么飘,会知道心脏的沉重,会知道该如何被大地吸引。   锦丝终于不再吵闹,她一会笑着,一会儿又哭,最后蹲坐在地上,“自己万年的德行也比不过一个普通的凡人,阎王大人,你这是吃不到葡萄,非要死在那颗树下不可”。   “至少,我现在有了一丝机会”。   阎王将面具轻轻一扯,男儿的声音爽朗干脆,檀溪望向眼前人,那张脸,她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前章,一会儿写大结局,莫慌,还有切记,千万不要喝很多酒,喝了只想睡觉,不过我今天已经好了,谢天谢地! 第53章 回归-大结局   身体与灵魂相离代表着死亡,身体与灵魂重新合一不知道是重生还是复活,宴清紧蹙着眉头,目光微微初开,凝望着周遭的一切,关于与那女孩交换魂灵的秘密檀溪已然知晓,但是这有什么大碍?那个女孩就是她。   身旁的檀溪一直很紧张地看着她:“没事吧,宴清,宴清,你抬抬胳膊,宴清,你说说话”。   被眼前这傻呆呆的孩子逗得噗嗤一声低笑,檀溪也傻乎乎地跟着笑,这眼神,总算是没有错误了。   阎王摘下帽子向前走了几步,望着宴清,望着那二人旁若无人欢心交流的画面,他身子轻颤,微微靠前:“宴清,你可赠记得,一万年,你要嫁的人是我”。   锦丝在一旁欲言又止,她不是担心宴清会答应他,只是担心阎王会因为收到挫折而难受,她小心地抿着嘴,眼含泪光却是没有任何一个理由流下来。想向前而不敢向前。   宴清垂眼微抬,何曾不记得,那一场狸猫换太子的游戏很是令人生恶,那一场是隔离她与檀溪前前前世的姻缘,几世轮回,终究才回到一起,好不容易被檀溪救活,他却拿千年前的婚事说法。   “阎王大人,往事再提只会新添我对你的怨念,我们都是受害者,都受了王母的蛊惑,暂且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再重新发生一遍,我与檀溪,再也不想分别那么久了,即使知道以后也会在一起,但是此刻也不想被浪费,也不想有别人插手了。”   檀溪扶着宴清起身,轻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一手扶着宴清的肩膀,暖暖的眼神看着她。微微地笑着,“宴清,我们回阳间吧”。   宴清含笑点头。   二人相互扶着走出殿外,头不曾回过。   “檀溪,我可不想再回宴府,我要与你一起去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归隐山林”。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宴渎抱着草妖远远地跑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人,眼神含着喜悦,宴清掳了一下他的头,“真是傻,你怎么也有胆量跟着来”。   “姐姐,我们......,我们就不会家了,我回家给父亲母亲报个信,告诉他我拜上了高师,以后啊,我与草妖就住你们两旁边,一刻也不离去。   “哼哼”,檀溪轻轻咳嗽,“你若不离去我怎么与你姐姐......”。她心中想着,提醒着他适度保持距离。   “檀溪姐姐,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打扰你们两个的,你们尽管旁若无人地亲近,我啊......啊......”。   宴清一手揪着他的耳朵,“叫你乱说”。   “你们别欺负我恩公”!   怀中的草妖说话了,虽然看不清此草的表情,但是它弯着两片叶子做了个叉腰手势,无形之中似乎见着它怒发冲冠的姿态,大家都大笑起来,如今这种状态,实在是太难得了。几人朝着鬼门关外一同前行,悄然消失在这片阴森的土地之上。   时间回到现代,李时雨只觉身体好似铁泥般沉沉的,或许睡了许久,亦或许只睡了一刹那,隐隐约约她似乎听到了檀溪在说话:“同学,你还好吗?你快醒醒,醒醒!”   感觉有人摇着她的身体,轻轻地,温柔地,她缓缓开着一个缝儿眼瞧着眼前的人,模模糊糊,这人长得怎么那么像那个檀溪?   怎么回事,我又晕了吗?   不是再复活我吗?我这儿是又回去了吗?   面前的人怎么都是白衣天使?啊!我是来到了天庭吗?天庭我去过,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李时雨脑中不停想着,倒是被眼前的人用针轻轻刺了一下人中穴,李时雨的精神一下缓了回来,眼神怔怔地看着她:“你......你......你......,你是檀溪”?   她惊坐起身,一手抓着她的手不放,眼前的姑娘愣愣地望着她,一脸不解,瞬而望向周围的人问道:“她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你才脑子坏掉了,我我我.....”,不知为何,脸上的红晕一下晕开来,血液似乎都向上崩腾汹涌地流着,李时雨捂着脸,看着眼前的姑娘,穿着打扮并没有什么异样,难道是?难道是神灵庇佑我?   李时雨按着自己的胸口激动地跑了出去,那个人究竟是谁啊?   她着身旁一个过路的同行问到:“哎,你知道里边那个长头发的医生是谁吗”?   “小雨,她就是老教授的女儿啊”。   “老教授,哪个老教授”?   “就是给你头上扎针的那个......”。   李时雨浑然懵了脸,老教授的女儿从教室出来来:“同学,我爸让我看看你还有没有事,这样看来,你活蹦乱跳地,应该是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什么,先走了!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李时雨顺手拉着她的胳膊做了一个晕头状倒了上去,“我好像有些后遗症,不行,你还得帮我看看”。   “是吗?哪里不舒服”?教授的女儿一本正经地担心的表情甚是可爱,李时雨憋着笑指了指自己的身体,一边张牙舞爪地说着:“头、脸、屁股、胳膊、腰、腿疼痛哪里都疼痛”。   “那你这有些严重啊。”   要骗一个小姑娘还不容易吗?教授女儿拉着她进了休息室,看来还得好好看看。   “你叫什么名字啊”?   “啊”?   “没事我是看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好的医术,甚是赞赏,你家住哪儿啊,下班都喜欢干什么,我喜欢一个人运动运动”。   “是吗?我也喜欢运动”。   教授女儿就是这样被套路的。   “这样啊,那以后一起运动吧”!   话说完,李时雨脸又红了,这......,一起运动,一起运动,一起运动。   没想到教授女儿爽快地答应了......。   “好”。   李时雨此刻觉得,那一针扎得值得,老教授用了另一种方式对李时雨表达了抱歉。   当然,对于感情的事情,李时雨有了新的看法。   哪儿有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久别重逢,李时雨望着此刻侃侃而谈的教授女人,心中默默地招呼着:“檀溪,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从开始建设的时候就没有想到关于人设,人物性格,人物职业等突出的问题,一心想着写关于闯进地狱的故事与情节,总之,明白以后写文还是要以人物为主,大家开心就好,希望自己能一直写,不停写,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做。   另外,几篇文都比较短小,一会儿就看完了,喜欢的可以看看,有些搞笑的,有些悬疑的。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